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被一系列的驚變刺激得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轉醒的時候,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兒,他舔了舔嘴唇,烤肉……不對,他被韃子大汗雲澤給劫持了,還有銳兒媳婦……他怎麼能暈?
萬一銳兒媳婦被韃子雲澤給侮辱了怎麼辦?
燕國公想到此處,翻身坐了起來,他雙手被捆綁在身後,動彈不得。
他眼前不遠處是一條小河,那群劫持他們的黑衣人已經換上了平民百姓穿著的衣服,雲澤扮作了北方來的富商,他的手下自然扮成了夥計或是鏢師,
在河邊架起了火堆,燕國公方才聞到的香味便是從火堆上傳來的,烤成金黃色的野兔讓人垂涎欲滴,燕國公見到了雲澤,卻沒發現寧欣……她被雲澤殺死了?
「我在你身後。」
燕國公一聽是寧欣的聲音,轉頭看過去,寧欣手腳並沒像他一樣被捆上,她托著鹿皮水壺喝水,察覺到燕國公異樣的目光,寧欣將水壺遞給他,「你喝麼?」
這時候不是喝水的問題好不好?
如果燕國公不是記得方才寧欣和雲澤以命相搏的事情,他還以為寧欣和雲澤合謀綁架了自己。
「你……」
燕國公不由自主的看著寧欣完好無損的衣衫,看樣子沒被雲澤侮辱,可雲澤對寧欣的興趣,身為男人的燕國公怎會不知?
「雲澤等著我給他配解藥,他捨不得我死了。或是受傷。」
寧欣擦了擦鹿皮水壺壺嘴,遞到燕國公唇邊,「喝點水,你昏迷了小半個時辰了。」
「這是哪?」燕國公怕被發現的小聲的問道。
寧欣抬高聲音對雲澤喊道,「這是哪裡?一會烤野兔記得給我留一份!」
燕國公噗的一聲,喝進去的水從鼻子和嘴裡嗆出來,怔怔的看著寧欣,她不會是被刺激的神覺不正常了吧。
雲澤坐在火堆旁邊,呵呵一笑:「要不要多加點辣椒?本汗記得……」
寧欣從草地上撿起石子向雲澤扔去,「閉嘴!」
「你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雲澤躲開了扔過來的石頭。挑起眉頭道;「不想讓旁人知曉?」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你沒聽過?」
寧欣給嗆水的燕國公擦拭了嘴角和鼻子,輕聲說道:「在雲澤沒保住性命之前,他不敢傷害我,在他沒得到陣圖前。也不敢傷害你!所以……你不必同他客氣!想吃什麼就說。不喜歡聽他說話就叫他閉嘴!同韃子……不用客氣。」
「毒藥。他解不開?」
「只有我有解藥。」
寧欣坐在了燕國公身邊,看著面前流淌過的溪流,「他怕死。我卻是不怕的。」
「他可以用酷刑逼迫你……」
燕國公對此的擔心很有道理,同時他也擔心本身也中毒的寧欣,如果在太平時候,他恨不得讓寧欣馬上配解藥,但此時如果沒有解藥壓著雲澤,他們的處境會更危險。
「雲澤曉得我的性情,酷刑對我沒用!他若是撬不開我的嘴,他就得跟著我一起下地獄!雲澤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不敢賭!只要我還在他眼前,他就不會過多的為難我。」
「如果你這輩子不配解藥,他不是死定了?」
「不可能,我還想活著同你侄子過一輩子呢,怎會自尋死路?我可沒拖著韃子大汗一起死的崇高品德,少了雲澤雖然會讓韃子的實力減弱,但卻無法滅掉韃子,誰曉得……誰曉得韃子中會不會又冒出來一個有雄才大略的人?」
寧欣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韃子始終是大唐的大患,可皇上看不到,朝野上下都被幾年前的大勝弄暈了頭,雲澤這些年沒閒著,我想他一准藏有一支很厲害的騎兵,雲澤的大妃是蒙古部的人,最為重要得是……你不覺得雲澤往來京城和草原之間太頻繁了麼?他如此有恃無恐,必然有所依仗。」
「什麼依仗?」
「我又不是雲澤肚子裡的蛔蟲,我上哪裡知道去?」
寧欣環顧四周,這個地方太陌生,被雲澤抓住後,她是被蒙著眼睛帶到此處的,她分不清這是哪裡。
燕國公慚愧的低頭,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寺廟,也許就沒這些事兒了,「我……我……」
「你是有責任,但也是怪我太不謹慎。」
寧欣懊悔的敲了敲腦袋,太平日子過久了,警惕心就下降了,以為不去水月庵就沒事,誰曉得雲澤膽敢在官道上劫殺他們!
「我曉得水月庵不怎麼乾淨,可我萬萬想不到雲澤會撇下草原上的事情潛入京城!更沒料到燕國公夫人竟然受了水月庵的庵主指使。」
「夫人……」
「事到如今你還為她辯解?即便她不知情,但出賣了咱們出行的消息,你還覺得她是無辜的?」
「不。」
燕國公搖頭解釋道:「這事我會處理,寧欣,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能不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呢,這事如果鬧大的話,燕國公李家一族都會變成階下囚,皇上一個都不會放過!她不是害了我,是害了李家!」
燕國公臉色煞白,面容多了幾分的淒苦之色,一旦燕國公夫人同韃子串通的事被人知曉,李家會有一場滅頂之災。」蠢貨,賤人!」
「你比她也聰明不到哪去!」
燕國公一口氣悶在胸口,低聲道:」寧欣,你不必管我,跑出去尋銳兒,我這條命死不足惜,陣圖不能落到韃子手上!」
「如果我能跑掉的話,還會留在這裡同你磨牙?」
「你不是……不是擔心我?」
「擔心你?」
寧欣笑著搖頭:「你想太多了。我不是沒有在意的人,但那人不是你!照顧你,不過是順便而已,李冥銳不會因為我沒能帶你一起逃走就責怪我!你若是丟了你這條命也怪不得旁人,你為了你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而寧欣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也是因為她輕敵所致。
「寧欣,你過來陪本汗喝酒!」
雲澤起身向寧欣這邊走過來,燕國公雖然手腳被捆綁著,可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寧欣受侮,扭動著身體護在寧欣身前。「你不得……」
雲澤伸手拽開燕國公。「老頭子,你最好少管閒事,本汗捨不得寧欣美人受傷,對你……若你再囉嗦。本汗就切掉你的胳膊給李冥銳送回去!」
寧欣的手臂已經被雲澤抓到手中了。雲澤的氣息噴在寧欣的臉龐上。「欣兒,本汗老早就想要你了!」
「在草原上……在你給他獻舞的時候!」
雲澤的手禁錮著寧欣的腰,讓她整個人貼在自己懷裡。一手抬起了她的下顎,低頭湊近她嬌嫩的唇瓣……寧欣冷冷的說道:」你硬得起來?」
「什麼?」
「**和酒氣會加速死亡,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可以繼續!」
「你以為本汗會相信你說的話?」
「信和不信不是由你嘴巴決定的,而是由你身體決定的。」
寧欣輕輕推開了雲澤,嫵媚的一笑,「你可以自己摸摸看,你的命根子是不是還能硬得起來!」
雲澤抬高了手臂,寧欣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手掌,「你可想好了,你這一巴掌下去,指不定我會遺忘了什麼,或是在解藥裡添加了某種藥材……對女人有益,對男子有害的草藥。」
「解藥,什麼時候能配出來?本汗碰不得你,可本汗的手下多日不見美色……他們也想嘗嘗你的味道!」
「兩日後!」
寧欣臉上罩了一層的寒霜,「你曉得為什麼他是大汗,你卻只能在他死後繼承汗位麼?」
「為什麼?」
「因為他有王者的德行,你沒有!」
雲澤像是聽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王者的德行?就是對你寬容,然後死在韓王府?他對你的寬容換來了什麼?」
「起碼他不會用你方纔那句話威脅一個女子,不會在性命沒有保證之下,還想著美色!」
寧欣轉過身去,後背對著雲澤,「兩日後,我給你解藥。」
「你以為在兩日內,李冥銳能救你回去?」
「想要陣圖和解藥,雲澤你會不聯繫李冥銳?」
雲澤雙手抓住了寧欣的胳膊,低聲道:「陣圖我要,解藥我也要,當然你……我會帶你回草原,寧欣,哪怕我沒王者的氣度,你依然會在本汗身下呻吟求饒!」
「你做夢!」
「本汗會讓你明白是不是做夢!」
……
李婉兒領人逃出來後,並沒折返回京城,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蘭山寺,憑著寧欣交給她的信物找到了在戒色和尚,說了經過後,懇求劫色和尚給李冥銳送信。
戒色和尚在蘭山寺地位極高,他將李婉兒等人安排在**的客院居住,並且下令封鎖李婉兒狼狽跑到蘭山寺的消息,戒色和尚曉得一旦走漏了消息,燕國公李家上下都得被皇上圈進,皇上……寧可死了寧欣和燕國公,也不會准許李冥銳用燕雲飛騎的陣圖換他們。
讓可信的人給李冥銳和齊王分別送了消息,戒色和尚在佛前唸經給寧欣祈福,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平安。
李冥銳接到書信後,硬是保持著冷靜將神機營的事情安排妥當後,他才帶著兩名隨從趕去蘭山寺。
在京城的齊王安置好了齊王妃,命令飛宇調起所有能用得上的人手隨時待命,他換了妝容悄悄的出了王府,在蘭山寺門口,齊王和李冥銳正好碰到了一起。
「她不會有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