「這個東西你收起來吧,我看著鬧心!」孟致遠隨手把劉松仁的賣地合同遞給孟晚,說道。
「借舅舅的兩萬塊錢我自己會還的!」孟晚看著父親,沉聲說道,語氣中充滿著堅定的決定。
孟致遠可聽不出什麼堅定的決心,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才多大啊,你還!你知道兩萬塊錢要多久才掙回來嗎!」說完,搖搖頭,略帶沉重的從桌上煙盒中拿出一根煙。
「我當然知道,我會憑自己能力嘗還的!」孟晚語氣堅定,透著一股一往無前的勇氣。
孟致遠突然停下了點煙的動作,雙目大有深意的看著孟晚,凝視了片刻,一聲脆響,孟致遠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了香煙。透過雲霧繚繞的煙氣,孟致遠雙目湛湛的看著孟晚,彷彿有所明悟。
看著孟晚尚顯稚嫩的面孔,孟致遠一瞬間感覺孟晚好像長大了,那雙漆黑明亮的雙眸中透出一股隱藏的成熟以及堅定的信心。
「今年都十八了吧!」孟致遠淡淡的聲音透過煙霧,彷彿有些走音。
「前幾天過的生日!」孟晚回道。
「嗯!是個大人了!」孟致遠彎腰打開手中的香煙,以實際行動支持自己的語言。
孟晚沒有客套,伸手接了過來,既然上午孟致遠已經現了自己偷吸煙的事情,再遮遮掩掩的就顯得矯情。雖然接過香煙,但是孟晚沒有抽,香煙在手指間來回轉動著。
孟致遠讓煙,孟晚接煙!只是一個形式,彷若古時麒麟鎮青年的成人禮,代表著大人對你的認可,一種成人間的默許。
孟晚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大事,也沒有用行動來證實自己多麼成熟,只有堅定的話語和態度。然而,孟致遠就是從這淡淡而又堅定的語氣中嗅到了一顆強大的心。
「不想說說你這傷?」孟致遠越的好奇,雙目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幾乎變得不認識的兒子,略帶調侃的說道。
「打架嘛!不過,我也沒吃虧!」孟晚淡淡說道,後面又加了一句讓孟致遠嘴角露笑的話語。
孟晚瞬間崩盤,不好意思的看著孟致遠傻笑幾聲。
「嗯!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孟致遠看看孟晚瘦弱的身子,接著道:「沒想到你還挺能打!」
難得看到父親帶著調侃意味的話,孟晚身心皆放鬆,沒了平日的畏懼,一個勁的傻笑。
「既然都成年了,應該有點自己的想法,做事情要多看、多學、多思考,不過,我看你應該心中都已明白!」孟致遠難得打開話匣子,吸了口煙,說著。
孟晚認真聆聽,這是一個經過風雨的男人,跟另一個即將經歷風雨的男人的忠告!
「當然,還有責任!」孟致遠彷彿在回憶著什麼,嘴角有些許笑意。
孟晚點頭,前世的一番經歷在腦中快閃過,心中有幾分明悟。
孟致遠話音一轉,開口道:「對於孟飛你怎麼看?」
孟晚略一思索,開口道:「我想過了,他既然不是學習的料,還不如隨他!」
看了一眼依舊端坐的孟致遠,孟晚接著道:「當然也不能都隨他胡來,我覺得把他扔部隊鍛煉幾年比較好,畢竟他現在年紀還小,進入社會太早不太好!」
孟致遠淡淡點點頭,開口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聽你這麼一說,咱倆的想法不謀而合!」深深吸了口煙,孟致遠接著道:「前幾天我跟你三叔、四叔都打過招呼了,你四叔當時在部隊的戰友,還有許多沒有退伍,可以把孟飛塞過去!」
孟致遠兄弟姊妹六人,老大十五六歲就出去當兵,在部隊十多年,復員後留在了外地工作。孟致遠排行老二,下面有四個弟弟妹妹,高中時期就承擔起了家中重擔,和父母一起照顧幾個弟妹。
「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讓你三叔、四叔都去當兵嗎?」孟致遠彷彿陷入了回憶中,開口問道。
「不知道!」孟晚老實回道。
「一來,因為當時地方上窮,為了解決吃飯問題。二來,也有讓他們去部隊鍛煉一下的想法,要不是你奶奶當時阻攔,老五也肯定是要走的!」孟致遠好像想到了當時的場景,笑吟吟的說道。
「以前好像沒聽你說過啊!」孟晚好奇的說著。
「當時你三叔因為體檢不太合格,人家徵兵的說什麼也不要他,最後沒辦法,我就買了一箱酒,直接拎著就去找那個徵兵的負責人。呵呵!八十年代初期,那可是花費了不少錢。後來,我請那個連長吃飯,那人拍著胸脯說,你跟我走吧,別的不敢保證,在部隊肯定能出人頭地!」孟致遠雙目迷離,彷彿看到了那個連長意氣風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後來呢?」孟晚忍不住問道。
「後來!」孟致遠重複著,頓了頓道:「後來,當然就是人家把你三叔帶走了,不過,老三也爭氣,在部隊混的不錯!」
「你怎麼沒去!」孟晚即使知道答案,依然開口問了一句。
「呵呵!我一走,家裡的一攤子事誰照顧,當時你爺爺被打成右派,下面還有一干小兄弟,我怎麼能走!」孟致遠絲毫不後悔,語氣輕鬆的說道。
這就是責任,一個男人的責任!孟晚心中默默的說道。
「不說這些事了!」孟致遠掐著手指的煙頭,狠狠按在煙灰缸中,接著說道:「快到徵兵的時間,我去一趟看看,到時候直接把小二子給仍過去。你四叔的部隊可不好進,比一般的徵兵條件要求高的多!」
孟晚四叔身高一米八三,年輕時模樣十分帥氣,充滿陽剛魅力,曾在國內某王牌部隊服役。後來,因為一次受傷,才黯然退役回到地方。孟晚曾經看過一張四叔年輕時的照片,照片中四叔一身筆挺的軍裝,鼻直口方,很是帥氣。
「不過以孟飛的條件應該也能合格,就是年紀有點小!」孟晚有些擔憂的說道,下意識的伸手點著了香煙,靜靜吸了一口。
「沒事,到時候走走關係!」孟致遠這個倒不太擔心,安慰道。
孟晚兩世為人,這個門路當然心知肚明,心中擔憂稍去,點點頭。
「你準備怎麼辦,馬上就要高考了吧?」孟致遠開口說道。
「肯定要繼續上的,今年不行,明年就再複習一年!」孟晚堅定的說道,雙目閃過一絲希翼,道:「學醫!」
「哦?想清楚了,不說我們逼你了!」孟致遠揚了揚眉,說道。
前一世的孟晚心中十分不喜醫學,但是從孟致遠爺爺輩就是行醫為生,可算得上是醫學世家。孟晚五叔也是醫生,及至孟晚這一代,連一個從醫的沒都有。所以,當時孟致遠就逼著孟晚從事醫學,雖然孟晚被逼接受了事實,但是心中卻一直有牴觸,根本沒有用心學過,在大學三年,基本就是矇混過去。
後來,在醫院實習期間,逐漸接觸的多了,慢慢喜歡上了醫生一個職業,但是因為在學校期間,根本沒有認真學習過,理論知識很差幾乎為零,以至於實際操作很熟練,就是沒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完全一個半吊子醫生,成為名醫的夢想基本破滅。
重生後的孟晚有了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而且還有眼中的異能傍身,孟晚前世的心願彷彿有了實現的機會,心中越期待起來。故而,當孟致遠問起時,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不逼,這是我自願的!」孟晚笑嘻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