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所以看著韓藍,微微的一笑,說道:韓姐,謝謝你能這麼看我。是,我們廠子裡暫時是出現了點困難,但我想這個困難不會太久,我現在已經找了解決的渠道了,你放心……
老陳見我囉嗦,突然插話道:小丁,我不想幹了,今天叫你來就是跟你說說分家的事兒。
我聽他這麼一說,腦子裡馬上就轟的一下子,猛的站起來,沖了他,嚴厲的說道:你不想幹了,我怎麼辦啊?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因為我在外面的攤子才鋪開,他就說跟我分家,明擺著就是擠兌我。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老陳的事兒,你擠兌我也就罷了,可我對你老陳可以說是鞠躬盡瘁,而且對外面的市場,一直在努力著,並且也有了點起色了,你這是幹嘛。
老陳好像一個做了錯事兒的孩子,低著頭看著腳尖。
我想對他說:你知道我為這個廠子付出了多少嘛,我是缺點經驗,但你得給我時間啊,如果給我時間了,我會做好的。
可是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他老陳說出這話來,那就是已經找好了買家,甚至已經接了對方的定金,我再說能有什麼用?
我不同意?這純粹就是開玩笑,我能不同意嗎?廠子就在他的村裡,他要是彪起來,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再說了,他就是把廠子給了我,我也幹不下去。村裡的人都是很排外的,一個外鄉人想在他這裡財,那簡直是癡心夢想。
看來我只有依著他了。我心疼的在流血。這是我的心血啊,你老陳在這個廠子裡出了什麼力了,一切不都是我在張羅嗎?我把一切的夢想都放到了這裡,可是這個夢說破就破了!
韓藍臉上也顯現了愧疚的神色,但依舊是恨著心說道:小丁,姐姐也是沒辦法啊,你現在就夠難的了,我們也不忍心再讓你為難,正好有個人願意買這個廠子,這也是個機會,所以老陳沒跟你商量,就決定賣了,不是咱們的合作不愉快,實在是形式逼人啊。
我看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沉著臉,說道:那我叫老高來,把咱們的帳目清一下。也好,好聚好散,大家以後還是朋友。說完伸手摸出了手機就要打電話。
韓藍趕緊的說道:不用叫他了,既然是好聚好散,那咱就簡單點,廠子裡呢原先的投資也就是25萬多一點,外面欠帳呢,是5o多萬吧,這樣好了,也別說誰沾光了誰吃虧了,你一直負責外面,外面的就全給你了,廠子裡的,就歸我們老陳,你說怎麼樣?
我看著她的嘴臉,只能是無奈。我還能說什麼啊,這些都是他已經算計好的。是害怕跟我承擔呆帳的風險才走這一步的,要是知道錢有要回來的可能,那她就不這麼說了。
我心裡知道,外面的錢估計沒多大問題了,如果順利,應該很快就能要回來的。但還是惱他們的無義,擠兌的說道:這樣是不是太虧老陳了啊?
韓藍笑了笑說道:虧嘛啊,都是自己兄弟,再說了,你幹的也比他幹的多啊。說的好像我沾光似的。
其實老陳要了廠子也沒沾光,拋開他那作價12萬的東西,剩下的就是買潭永華的東西,還有一些剩餘的材料,但剩的也不會太多。當時他出現錢是出了15萬,這麼算起來他還賠了點呢。從帳面上看,是他讓我了,而且,我要是要回了錢,也確實是讓了我。
可是他現在這麼做不對啊。擺明了就是藏了禍心的。
我現在就是說不行,他們也有話說的:外面的經營是你負責的,要不回錢來當然也是你自己負責了。
看著他們的儀態,我也懶得再說什麼,更加的是無話可說。
走到了門口,深情的看了看院子裡的東西。這些都是自己曾經的夢想啊,就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再不姓丁了。
韓藍見我站在門口,情緒很是低落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車的車鑰匙遞給我說道:兄弟,老陳也是沒辦法啊,你得體諒他。
我慘淡的笑了笑。我是體諒他,可誰體諒我啊。這個世界就這麼現實,你有能力就依附你,當你受到挫折的時候,大家都會舉起了反旗。
我無語的接過了車鑰匙,向了我的車走了去。
老陳沒有從門裡出來,惟有韓藍喋喋不休的說著歉意。
話兒,誰也可以說的很漂亮,事兒,卻不是誰都做的那麼光明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心情繼續聽韓藍的絮叨,打開了車門,對著外面又深情的看了一眼,粗暴的倒了車,向回走了去。
我該信任誰啊?有了利益的時候,眾星捧月。沒了好處,把你踩在腳下,任你如何的慘叫,也引不起人的同情來。
回到鬧市,已經是中午了,街邊的小店紅火著,站在路邊的小丫頭或者是小伙子起勁的招呼著過往的行人。本想吃點東西再回去,可一點的胃口也沒有,只好罷了。
回到店裡的時候,老高正在用電磁爐熱著他帶來的東西。見我黑著臉進來,趕緊的站起來,說道:今天又怎麼了?
這事兒我想跟老高說說,不是他能幫我解決什麼,而是在我這裡也只能跟他說說。促到了他身邊,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問道:高叔,你說人走了背字是不是喝涼水都塞牙啊?
老高不解的看著我說道:是不是工程那邊出了問題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邊沒事兒,就是廠子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廠子了,老陳偷著把廠子賣了,賣完了才告訴我的。
老高看我沮喪的樣子笑了起來說道:呵呵,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賣了也好,我還打算勸你把廠子賣了呢,你看咱們現在才幾個人啊,你兩頭照顧,照顧的過來嗎?你讓小林和小張去工程那邊張羅,你覺得合適嗎,我不是說他們沒這個能力,只是他們畢竟還沒什麼經驗,你把這些都*在他們的肩上,弄不好就把他們都給壓垮了。
看著老高那高深的目光,我自然的點了點頭,對他的話很是認可。其實在我的潛意識裡,也有如此的想法,只是沒挖掘出來。確實,小張和小林在那邊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但還是對老陳這麼做耿耿於懷。
老高看我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生什麼氣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給你算過,你這個工程要是做順利了能有一個億的收入,把各項費用都拋開,你最少能賺5ooo萬。你做你那個櫥櫃廠,什麼年才能賺到這個數啊?再說了,你那個櫥櫃廠也就湊這個機會賣出去了,要是不碰這個機會,你能賣的出去嗎?知足吧。是老陳幫你下了這個決心。
看他認真的樣子,我撲哧的笑了起來,說道:呵呵,還是高叔你會勸人啊。那這樣吧,既然不做櫥櫃了,那咱們大家都到那邊。這裡就收拾一下,把房子給騰出來,讓陳姐把這裡租出去,我們佔著也沒用了,你說呢?
老高笑了笑說道:你隨意吧。說到這裡趕緊的站起來把電源插座拔了下來。
我笑著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個工程我也就放心了,高叔就在那裡給我多費點心吧,等咱賺了,大家都有份,你說呢。
老高並不搭我的話,只是把他的飯盒端下來笑著說道:你吃了嗎?
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吃吧,我還要出去一下呢,一會兒他們過來,你跟他們把我的意思說一下,盡快的把這裡騰出來,至於這裡的這些櫃子,就讓周重找個車,送廠子裡去。也是,吃著碗裡的再佔著鍋裡的,不合適。我呢,盡快的把外圍的事情都處理好,高叔,能不能銷售的出去,可就全看你的了。我說這個的時候不忘給他帶點壓力的帽子。
老高把他的飯盆子端到了一邊說道:這個我可不在行,你要說讓我看著他們點還行,呵呵。
我有點矯情的說道:那我就不管了,這個銷售的制度,你跟他們定一下吧,沒有個規矩也不行啊,你說呢。
老高點了點頭說道:那下午我就到那邊看看去。
我看老高上心了,也就放心的走了出去,向醫院去了。
其實富貴大哥除了胳膊之外,也就是一些皮肉傷,已經不怎麼礙事了,但外表上看起來有點寒磣人。見我進來,小霞嫂子趕緊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三兒來了。說的時候竟然有點拘謹。
我點了點頭,把帶來的包子遞到了小霞嫂子的手上,拽了把椅子,坐在了富貴老闆的床前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啊,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