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得勝凱旋,皇位的歸屬進一步的明朗。
他曾經是最受先帝寵愛的孫子。
他曾經被大唐皇族寄於厚望。
因為他,在先帝活著的時候,有朝臣建議先帝直接越過皇子讓孫子繼承皇位。
他曾經是最讓人扼腕痛惜的傻子。
不過後來他恢復了神志,並且在大唐皇帝乞降韃子時,領兵奇襲韃子王庭,在同韃子大汗雲澤的對戰中,保留住了大唐皇族的尊嚴和臉面。
因此,由他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李冥銳和內閣閣臣率領百官出城迎接凱旋的齊王,這一切足以表明了齊王在大唐帝國的地位。
齊王從馬上翻身下來,快走幾步攙扶起李冥銳,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臣沒做什麼,當不得殿下這句辛苦。」
「你穩定了江南,便是大功一件。」
齊王的眸光深邃,四處看了看,」你夫人呢?她也是守護大唐帝國的功臣,本王要當面拜謝她。」
李冥銳幸福又憨厚的一笑,小聲說:「身體不好,累著了,在府上修養。」
「……」
齊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掐了李冥銳的手臂,他擺著那副幸福,縱慾後的樣子給誰看?齊王雖然放開了手,但他見不得李冥銳得意。
李冥銳咬牙忍著,唇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兩人站在原地,互相看著,手臂相纏……旁人額頭冒汗,首輔咳嗽了兩聲,在眾人的期盼下,出聲道:「殿下,請上金殿。」
「李冥銳,你等著。」
齊王撇下了他,在閣臣的陪伴下走上了金殿。
丹壁上的龍椅依然金光閃閃,不過此時龍椅上空無一人。
皇帝雖然回宮了。但他的自由也被限制了。況且寧欣下手太狠,皇帝下身的傷口也讓他整日處於昏睡中,好不容易清醒了,他又一個勁兒的罵寧欣狠毒,不忠,罵賢妃害了他。
皇后去看望過皇帝後,便將賢妃留在了皇帝身邊,並命令賢妃專門伺候皇帝。
賢妃同皇帝之間的恩怨情仇,足以保證軟禁皇帝的院落裡熱鬧非凡,賢妃也曉得皇帝雖然還是皇帝。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她又怎麼會任由皇帝非打既罵?
賢妃的身體狀況要比被寧欣閹了的皇帝狀況好的多。所以賢妃反擊了,不僅反罵皇帝沒用,不是男人,喜好**,在皇帝打她的的時候,賢妃同皇帝撕扯在一起……
皇帝被賢妃欺壓得夠嗆,怒罵聲傳得很遠。
宮裡的人都曉得此事。皇后娘娘似聽不到一般,整日裡同佛子探討佛理,太后娘娘到是想保護皇帝,可宮裡如今說得算的人,不是太后。
太后連慈寧宮都出不去。
慶林長公主和薛珍時常進慈寧宮安慰太后。
薛珍對尋死覓活,痛罵寧欣等賊子的太后娘娘說過,人是爭不過命的,若想皇帝平安,您就不能再繼續折騰。
薛珍告訴怒不可遏的太后。「齊王登基容不得任何人阻止,寧欣和李冥銳已經不是皇帝能隨意處置的臣子了。」
此生的寧欣,比上一輩子更出色,前生她依靠得是攝政王,這一世……在寧欣領兵同韃子血戰時,薛珍一直在城頭看著……若是以前她還有不服氣的心思,以為自己兩世為人比寧欣更厲害一些,在看到寧欣代替大唐帝國選擇皇帝時,薛珍徹底的服氣了。
薛珍有時在想,她重活一次,是不是為了讓寧欣過得更精彩?讓寧欣名垂青史?
她重生的經歷,只成全了旁人,薛珍為自己感到悲哀,但此時她又有什麼資本同寧欣相比?老天還能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李冥銳和內閣閣臣對皇帝和賢妃的相愛相殺裝作看不到。
在齊王回京前,首輔閣臣詢問過李冥銳,若是齊王坐上皇位,齊王太妃以及生父該如何封賞?皇帝,皇后,太后又該怎麼定名號?
李冥銳狡猾的沒發表任何言論,只是偷偷的告訴有些交情的首輔,齊王不會同意過繼繼皇位……
齊王繼承皇位不可阻擋,程序上也得說得過去,起碼要同禮教相合。
金殿上,齊王並沒有走上丹壁,自然也沒坐在龍椅上。
他站在文臣武將之首的位置,朗聲說道:「明日,本王去太廟祭拜祖先,感謝祖宗庇佑,大唐又熬過了一道難關。」
大臣們開始只是以為齊王去太廟祭拜祖宗是意思意思,誰也沒想到齊王在太廟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沒有皇帝,朝廷上的許多政務都無法開展,雖然內閣可以讓政務運轉,但在內閣之上也要有皇帝坐鎮才能名正言順。
大唐帝國再一次經歷了劫難,正是需要皇帝穩定各州府民心的時候,此時唯一的皇帝人選避入太廟……朝野上下對此憂心忡忡。
首輔等人去請過齊王,可齊王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祖宗得祭拜,誰不讓他祭拜祖宗,誰就是奸臣!
在首輔等人束手無策時,有人提起了自從齊王回京後,就請病假在府上修養的燕國公世子李冥銳,如今只有燕國公世子能見到齊王!
「世子爺,您不能眼看著大唐江山無主啊。」
「是啊,是啊。」
首輔等人圍著李冥銳,首輔道:「世子爺的話,齊王殿下是聽得進去的。」
李冥銳穿著寬鬆的丈青色袍子,一手拿著一柄刻刀,一手拿著雞血石,垂著眼睛專心雕刻著雞血石,他對首輔們的懇求無動於衷。
京城尚在齊王和他的掌握下,就算是齊王再在太廟裡住上一個月,京城和天下也亂不了!
「世子爺……」首輔氣得直跳腳,「您若是要刻章,我給您找最好的工匠,世子爺肩頭擔著重任,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刻章。」
「首輔大人,我是給我夫人刻的。「
李冥銳憨厚一笑,手指撫摸著刻好的花紋,「我虧欠夫人和女兒甚多。如今天下太平。我想多陪陪她們,而且我……不瞞諸位大人說,我缺兒子啊。」
「……」
眾人差一點噴出一口老血來,挨得上嗎?
首輔被口水嗆得直咳嗽,他同寧家和燕國公都有交情,也知曉寧欣面對的生子壓力,但有句話說,此一時彼一時。
首輔抹去被咳嗽嗆出的眼淚,「即便世子夫人這輩子只有一女,燕國公也不會再逼您納妾。也沒誰敢在世子夫人面前爭鋒……誰都想多活幾日。」
不說寧欣的功績,就說她手起刀落斬斷了皇帝命根子。還有哪個正常人敢同寧欣瞪眼睛?
李冥銳繼續刻著印章,「我有種感覺,印章雕成之日,就是我夫人有好消息之時,我一直為大唐征戰,如今國泰民安,我想歇一歇。」
「世子爺。您不能這麼想……」
首輔的話,被窗戶外的聲音截斷,「你們怎麼不明白呢,去請齊王殿下是沒用的,萬民表,勸進書,以及皇上的禪位詔書都給齊王送去,多折騰幾次,證明他繼承帝位是民心所向。天命所歸,他還能總在太廟裡?」
寧欣撇嘴,「他呀,不裝夠了,是不會出來的。」
……
首輔等人沉默了下來,寧欣可以嘲諷齊王,他們可不敢隨著寧欣嘲諷未來的皇帝。
門簾撩開,寧欣走外面走進來,首輔上前一步問道:「您看,宮裡的貴人如何『封賞』?」
「長樂公主有恩於社稷,她的封號不必動,而且她將來還會有加封。」
寧欣進門時候,李冥銳放下了刻章,快步走到她身邊,攙扶著她,小聲抱怨:「你身上還沒好利索。」
寧欣笑道:「我沒事。只是看不得齊王太能裝。」
「至於其他人,我不方面多言,不過,我想齊王不會太過虧待宮裡的貴人,其餘人讓齊王自己定!」
「來人,送客。」
首輔朝臣算是被轟出了燕國公府,他們沒走出多遠,就聽見一聲宛若狼嚎一樣的吼聲,「我有要做父親?欣兒,我又要當爹了?」
好……他們面面相視,燕國公世子的預感很正確嘛。
按照寧欣所言,朝臣將萬民表,請齊王繼位的奏章,以及皇帝的退位詔書送進了太廟,又過了三日,齊王從太廟裡走出,面為凝重的說:「祖宗亦將大唐江山托付給本王,身為李家子孫,定當盡力恢復大唐帝國的榮光!」
「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們跪倒叩拜。
他們幾次三番的懇請齊王登基,在名分上,大臣們不敢多說話,只要在大禮過得去就是。
……
選定了吉日,齊王身穿龍袍從首輔手中接過了傳國玉璽,坐在了龍椅上,並接受百官的朝拜。
齊王登基,號昭帝,他隨後在金鑾殿上,大封天下,封賞有功之臣。
「燕國公世子李冥銳有功於社稷,晉位為燕王,世襲罔替,韓燕故地為燕王封地。」
「謝陛下。」
李冥銳跪倒叩謝昭帝,微微抬頭同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目光相碰,兩人似知己,似君臣,似仇敵般的相視一笑,昭帝開口道:「寧欣聽封。」
金殿上的大臣沉默下來並將目光投向了大殿門口。
寧欣身穿血戰時的那身軟甲,騰騰騰的走上了金殿。
她抬頭看向了龍椅,昭帝唇邊含笑,眸中亦有幾分的複雜,「上前來。」
「陛下。」寧欣跪在了丹壁之下,想不明白,他非要自己穿這身上金殿來做什麼?封賞……遠沒有她養胎要緊,「臣死守京城並非求您的封賞。」
「朕知曉。」
皇帝的手臂搭在龍椅扶手上,前世今生的畫面交錯。
他得到了帝位,亦有幾分的遺憾,凝視著丹壁下的寧欣,「朕親封你為定國夫人,爵位等同於王爺,寧欣,這是你應得的。」
爵位等同於王爺,意味著定國夫人的封號並非只是榮封,寧欣擁有了王爺的地位和權利。
昭帝低聲道,「師妹……這是我欠你的。」
「謝陛下。」
寧欣沒他那麼糾結,有好處為何不要?
……
昭帝下詔遵齊王太妃為太后,遵生父為隱帝,隱帝只是名義上的皇帝,連京城都不用回。
民間曾猜測的昭帝會遵生父為太上皇,結果昭帝根本就不在意生父,只讓生父安享晚年。
昭帝改封大唐上任皇帝,為安王,皇后為安王妃,太后進位為太皇太后,賢妃撤去封號,貶為宮人,專門伺候安王。
安王妃被加封為長樂長公主的女兒接去江南共享天倫之樂。
安王府中只有安王和曾經的賢妃兩人,他們的吵鬧,掐架,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養精蓄銳,梳理國政,昭帝在三年後命令燕王李冥銳出兵韓燕故地,同韃子展開血戰。
李冥銳出征前,燕王妃在眾人的期盼下,平安生下一名男嬰。
寧欣三年懷兩胎,生了三個孩子,此後再沒人敢說燕王妃不孕,不會生養。
寧欣送李冥銳出征後,抱著兒子喃喃說道:「雲澤,這一回,你跑不掉的,韓燕故地……是大唐帝國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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