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斜上了西面,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三點多了。這個時候也算是全天最熱的時候。來到車上我問道:「林子,咱現在鋪了幾家了?」
林伯正正撥弄著空調的吹風口,隨口的說道:「五家。」
我點了點頭,繼續開著車說道:「這五家的規模怎麼樣啊?」其實我對他這五家店已經轉過了,但又不能對他說我早就瞭解了你銷售的一切情況。我現在是以學生的身份出現的,看到不合適的地方,提醒他讓他去改正。再就是監工,看著他不偷懶就行,我不相信他們做不好。
林伯正很規矩的說道:「還行吧。」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那你看咱先去那家啊?」
林伯正想了想說道:「先去傢俱店吧,那裡的規模比較大一點,我跑的也比較多一點,你到哪兒也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看來他真是想給我當老師了。
我沉默了下來,專心的當起了車伕,在車流中穿梭。
林伯正舒坦的把椅子的座兒向後放了放,半躺著說道:「丁經理,你今年多大了?」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你看我今年多大了呢?」
林伯正換成了面對我的姿勢,猜測著說道:「25了?」
我笑了笑說道:「哎,我就顯得這麼老啊,呵呵。今年2o了。像嗎?」
林伯正馬上坐直了,不信的說道:「2o?不可能吧,你多大上的學啊。我上學就夠早的了,畢業還23了呢。」
我慘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初中都沒畢業,那上過什麼大學啊。這在我來說,是一輩子的遺憾。真羨慕你們。昨天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還想呢,現在成人大學那麼多,真的得了空,我也償一下自己的心願,可是……你看現在的形勢,我走的了嗎?」
林伯正明顯的對我的經歷有了興趣,說道:「那這個廠子是你家裡開的?」
車停在了一個紅燈前面,我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家是河北農村的,從小我就是個孤兒,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湊合著混到了成人,後來才到的北京,這裡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闖出來的。」
林伯正看我說的艱難,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不過你真幸運,能走到這一步的人真的不多。」
我動了車接著說道:「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你不說也是這樣,你說了也是這樣啊。這是事實,人沒必要逃避這些。何況我覺得這也是我的一筆財富。」
我把車窗搖了下來,把手伸了出去,讓午時炙烈的風吹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幹這個也沒什麼幸運可言,但也沒你想像的那麼艱難,只是幹好眼前的事兒。我剛到北京的時候是跑銀行設備的,這你也知道吧。銀行設備很難跑的,那個時候,跟我一塊上班的都是大學生,但我卻成了唯一一個能老闆創造利潤的人。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覺得這個工作對我而言太珍貴了,所以從來沒有過其他的想法,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我成功了。」
我收回了熱的手,又搖上了車玻璃繼續說道:「前一段時間,我還見了我哪個時候的一個同事,一起坐了一會兒,他現在還在到處找工作呢。日子過得也算是一個慘吧,誠然,這世界上好工作多了,但盯著這好工作的人也多了,你沒有能力或者是關係,別人憑什麼把工作給你呢。所以只是這山看著那山高,不安心的干自己的本質工作,我恐怕也走不到今天。」
林伯正沉默了。我想他應該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
回到店裡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我倒在轉椅上把自己這一天的情況簡單的記了一下。這個習慣來源於劉平的教導,跟他幹的時候,他要求我們每天都要做這個工作筆記。後來我覺得記錄的這個小本本還是比較有用的,沒事兒了可以翻翻,總結一下自己的不足。
寫完了,我才想起郝燕,打開電腦,想看看她還在不在。
一上了之後就看到了她的小腦袋在跳動,給我留言了。我興奮的打開,看到的只是問我在不在。看看時間,是兩個多鐘頭以前的事兒了。
我回道:「在呢,這破絡是怎麼回事兒啊,你兩個小時之前的留言現在才過來,肯定是電信的哥們偷懶了,呵呵,不給你送。」送完之後,我自在的點了根煙,瞇起了眼,想著昨天忽悠她時候的情況,嘴裡不時的出呵呵的傻笑。
沒想到這個時候郝燕還在呢,回道:「你就會扯,晚上幹嘛去了?」
我趕緊的用嘴叼了煙,騰出雙道:「你還在啊,呵呵,是不是等我了?」
郝燕回道:「我在看一些程序代碼。當時太匆忙,給你弄的哪個站的程序不是很完善,所以想看看哪兒還需要改一下。」
我回道:「別太累了,注意身體啊。」
郝燕回道:「你是丁念然嗎?說話的語氣怎麼不一樣啊。」
我打道:「那我應該怎麼說呢?」
郝燕回道:「如果這話是丁念然說,他一定會這樣說的,累嗎,我肩膀可以讓你依*。不信啊,你試試,溫暖著呢,就如孵小雞的老母雞一樣溫暖。」
我隨手把煙頭扔進了煙灰缸打道:「呵呵,「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啊。」是不是真想*啊,來吧,我等著你呢。」
郝燕沒有接著跟我快玩笑,把昨天我用失敗者給她的話給了我。
我沉默著等她完,打道:「很動人的故事,他死了嗎?」
郝燕回道:「我把他感動了,他說他要上學去,我偉大吧?」
我笑的差點趴地下,等了一會兒我回道:「偉大,你什麼時候不偉大過,不過我在你偉大的後面看到了一絲隱患。」
郝燕回道:「什麼隱患啊?」
我回道:「你的這個做法不符合我國的基本國策,你知道嗎?我們國家一再的強調計劃生育,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減少人口嘛,你可倒好,忙活了半天就為了這麼一累贅!你完了你。這要是在要你劃階級立場的時候,你一準被打成反革命,呵呵。」
我估計這話能把她又惹急了,所以又趕緊的打道:「我是羨慕你啊,有這麼好的機會解救人的靈魂,而我卻平庸的活著。」
郝燕回道:「你啊,好話到你嘴裡也給說呲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早點睡吧,我也要睡了。」
我回道:「嗯,記著夢裡有我啊。」打完,看著她的qq黑了下去,竟然不在是寂寞了。躲在了沙上在甜蜜的幻想中睡了過去。
在我的督促下,林伯正的銷售額有了提高,但畢竟現在還處於淡季,提高的不是很明顯。不過我想,只要旺季一到,他還能保持現在的這個勤快,這個差距也就能明顯起來。
工程那邊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潭永華的那塊幹完了,我們這邊也裝了將近1oo多套,按著合同上說的,幹完一半就可以拿4o%的款子。我想這也算是一個鍛煉的機會,就讓周重去找趙總要錢。
周重連著跑了兩天都說沒找到趙總。當時我也沒在意這些,只是覺得他可能忙別的事兒了。當安裝了3oo套的時候,周重還沒找到趙總,我有點沉不住氣了。當他回來一說,我直直的盯著他,把個周重嚇的渾身都有點哆嗦。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偷懶,我心裡暗罵道:「真是賴狗上不了牆,還要把我著抬的累死。」等了一會兒我無奈的問道:「你找了他有半個月了吧,一次也沒找到他?」
周重唯諾的低聲說道:「他們哪兒的人一直都說他沒在。」
我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他點什麼好了,別人說他沒在你就認為他沒在啊,那麼大的一個公司,老總整天不在他辦什麼工啊,這不純粹是跟我扯淡嗎。我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包說道:「走,跟我再去一趟,看看他到底在不在,我到要看看他打算幹什麼。」
周重緊緊的跟在我的屁股後面。我鑽進車裡,也不等他帶安全帶就動了車子。心裡暗暗的揣摩著以後讓他幹點什麼好。誠然,他人是忠心的,辦事也賣力,但有的時候就是不會轉個彎想想。可能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吧!
我把車堵在了趙總他們辦公樓的門口,下得車來就向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