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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互鬥 文 / 佳婿

    寧欣一句能治療,大殿裡的貴人們一個個面色各異、

    長樂公主是最信任寧欣的,她也知道寧欣沒興趣入宮。

    三皇子活著可以牽制賢妃和九皇子,不至於母后和七皇子成了賢妃的時時刻刻想要對付的人,因此長樂公主臉上滿是驚喜。

    皇后雖是不願意寧欣入宮,可看出皇帝的臉色陰沉,皇后心底一軟,別開了目光,念了一句:「還好她能治,三皇子養好了身體才能大婚。若是三皇子痊癒,德妃妹妹會高興的,她把三皇子當成性命一般。」

    不能心軟,當年就是因為她一時心軟,以為得不到的人,皇帝才會惦記,進了宮,常伴君側,又是先帝的才人,賢妃怎麼都不會聖寵不衰。

    另外皇后想著成全了皇帝,讓皇帝開心,同時讓皇帝念著她的好,於是雖然皇后表面上反對,實際上給賢妃入宮開了後門。

    這件事皇后連長樂公主都沒告訴過。

    皇后怎麼都想不到,賢妃會如此得寵,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錯誤,不能再在寧欣身上出現了。

    賢妃眉眼含笑,在場的人中,她是最不希望寧欣入宮的一人,許是幾經沉浮的直覺,賢妃自知把握不住寧欣,賢妃現在面臨的困境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在後宮中再加上一個對手。

    蕭歡呢,她有欣喜,也有羨慕,寧欣施恩於三皇子暫且不說提,寧欣露出這一手來蕭歡眼睛一亮,笑盈盈的福身,「寧小姐很是厲害,醫術超群。太醫治不了的病,寧小姐都能醫治,三皇子有救了呢。」

    皇帝坐下後,龍袍順著垂下,從他臉上看不出喜怒來,按說兒子有希望痊癒,身為父親得會很高興,可皇帝並沒有多說什麼,獨自一人想著心事。

    寧欣回頭看了一眼皇帝。他低垂著眼瞼欣賞手中的茶盞紋絡,兒子太多了?還是兒子夭折的太多?彷彿在皇帝眼裡,兒子的性命比不得手中的茶杯重要。

    如果此時他還想著寧欣且糾纏不休,寧欣轉頭就同齊王正式結盟。

    大唐帝國有他這樣的皇帝是災難!

    「陛下,可否准許臣女為三皇子醫治?」

    七星海棠。世上沒有人比她更熟悉的,這貼殺人於無形的藥方,還是她打賭輸給齊王的。

    寧欣看著床上躺著的三皇子,可悲他生在帝王家,而且有一個要命的敵手,寧欣沒想到得是,齊王怎麼將七星海棠用在三皇子身上的。莫非齊王已經將觸手伸到宮裡?

    「陛下。」德妃嗚咽著搶步上前,跪下道:「臣妾求陛下救救皇兒,臣妾不能沒有他啊嗚嗚陛下,三皇子耽擱不起。「

    皇帝繼續寬茶。「德妃,朕有說不讓寧欣給她治病麼?你先起來,三皇子是朕的兒子,他有個三長兩短。朕比誰都難過。」

    「陛下」

    德妃也算是伴駕的老人,能將三皇子養大。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她也記得當年在潛邸時,因為醫女弄得人心惶惶,德妃看得出,皇帝另有想法,只是不知,是因為寧欣,還是因為三皇子。

    皇帝道:「寧欣,你給朕說說,三皇子染得是什麼病?總不能你一句能治,朕就信任你並拿親生兒子的性命胡鬧!」

    「臣女知曉三皇子身份高貴,知曉陛下的慈父之心。」

    寧欣站在隔開座位和床榻的小屏風旁邊,這一處恰好離著皇帝不近不遠,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毛病。

    皇后嘴角滿意得勾了勾,賢妃大有深意的望了寧欣一眼,深情款款的走到皇帝身邊,柔聲道:「陛下,臣妾再給你加點熱水?您守著三皇子也辛苦了,仔細龍體。」

    德妃低頭,不敢表露出對賢妃的恨意,德妃守著兒子有兩天兩夜了,皇帝才來多久?

    單論表現,皇后差了不止賢妃一頭。

    寧欣見皇后生氣的樣子,暗自搖搖頭,這個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局勢逆轉,皇后卻光顧著生氣,把自己當成皇帝的女人,忘記了她是大婦,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不是像賢妃這樣的妾!

    皇帝向賢妃搖頭,挑了挑眉梢示意寧欣繼續說下去,不必顧慮插話的賢妃。

    「三皇子面色灰白,下眼袋腫大,四肢無力,伴有嘔吐腹瀉的症狀。」寧欣確定的說道:「太醫剛開始一定同德妃娘娘說,三皇子是腹瀉,用得藥材大多也是治療腹瀉的,幾日不見好轉,反而病體越來越沉重,太醫才說憑天意。」

    德妃連連點頭,寧欣是皇宮外來的,不可能知道三皇子的病情,而且寧欣一臉的信心十足,給了德妃信心,病患家屬最怕得就是大夫模稜兩可的回答。

    「對的,對的,三皇子雖是腹瀉次數少了,可宮看他病情更沉重,不是三皇子昏迷氣息微弱,宮不敢驚擾陛下。」

    得,寧欣陰森森的感覺,當今陛下的後宮裝得都是『單純』的人。

    難怪賢妃憑著那樣的身份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德妃前面的說法沒問題,後面爭寵也沒問題,可問題出在,德妃私下說不行麼?非要當著賢妃的面

    寧欣看賢妃有跪地懇求的衝動,搶先一步道:「腹瀉看似小病,但足以致命,治療腹瀉的藥材控制不好,會讓病患受苦更重,三皇子乃龍子,太醫用藥相對溫和,而且三皇子的病也並非是尋常的腹瀉。「

    賢妃膝蓋都屈彎了,剛想好好的表現一把,沒料到被寧欣搶先了。

    皇帝的注意力都在寧欣身上,賢妃只能訕訕的站直,含笑的眼底對寧欣多了一層的忌憚,心裡下了決定不能讓寧欣進宮。

    寧欣是她的大敵,看到長樂公主後,賢妃瞇了瞇眼睛,寧欣如果幫著長樂公主怎麼辦?

    皇帝慢悠悠的說道:「你告訴朕,三皇子到底得的什麼病?他身體一慣是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得這麼重?」

    如果寧欣說三皇子中毒,很多人都會喪命,包括她。

    能悄無聲息的下毒毒害三皇子,也能毒害皇帝,沒有一個皇帝是不怕死的。

    齊王不會在沒安排好得時候對皇帝下毒,以齊王的個性,他會報上輩子的怨恨,讓皇帝眼看著將皇位傳給他,在寧欣看來,齊王是典型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好像不這樣,不足以證明他天命所歸一樣。

    「回陛下的話。」

    心裡怎麼非議齊王和皇帝,寧欣面上不顯得輕聲說道:「三皇子患病也是腹瀉的一種,但病情要比腹瀉嚴重得多,用藥也不同。」

    「為何說是腹瀉一種?腹瀉還分好幾種?」

    賢妃在旁提問,當然她也算問出了在場人共同的疑惑。

    可為何是她來問?皇后才是三皇子的嫡母!

    寧欣目光在絲毫沒有自覺的皇后身上轉了一圈,可悲,可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小姨總結的這話用在皇后身上最是恰當。

    長樂公主察覺到異樣,轉念一想便明白寧欣為何那般看著皇后,長樂公主很是無奈,此時也沒有她多嘴的餘地,提點母后,任重而道遠。

    「人分三六九等,實質上不都是一般無二的人?」

    寧欣淡淡的說道:「病情也會因為人體質不同,有不同的表現,三皇子雙腳浮腫,根源在於太醫用得湯藥中,有一味兒藥材不僅起不到治療的作用,還會讓三皇子的病情更重。」

    「啊,太醫有心謀害皇兒?」德妃著急了,「皇上,您可得給臣妾和皇兒做主啊。」

    長樂公主向寧欣歉意的笑了笑,後宮嬪妃的段數實在是上不得檯面,逮著機會明目仗膽的陷害沒有任何的方略,裸的簡單粗暴。

    皇后也想要上前喊冤,寧欣橫跨一步,長樂公主拽了一下皇后的衣袖,她們兩人安撫住皇后,賢妃眼底的笑意漸漸的消失了。

    「若說太醫謀害三皇子,這話是不對的。」寧欣擋在皇后面前,「德妃娘娘憂心三皇子的心情,臣女理解,若是臣女說,三皇子患病前期,任誰都會給三皇子開這樣的湯藥。臣女來醫治三皇子也會如此,太醫的用藥已經很謹慎了,絲毫不敢多用刺激性的藥材。」

    「那你還說有一種藥傷害他的身體?」德妃繼續問。

    這就是七星海棠的高明之處,想要治病必須用那味藥,不是誰都能熬過過去,同時也不是誰都有福氣碰到寧欣!

    寧欣道:「只有患者浮腫才能看出他對藥材不適應,平常沒有明顯的症狀,太醫很難看出來。德妃娘娘,醫者不是神仙,不會未卜先知,說句大不敬的話,每一個醫者都不可能醫治百病,同時也不可能沒有誤診的時候。醫者是人,是人就有誤診的可能。良醫除了醫術高超之外,最關鍵得是,良醫謹慎,極少誤診。」

    「太醫院得太醫大部分都是良醫,開方子和診脈都很小心仔細。德妃娘娘若是不信任太醫,將來一旦你染上了病症,太醫用藥會更為謹慎。」

    寧欣向皇帝屈膝,「陛下乃英明天子,後宮有慈悲處事公允的皇后娘娘坐鎮,賢妃娘娘又是個體貼不專寵的人,三皇子的病情,臣女以為不是人為,乃是天意。」

    皇后此時終於明白了,寧欣說這番話主要的目的是將皇后摘出去,並且將皇后捧高,讓賢妃無法肆無忌憚的攻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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