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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情網 文 / 佳婿

    進宮時,寧欣孤身一人,出宮時,寧欣一樣孤身一人,可出宮時她身邊堆滿了價值不凡的賞賜!

    同長樂公主依依惜別,寧欣讓人光明正大的將皇帝和太后的賞賜搬到馬車上,並多次叮嚀小心再小心別將東西碰壞了。

    長樂公主見慣了面對富貴淡然的貴族少女,進宮的閨秀們無論嫡庶,一準是淡定的,文雅的,規規矩矩的,甚至很多人會竭力表現淡然出塵的氣質,讓人觀之忘俗,當然也有不走尋常路的貴女表現得嬌憨可人,觀之親切。

    像寧欣這樣的實在是異類!

    她是無所顧忌呢?還是故意為之?

    寧欣上了馬車對長樂公主揮了揮手,「回見公主殿下!」

    長樂公主笑了笑,回身去見皇后,不管怎樣,寧欣活得自由自在,活得真實。

    再淡然的女子也缺不得銀子長樂公主聽說了太后傳給王家的懿旨,心裡很是愉悅,一是為閨蜜寧欣高興,二為薛珍倒霉。」母后,您看到了吧。「長樂公主進門對皇后道:「寧欣根本無心入宮,而且她總能找到辦法避開父皇!就算有皇祖母她依然能全身而退,還得了天大的好處,母后,寧欣不是我們的仇敵。」

    皇后歎了一口氣,「長樂,你不明白,她比賢妃更難以把握。」

    誰知道寧欣將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太后也是拿不準,才趁著皇帝忙於政務將寧欣打發出宮。

    「在父皇身上,您還是收收心得好。別再聽別人的意見了,賢妃再怎麼也不可能越過你去。您是皇爺爺冊封的正妃。」

    皇后苦澀的一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就算前面是火坑,我也只能跳下去。」

    情字最傷人,長樂公主半晌無言,「母后,您又是何苦呢?多心疼自己一點不好麼?您是大唐帝國的皇后!」

    皇后環顧清冷華麗的宮殿,皇后?本不是她想做的,同丈夫舉案齊眉就那麼難麼?身陷情網抽身哪會容易?

    「繞路去王家看看熱鬧!」

    「是,小姐。」

    馬車調轉,拉著寧欣趕到王家門口。寧欣撩起了簾櫳的一角,打量著即將雞飛狗跳的王家。

    別說她為人不厚道,原主也好,她也罷,在王家受得委屈還少麼?

    寧欣從不吝嗇於欣賞仇人的悲慘和淒苦。

    她知道王季玉的解元名分還在。王家正在開慶祝宴會,此時一湓冷水澆下來,從雲端跌到地上的感覺,王家一准覺得很刺激。

    報復人就是要在敵人最為得意的時候下手!

    「做什麼的」

    外面一聲驚呼,寧欣從王家收回目光,車簾晃動,一人鑽進了馬車。寧欣坐直了身體,淡淡的說道:「齊王殿下安。」

    齊王能看出寧欣對自己的防備,坐到離寧欣最遠的地方,他可不想惹毛了寧欣。被她打一巴掌。

    馬車外面的驚呼很快的平定下來,寧欣道:「飛宇在外面?」

    齊王像是主人一般,自己倒了一杯茶,馬車裡面堆了好幾大件的禮盒。齊王抿了一口茶水:「皇上賞賜的?」

    寧欣回道:「多新鮮啊不是皇上賞得,我哪敢從宮裡往外搬東西?「

    寧欣悠然的把玩著手腕上的珠串。彷彿沒有把齊王放到眼裡,齊王端著茶杯品茶,間或欣賞皇帝的賞賜。

    彼此很平靜,可在平靜之下的暗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兩人像是隨時準備互相撕咬的猛虎。

    將齊王和寧欣放在一起,局面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齊王率先繃不住了,放下茶杯,瞄了一眼傳旨的太監被請進王家,篤定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放過王家,更知道你會來看熱鬧,你你一向擅長此道,在別人意氣風發的時候逼人於死地!」

    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寧欣的可恨了,也許還有一個他同自己算是難兄難弟,本想著進兵中原,成為韃子最出名的明君,可惜他不僅精銳盡失,連命也丟了。

    上輩子的老對手還敢不上齊王能獨佔一副身軀呢。

    握緊了茶杯,齊王盯著寧欣脆弱的脖頸,掐死她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他不用再掙扎,再心痛。

    寧欣揚眉淺笑,慢慢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向齊王舉了舉茶杯,彷彿對齊王這麼瞭解自己的惡毒很開心:」我知道你很缺錢,我更知道你很委屈,被先帝算計的滋味嘖嘖,想必讓你很難受。「

    「你果然知道!」齊王捏碎了茶杯,馬車上放得小茶杯大多很輕,茶杯壁很薄,捏碎並非是難事,茶水從齊王骨節分明的指縫流下,他黑白分明的瞳孔微微泛起紅血絲,脖頸直挺挺的,意難平:「忠臣!這就是李四郎的忠誠?」

    寧欣慢慢的飲茶,眉梢高高挑起,「李冥銳是我的人!」

    是她的人,所以不會隱瞞她!

    齊王胸口的郁氣凝結,聽見她斬釘截鐵的話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他現在傷心,難受,捨不得她,可又有什麼用?上輩子他們恩怨交纏,這輩子他們連交纏的機會都沒有了。

    「浩氣歌」寧欣悠然開口:「最早出現在開國太祖時,很多人都遺忘了這首歌頌驅除韃虜的浩氣歌,後來大唐都城被韃子攻破,山河破碎,世間再傳浩氣歌,百姓以為浩氣歌說得是抽中風雲簽登基為帝的大唐中興之主甚至是勳貴也都忘記了,最早做出浩氣歌的人是你祖宗!」

    你祖宗!齊王嘴角微抽,寧欣罵人!

    「先帝曾經榮修過韓王的祖墳,也曾派人祭奠過韓王的祖宗。」

    寧欣眼看著齊王變了臉色,喃喃的說道:「先帝的智謀比你強一些,而且先帝給齊王世子找尋的封地是韓燕故土,銀子藏在你祖宗的祖墳側面,我記得那處是一處有山有水,風水極好。風水先生說過那處是龍興之地!九龍彙集,可成就萬世基業。「

    「夠了!」

    齊王俊逸的臉龐蒼白如紙,龍行之地?因為這話,他才有了野心,才會「你是想說我上輩子有多可笑?」

    寧欣斂去唇邊的笑容,「其實這輩子你更難了一點。」

    不挖祖墳得不到銀子,可挖了祖墳,齊王還記得上輩子是誰,他敢對祖墳下手麼?

    「三界六道輪迴,孟婆湯必不可少。」寧欣眉宇間有幾分的茫然,「記得上輩子的事情真的好麼?有時候遺忘反而是福氣呢。」

    齊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繃的臉龐軟了幾分,遺忘好,還是記得好?

    他竟然沒發現先帝在自家祖墳埋了一千萬兩銀子他倒霉到進入先帝最疼的孫子身體裡,嚴格說先帝這一脈才是他的祖宗!」先帝!先帝!」

    他得了皇位後,是不是先挖一挖先帝的泰陵出氣?

    寧欣緩緩的說道:「其實在你心裡早就有了決斷,你又何必來問我?」

    「誰說本王會刨祖墳?」

    「你是韓王師兄!「寧欣眸色深沉,「這個理由夠不夠?你三歲登上韓王的位置,我父親待你比親生兒子還親,為穩固你的王爺位置,父親殺了好幾位你的兄弟!你因為野心,誅殺寧家滿門,沒得到過韓王一脈關愛的你,對祖宗也就那麼回事!當初只要你細心一點,先帝也敢將銀子弄進韓王祖墳裡去。」

    齊王緊緊的握緊拳頭,控制不住會傷了寧欣,可滿腔的怒火且被寧欣揭穿虛偽面具的他又能向誰發火?

    他無法反駁寧欣的話,他心裡將寧師當作父親看待的。

    「在親厚的感情,在你心裡也比不上江山。「寧欣撩起了簾櫳,」齊王殿下,我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您好走。」

    齊王嘴唇蠕動,師傅不是我殺的!眸色幽暗,齊王乾澀的說道:「你」

    「你說對了!」齊王突然大笑,跳出馬車,翻身上馬,姿態狂傲邪魅,彷彿一下子斬斷了所有的枷鎖:「本王如今還怕報應?」

    他縱馬離去。

    寧欣聳了聳肩膀,退回到馬車裡,齊王比當今更適合做皇帝。

    她都可以遺忘掉上輩子的恩怨情仇,齊王又何必庸人自擾?

    想開後的齊王應該不會再為了上輩子的事情糾纏她,這一點才是寧欣說那番話的根本原因。

    寧欣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上輩子她是痛快了,恩怨一世瞭解,別的重生者可不像寧欣,所以他們總是被前世的恩怨困擾,前世的種種像山一樣壓著他們,今生過得如履薄冰,日子又怎會過得精彩?

    傳旨太監將太后懿旨交到楚氏手中,「太后娘娘的意思想必你們也明白,虧欠寧家的財務最好快一點還上,若是讓太后娘娘再三催促,王家臉面也不好看。」」王家富庶,不差寧家這點銀錢。「

    楚氏搖搖欲墜,還錢?他們王家哪有銀子?慶賀王季玉解元名頭沒被奪去的宴會也辦不下去了,楚氏看了一眼薛珍,嗚咽道:「孫媳兒,家裡就交給你了。」

    說罷,楚氏直接暈了過去。

    薛珍面色很難看,『我去見太后娘娘。」

    「昭容縣主請留步,娘娘最近虔心禮佛,怕是沒空見您。」傳旨太監恭敬的解釋:『娘娘說過,夫妻一體,既是嫁了就得全心為夫家著想,主子說,您好自為之,王家和王公子的前程都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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