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弱少女臉上洋溢著青春飛揚的神色,一瞬間,太后亦有刺目之感,寧欣身上所具備的正是太后被後宮生活所磨滅掉的對愛情的嚮往!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渴望!
無論出身,任何女子在閨閣中都幻想過,將來的丈夫只有自己一個。
現實太殘酷,這種想法終究是幻想而已。
皇宮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地方,但也是最沒有真情的地方!
宮鬥勝利者可以擁有取之不盡的財富,可以擁有高貴的地位,但後宮的沉浮磨滅了她們一切的美好期盼。
太后出神的看著寧欣,多問了一句:「你不後悔?」
雖然太后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同樣不少,即便是尋常男子,也不一定能對寧欣一心一意,終究有納妾的一日。
寧欣不入宮妃的堅持,在太后眼裡有點可笑。
寧欣笑著搖頭,「臣女所選之人不會。」
如果將來有二心,到時再說,當然這話寧欣不會告訴太后。
「你如是能堅持躲開皇帝,哀家可以成全你,就是怕」寧欣在宮裡住上幾日,她自己守不住。
「多謝太后娘娘垂愛。」
寧欣再一次謝過太后,「您歇息吧,臣女先告退了。」
太后擺了擺手,寧欣悄聲退了出去,太后門心思問,看走眼了?碰上個富貴不能淫的小姑娘?
如果自己逼迫寧欣為妃的話,會讓就因為賢妃而有裂痕的母子關係更加的矛盾重重,寧欣從哪方面看都比賢妃難以對付。
偏偏寧欣還是清流忠臣之後,名聲叫得響噹噹,說寧欣爭寵魅惑君心,也得有人相信啊。寧三元的名聲太好了一點,足以庇護寧欣,以寧欣的聰慧,必然不會錯過籠絡朝臣的機會太后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想都不能讓寧欣入宮!
太后揉了揉額頭,臉上閃過懊悔之色,以前想著怎麼將寧欣推給皇帝,眼下,得想著怎麼讓寧欣避開皇帝!
「何苦來呢。太后娘娘想必很頭疼吧。」寧欣吃了一口茶,同對坐的長樂公主說道:「你且安心,太后娘娘心中有數的。」
長樂公主臉上擔憂少了幾許,「你有把握?我看父皇」
羞愧!很羞愧!
長樂公主沒想到父皇會對寧欣動心思,為皇帝的好色解釋:「以前父皇不是這樣的。都是賢妃惹得禍。」
寧欣笑了笑,看不慣賢妃是真,但同樣她不喜歡將錯事都推到女人身上!如果要女子注定承擔紅顏禍水的罪名,寧欣會讓禍國的事情成為事實。
「公主對我的好意,我牢記於心。」寧欣輕聲勸道:「在慈寧宮有太后娘娘頂著,陛下輕易見不到我,公主不必為我耗在慈寧宮中。皇后娘娘更需要公主殿下的提醒。」
「什麼?」長樂公主疑惑的皺了皺眉,「母后?你是說賢妃?」
「說句不怕公主怪罪的話,沒進宮之前,我想過皇后娘娘會是個天真至情的人。進宮拜謁之後。我發覺皇后娘娘除了有超乎想像的天真之外,還很自負。」
自負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他!說皇后天真,寧欣已經很違心了,皇后的言行。在寧欣看來跟愛情白癡沒區別!
長樂公主訕訕無語,「母后她」
「公主殿下。總不能等到賢妃出招後,我再反擊。在後宮,先手預判非常重要,後發制人許是會翻盤無望。」
寧欣雖然孤身入宮,她又面對皇帝的糾纏,看似處境很危險,但她找到了太后的破綻,有太后保護,她暫時很安全。
皇后看似是後宮之主,因為寧欣得了太后手中的打理後宮的權利,可賢妃利用皇后卻更理直氣壯,以皇后的天真來說,寧欣不想到時候皇后將好不容平穩的局面弄得複雜。
「嚴格來說,我不願意當面面對陛下!」寧欣水眸中閃過一道波浪,「這也是我住進慈寧宮的原因!」
如果寧欣和皇帝單獨相見,寧欣怕忍不住扇皇帝一巴掌!
長樂公主明白了寧欣的意思,尷尬的說道:「母后不會的,她最不贊同你入宮的一個,怎會給父皇便利?」
「長樂公主想要同賢妃爭鬥,您最需要解決兩件事,第一讓皇后娘娘放下對陛下的奢望,專心做好皇后,第二,您最應該琢磨得是賢妃會想什麼。等著賢妃出招後再反擊,不如先下手為強!」
賢妃的佈局也許會留給皇后和長樂公主一線生機,一旦佈局完美無缺,皇后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寧欣不曾高估自己,即便寧欣不能為賢妃所用,賢妃也不會眼看著寧欣幫著皇后!
相比較皇后,賢妃更能看出寧欣不喜歡什麼。
「挑撥離間?讓母后逼你?賢妃好大的膽子,她怎麼可能做到?母后對她的話並不相信」長樂公主說不下去了,皇后幾次吃了賢妃的虧,「寧妹妹,你確定不用我在慈寧宮幫你?」
寧欣點點頭:「最需要穩住的是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最需要爭取的是次輔的位置!最需要關注得是科舉會試!」
「攤上這麼個讓人不省心的母后我」長樂公主感歎的握了握寧欣的手臂,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謝謝。」
隨後,長樂公主起身,轉身離開了慈寧宮,走得堅決,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
寧欣唇邊勾出了一抹笑意,這才是她願意親近的長樂公主!
別人家都是母親保護兒女,在皇后母女身上卻是反過來的,其實長樂公主挺倒霉的。
因為皇后的拖累,長樂公主可能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寧欣默默的歎息一聲,現在還好,如果齊王逼宮,長樂公主怎麼選擇?
齊王?齊王!
他已經動手清場了,三皇子是第一個,可惜寧欣為了自己破壞了齊王的計劃,想必他眼下很頭疼吧。
「對了。」寧欣擺弄著腰間佩戴的玉玨,臉龐上多了一抹明媚的情意,是不是求長樂公主把玉玨送出宮?交給交給那個傻小子?送還是不送?
寧欣比任何時候都猶豫呢。
齊王很頭疼,從知道寧欣被滯留在皇宮後,他的腦袋就沒輕鬆過。
飛宇眼見著齊王毀了一盤好棋,眼見他踢翻了給姜家的聘禮,若是能齊王能發洩出來,做這些事情都無所謂!
齊王很痛苦,彷彿被窒息一般的痛苦,飛宇靠近齊王時候,聽到他一聲喃嚀,「我能就受她嫁給李冥銳,這是王退讓的極限了!」
「主子。」
「讓宮裡的人聽命寧欣。」
「喏。」
齊王眸子深沉得如同死寂,任何人涉足期間都會被剿殺,自嘲的笑笑:「用不上,用不上,她不會想欠王人情!左右逢源,她從不是曾失去冷靜王不如她!」
因為心中有她,所以心才會亂。
齊王握緊了拳頭,被打翻的聘禮似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他的在意幫忙,在她看來是累贅,「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無情無義的女人!」
「主子。」飛宇見到齊王嘴邊的一縷殷紅,「您這是「
齊王抹了下嘴角,驚訝又苦澀的看著指尖的殷紅,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為她吐血
「宮中按兵不動,全力支持天官爭次輔,王得讓當今忙碌起來讓他沒空寵幸女子!」
「三皇子?」
「先放一放,等她出宮後再說。」
齊王拿著絹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彷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擦拭手指上,聲音暗啞低沉,「李冥銳可笑之極,王不能讓他出事,不能她會怪我。」
無視總比讓她恨著好!
胸口悶得生疼,齊王乾淨的手捂著胸口,你也不想他出事麼?慢慢的合上眼眸,壓制著原主所剩的最後一縷的執念,「你親自去一趟平王府,看著李冥銳。」
飛宇拱手道:「遵命。」
「同齊王太妃說,聘禮不夠重。」
飛宇邁出門時,聽到了齊王低沉沙啞的吩咐,「她是王正妃,是王心心唸唸迎娶的正妃,這些聘禮無法表達王對她的心意,換重新換」
腳下快步離去,飛宇怕再聽一句會代替齊王搶她出宮!
齊王私下同他說過,先動心的人會一敗塗地,上輩子他以為會反敗為勝,卻輸得一灘糊塗,這輩子明知道結局還是控制不住。
飛宇不知什麼是上輩子,但他此時眼眶有點潮濕,擦了擦眼角,主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趕到齊王府,飛宇見到李冥銳在書房埋頭苦讀,平王世子在書房著急的轉圈圈,「我說兄弟,你就不著急?寧欣被扣在了皇宮,太后娘娘她想保媒寧欣你不擔心?」
衝到李冥銳面前,飛宇將他手中的書卷奪走,想到齊王,再看看平靜如常的李冥銳,「你不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李冥銳推開了飛宇的手,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卷,撣了撣道:「瞭解她的人,才能娶到她。」
李冥銳繼續看書,「你主子多心了,沒有聖命,我不會沖皇宮去。齊王殿下錯在一點,寧小姐最恨男人的霸道狂狷,恨男人不留給她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