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還念念不忘那已不知去向的丫頭,我差點笑出來,但還是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嚴肅的說道:「姐,說什麼呢?好了,我說的事兒你盡快的給我辦吧,但別讓楊哥知道了,他要知道了,就又囉嗦個沒完。」
房東姐姐見我起身,忙點頭說道:「小弟,你自己一個人注意點,現在他們都在找你呢,查的可嚴了。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啊?要是沒地方住,先在我這裡湊和幾天也行。」
看她的話語也不實在,大概楊春生也就就跟他交代過了,少招惹我,能在私下裡辦的事情,絕對不要拿到面上來,要不容易把自己也牽扯進去。
我笑笑轉身走了。反正這種感受早在農村的時候就習慣了,現在多點,也無所謂,好在她答應幫我辦這個事情了,這就知足。
我現在要再弄一張手機卡,用我的這個卡給王俊傑老婆打電話,他一查也就查出是誰來了,我要弄就弄一個外地的,他就想想查,也得費點周折。
可讓誰給弄啊,琢磨半天,還得找周重,他老家是農村的,一個電話,加回來的一個特快郵政專遞,也用不了幾天。
可是我現在見他合適嗎?要不讓小張給他打個電話,想起他們兩個人的熱乎,我微微的一笑。在路邊的公用電話廳裡撥了小張的手機,說道:「張,我是你丁哥,有點事兒求你,你那裡說話方便嗎?」
小張道:「丁哥?啊…丁哥,是你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笑道:「在外面呢,是這樣的,我現在需要一個外地的手機號碼,你看看能不能找人給我買一個過來啊?」
小張疑問道:「外地手機號碼?你要它幹什麼?」
我嚴肅的說道:「我現在的電話被監聽,所以想從外地弄一個號來,這樣他們就摸不到我的號碼了,做事情的時候也方便一點。」
小張好像是很明白似的,哦了一聲,接著說道:「那我到外地去給你買一張回來。你什麼時候用啊?」
我笑道:「我現在急著用呢,再說了,離這裡近的地方買來的卡還是不很安全,這樣吧,你讓周重在他老家幫我買一個,用特快寄過來就行拉。」
小張聽我說起周重,話語馬上變的嚴厲而刻薄了起來,道:「以後別跟我提他,什麼人啊,一點義氣都沒有。」
我趕緊的問道:「怎麼了?他惹你生氣拉?」
小張氣惱道:「沒什麼,他不在這裡幹了,又找了一家公司。對了,你找燕子姐幫你買個卡吧,他在外地有同學的。」
聽小張說周重不在我那裡幹了,我心裡一下子涼了許多。我對他算是不薄了,趙紅衛給了我工程款後,我把原先許諾給他的提成都給了他。要按著原先的協定,就是拖這麼長時間,那點錢也早被滯納金扣完了,再說,他在這方面也沒出過任何的力氣啊,他現在竟然走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走了!
小張見我不說話,焦急的問道:「怎麼拉?」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笑道:「沒什麼,你也別埋怨他拉,我現在的難處你也知道,樓房那邊根本就幹不成活兒,他也是為我著想呢,可能是覺得少一個人就少一份負擔。好了,電話那事兒,我再跟你燕子姐聯繫吧,飯店那邊還好吧?」
小張還是氣道:「還是那樣,他周重不應該…」
我趕緊的打斷道:「好了,我還有點事情,等把事兒處理完了,我給你好好的教訓那小子一頓。」說完不等她回話,我趕緊的把電話掛了。
掛掉電話,腦子裡全是周重的影子,他很憨實的,按說不會就這麼拋棄我啊,再說了,哪天剛請他們吃了飯,也沒見他有什麼反常的行為啊,怎麼說不干就不幹了呢?
看電話的老太太從小亭子裡探出頭來喊道:「小伙子,小伙子,還沒給錢呢。」脖子探的跟個長頸鹿似的,我打電話的時候,她開窗戶門,都要帶著怕冷的神態,現在要錢了,卻把這冷字拋在了一邊。
我回身歉意的笑了笑,扔給了她一個鋼蹦,沒理會她要找錢的要求,向前走了去。
我回到住處的時候,郝燕還沒過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心裡依舊是煩躁著。這些天,都是郝燕過來幫我做飯的,在我誘導下,她的廚藝逐漸的成熟穩定了下來,再沒犯過山窩窩裡的鹽鹹,北京的鹽淡之類的錯誤。雖然菜切的不怎麼地道,但味道也算是過關了。
現在煩悶,左右無聊,打算用做飯這個活計來驅趕之。也紮了圍裙,釋然的向了廚房走去,心裡念叨著,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可進了廚房就有點傻眼,做點什麼,這還真讓我為難,不是沒東西,而是郝燕這幾天買來的東西太多,簡直把這裡弄成了一個純正的廚房。就像自己家的那樣。
在農村的時候,我最拿手的就是燉菜,可現在看那一堆菜中間,竟然找不到時令的大白菜,這讓我很是彆扭,轉了幾個圈,心裡打定主意,管他呢,我把所有的菜都擇了點,然後放鍋裡一塊兒燉,不也一樣。想到這裡,嫣然的一笑,像悟道般的自得了起來。
我崇尚的是簡潔,所以很多菜都是整棵著就放到了鍋裡,心裡還美著呢,認為這最能保證菜裡面的營養。正對著菜愣神呢,手機叫了,我看了一眼號碼,是郝燕,膩著說道:「燕子啊,今天怎麼還沒過拉啊?我已經把飯做好了,等你品嚐呢,呵呵,以前就挑你的眼了,今天也讓你給我挑次眼。」
郝燕笑道:「你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來啊,我今天過不去了,得回家,你自己吃吧。」
我心裡微微的失望,錦衣夜行的感覺。但我也不能勉強她,於是笑了笑說道:「那行,給我跟老人帶個好。」
郝燕恩了一聲,就收線了。
一個人,孤單的端著那一盆子雜燴,到了客廳裡,心裡說不出的不是滋味。胃口是一點都沒有了。正呆著呢,聽到防盜門光鐺一聲,沒一點前兆的給拽開了。接著就看到高佩佩拽著一個皮箱,一邊走著一邊卸下自己的挎包。看到我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眼神就盯到了我那一盆子菜上,歡躍的把皮箱一扔,笑道:「丁…丁哥,你可真好,知道我還沒吃飯呢,呵呵。」說著就躥了過來,拿起了我的筷子,顧不得坐下,就囫圇的吃了起來,那吃像,估計狼見了都會自歎不如。
有這麼一玩主兒,我剛才的寂寞一掃而光,笑瞇瞇的端起酒杯來,仔細的喝了一點,說道:「我在你這裡打攪你吧?不過我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暫時還得在你這裡湊合幾天。」
高佩佩不抬頭的,嗯,恩,了兩聲,好像完全沒聽到我說什麼似的。她這樣,我到是尷尬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我現在占的是她的房子,她給我個置之不理,心裡不免的虛妄。
我端著酒杯,慢慢的喝著酒,一邊喝一邊思考著,我該上哪兒去找房子。神情也表露出了落魄。
高佩佩終於算吃的差不多了,才抬頭,打了個飽嗝,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你做的飯真好吃,對了你剛才說什麼拉?」
我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什麼,我說我馬上找房子搬出去,在你這兒住著,太打攪你了。」
這高佩佩四下裡踅摸了一下,笑道:「打攪嘛啊,嘻嘻,有你在這兒,可以幫我收拾一下屋子啊,算請了一個男保姆。燕子呢?燕子怎麼沒在啊?」
看她的表情並不是做作,我笑了笑道:「她回家了。」
那高佩佩嬉笑道:「我聽燕子說你們還有一段讓人羨慕的緣分呢,是嗎?」
我又到了一杯酒,驚訝的問道:「什麼緣分啊?」
高佩佩呵呵的笑道:「怎麼,不是你把燕子買家裡去了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微微的笑了。看來燕子為了我,還真是不惜自己的氣力了。
高佩佩接著說道:「你當時為什麼會放了她呢?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是因為她不漂亮,還是因為你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呢?」
看她拿出記者的表情問我話,我笑道:「呵呵,你們記者是不是找不到好素材了啊,對了,你到外地出差,有外地的手機卡嗎?
高佩佩笑道:「有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為什麼把她放了呢?」
我謹慎的問道:「哪兒的?是用誰的名字辦的?現在有用嗎?」
高佩佩不樂意的說道:「你先回答我的話,是我先問你的。」
我笑道:「你希望我是那種心態我就是那種心態拉,要是把你放我的位置上,你會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