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習慣使我早早的起來,到外面溜了一圈。呼吸著從地溝裡翻出來略帶腥味的空氣,憋屈的難受。只好坐在大廳裡等著小馬過來。
我去他廠子看的目的就是為了瞭解一下這個行業,雖然我現在正做著這個,但要說到瞭解,我還差的太多。要想做這個,最少應該知道這個行業總體的趨勢,一個行業的興衰是沒有人能左右,在行業興旺的時候,上廠子,那成功的希望就大,如果在市場凋零的時候上,那就一定會賠錢。
以前看他們業務員的氣魄,感覺就是一個很正規很大氣廠子裡出來的人,所以我懷著朝聖的心情跟隨小馬來到了他所供職的哪個所在。可是一見之下,讓我失望了許多,這裡也只能說是一個大點的作坊,佔地的面積不到2畝,廠房也是相當簡陋的。不過這也正增加了我的信心,他這裡能做的,老陳那裡一樣能做。
在小馬的指引下,我看到了幾台還算是像樣一點的機子,幾十個工人正圍繞著這幾台機子忙活。看來生意還是不錯的。其實我想瞭解的也就是這些。至於技術上的東西,我不懂,也懶得去懂。
從他那裡離開已經是中午了,我謝絕了小馬的挽留,趕回到了旅館。趙倩還賴在床上沒動呢。聽到敲門,僅僅穿著一個襯衣就跑了出來,把門輕輕的開了一個縫隙,探頭向外看了一下,然後沒做聲,留著門上的縫隙又跑了回去。
我在門口稍稍的等了一下,才推門進去,看她依舊還賴在床上,不自在的對她說道:「還睡呢,太陽都曬屁股了。」
趙倩斜躺在床上,有說不出的吸引,幽怨的說道:「你又不陪我,我起來幹什麼。」
我不敢再接受她的誘惑,趕緊把眼睛移開了說道:「呵呵,對不起,不過現在沒事兒了,你說去哪兒吧,我陪你去。咱轉個夠。」
趙倩沒表示什麼,依舊賴在床上。我呆的那個彆扭啊,只好說了一聲,我在房間裡等你,轉身逃也似的走回了自己屋子。
看來趙倩也沒了什麼遊興,我在房間裡等了一個多小時,她才磨蹭的推門進來,情緒低沉的說道:「回去吧。」
我正巴不得她能說出這話來呢,不做任何的停留,向北京返去。回到北京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把趙倩送走。回到了店裡,剛把手機充上電,老陳就把電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很是緊張,還帶著點責怪的問道:「小丁,你破手機怎麼回事兒啊,工地這裡怎麼幹啊?」
我暗道:「你怎麼幹還需要問我啊。」但聽他的語氣似乎出了問題,於是不鹹不淡的問道:「怎麼了?」
老陳接著說道:「沒電了,什麼也幹不成,幾十個人在這裡歇了一下午,找老曲也找不到,你快過來看看吧,這可怎麼辦啊?」
看來人走茶涼的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這個事情本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做的如此之絕,我也沒什麼能耐可施,於是淡淡的說道:「老陳,你別著急,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這麼著急的安裝了,只要在我原先跟你約定的日程之前完工就行。」
老陳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我接著說道:「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這樣,你到我店裡來一下,順便把這一段時間的花消,還有應付帳款跟我說一下,我心裡也好有個底兒。等按的差不多了,我就把這個錢給你。」說完我把電話掛了。
等了半個多小時,老陳才倉皇的趕到,身子上散出的原木香味置在這個狹小空間裡,馬上變的濃郁了起來。工作服衣角的部位還有頭上掛著幾個木屑,一派的勞動人民本色。見到我就問道:「小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是不是這個工程幹不下去了?」
我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你只管幹你的活兒,放心,只要你能把工程幹完,我就給你錢,這些就別操心了。你先給我算一下,把這個工程做完,我需要給你多少錢,把原先給你的也算上。」
老陳不解的看了我幾眼,從兜子裡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開始念道:「板子,一張46,進了……」
我揮了揮手說道:「我要一個總數,現在還不給你錢呢,等給你錢的時候,再細算。」
老陳從我桌子上拿起了幾張打印紙俯在茶几上開始計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才抬起頭來說道:「原材料總的是56萬7千8百32,這個數目還不能確定,有一些小東西都是隨用隨買的,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進項,再就是工錢,26萬多一點,這個到時候我們好商量。」
我暗自加了一下這幾個數字,覺得還沒出我的支付能力,於是接著問道:「那還有別的錢嗎?沒拉了什麼大的支出吧?」
老陳沉思了一下說道:「應該是沒有。」
我站了起來給他接了一杯水說道:「別應該是沒有,你可給我算好了,現在加一起是8o多萬,按你說的,再有小的進項,給你打足了,算9o萬,扣掉我已經給你的33萬,也就是6o來萬,如果將來結算的時候了這個數,我可不給你。」
老陳聽我這麼一說,變的不自信了起來,紮下頭,又把各個數字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才像是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道:「沒錯,你放心吧,絕對差不了,出什麼事兒了?」
得到他的保證,我才會心的笑了笑說道:「這個不關你的事兒,你只管把你的質量做好就行了。再就是,你不用再趕活兒了,還是按著原先的進度進行吧。」
老陳有點摸不透,擔心的問道:「那原先趕工程,我已經答應他們的工錢……這……」
看來他是擔心我不給他加班費了,我笑了笑說道:「我說,老陳啊,你也跟我接觸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瞭解我的脾氣啊。我答應了的事情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工錢我是怎麼跟你承諾的,就怎麼跟你結算。這點你放心。」正說著呢,二哥打來了電話,我納悶的接了過來,一接,二哥就衝我開火了說道:「三弟,你怎麼回事兒啊,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嗎,給你打電話你關你那個破機子幹嘛,現在在哪兒啊?」語氣很是不善。
我趕緊惶恐的說道:「我剛出去了一趟,手機正好沒電了,剛回店裡,出什麼事兒了?」
二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直接的問道:「你那兒有人嗎?」
我摸不透他的意圖,看了看老陳說道:「沒人。」
二哥接著說道:「那好,我去你那兒,你等著我。」說完把電話掛了。
我放下電話,推了推正在那裡打瞌睡的老陳說道:「你先回去吧,叫上那群兄弟們,回家都睡個囫圇覺吧,這幾天也辛苦你了。」
老陳聽我一說話,才警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擦了一把掛在嘴角上的哈喇,訕訕的站起來說道:「那行,小丁,我就不多打攪你了。」說完收拾了一下向外面走了。
老陳剛走不久,二哥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了我的辦公室,見到我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陣臭罵:「你小子,怎麼回事兒啊,我找了你一天,都找不到你,你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嗎?」
看來今天出的問題肯定小不了,我趕緊的問道:「怎麼回事啊?」
二哥坐在座位上平息了一下怒火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他媽的有人寫了一封匿名信告咱們做的這個工程,你得先給我準備一下,如果有人要調查,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我試探著問道:「誰告的?」
二哥怒火又旺了起來,幾乎是咆哮著喊道:「還能有誰啊,這事兒就你我還有路進財知道,你說是誰。」
我看著怒的二哥不由的說道:「二哥,我也不是埋怨你,他跟你明說的,這個工程是用貸款交換的,你現在違反了這個遊戲規則,他當然不甘心了。」
二哥聽我這麼一說,火氣更大的說道:「你知道個屁,他要的不是1oo萬2oo萬,是3個多億,你知道嗎?我一直也在給他辦這個事兒,但這是一句話的事兒嗎?你是不是也想賣了我?」說完眼裡冒出了凶光。
我對著他的表情笑了笑說道:「二哥,你對你自己的眼光就這麼沒信心啊?不說別的,就說我能有今天也都是你在幫我啊,而且以後還得*著你這棵大樹,我瘋了還是傻了,去賣你。放心,什麼事兒,我自己一個人擔著。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我說的是這個理兒,但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都做,那也一定不是什麼好鳥。以後你還得多妨著他點啊。」
二哥聽我這麼一說,心大概也就放下了,接著說道:「這個你放心,就他那點道行,我捏不死他,我是怕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事兒不至於壞了,但麻煩。再就是,這一段時間你少找我,車呢,你也先別開了,省得有人說閒話。」
聽二哥一說要把車要回去,我的心裡還真有點不得意,這一段時間開車,開習慣了,猛然的說車沒了,還真有點難以接受。不情願但又無奈的把車鑰匙拿了出來,遞給面無表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