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縣主薛珍確實是這群人精中最可憐的一個,明明智謀上比身邊人要差一點,偏偏她要擺出算遺漏的高深樣子,全然忘記了她上輩子被寧欣生吞活剝還沒地方說理的教訓。※※
她以為重生後知道將來的事情就可以高人一等,扮演先知成為下棋的人,事實上,一頭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不是說重生對她沒有一點幫助,只是如果她不裝先知向寧欣報仇的話,她這輩子會過得很太平。
不過,論重生多少次,一個人的主體性格不會輕易的改變。如果薛珍上輩子哪怕是聰明謹慎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那樣淒慘的田地。
齊王睨了李冥銳一眼,淡淡的說道:」最最可憐的人不是昭容縣主。慶林長公主夫婦比薛珍可憐得多,在他們身上充分印證了,沒教導好女兒帶給家族名聲的打擊一樣是毀滅性的。」
「如果不是王爺逼得慶林長公主不得出府,蕭歡等不到陛下!」李冥銳緊了緊書卷,看著地面青磚的紋絡,喃喃的問道:「燕國公府對王爺很重要?」
李冥銳沒有問齊王如何先於薛珍掌握住燕國公府,沒有問齊王手底下有沒有女間諜。
「本王是不想燕國公留下的燕雲飛騎陣圖蒙塵,薛珍想要得也是飛騎的陣圖。」齊王目光中帶了幾許的火熱,多了幾分的深意,「燕國公,韓王當然還有曾經的寧家,他們才是復國的最大功臣!」
李冥銳問道:「養出雙郡主的寧家?」」寧家祖訓其實就一句話,不求功名利祿,永世鎮守邊關,寧家人不殺大唐帝國人。」
齊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呼吸間似能嗅到上輩子為韓王的奈,同時也有對寧家人的敬佩。
他的師傅被稱為茅坑裡的石頭。固執得可怕!
「據宮中秘聞,當年恢復大唐後,封賞時,寧家人辭爵,安守韓地。直到五十年前草原上的韃子再度興盛,意圖扣邊,寧家人才重現,可是寧家少了幾張陣圖,法構成陷字營。」
李冥銳聽得極是認真,從齊王的話中不難聽出復國戰爭時的鐵馬錚錚。那時候的事情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即便記得也不會有人提起寧家。
今日不是齊王,韓地出身的李冥銳也只將寧家只當作韓王的屬下。
「寧家人是真國士。可惜」齊王話語裡幽怨,奈濃重了幾分,「寧家祖訓讓人頭疼,當年韓王想了很多辦法都說不動他師傅,你可知韓王最恨得是誰?」
「雙郡主?」
李冥銳明顯是故意為之。雙郡主讓韓王帝王夢破碎,祖上基業被毀,韓地撤藩!
齊王瞪著李冥銳,過了一會緩緩的說道:「他師傅的脾性!」
師傅把他當作親生兒子,甚是比對他比對親生兒子還好,可知道他謀奪天下時。師傅總是給他搗亂,阻止他揮軍帝都的戰略構想,幾次破壞他的計劃。
最後他忍可忍假裝中反間計將師傅關起來。本打算本打算等到天下在手再放師傅出來,可寧師傅是寧家人,脾氣倔得讓他只能痛下殺手。
他師傅竟然主動要求受剮刑,說是讓天下人知道叛國賊的下場!當時聽到這話,他差一點吐血!
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按住寧欣。沒來得急給寧欣灌下遺忘前塵往事的湯藥,最終被寧欣反戈一擊。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如今再沒有寧家人阻擋他了。
李冥銳讚歎道;「寧家果然不簡單,不過,寧家嫡血怕是都死在韓王手裡了,不知雙郡主嫁人沒?她的兒女可以姓寧的。」
齊王咬了咬牙,胸口悶得生疼,」寧家嫡血不是韓王殺的」
他們是自殺!
在李冥銳說話前,齊王站起身向外走,「你好好溫書,離科舉沒有一個月了,其餘的事情你最好少問,少管。陛下若是問你我的消息,你就說我對江南很有興趣。」
李冥銳獨自坐在客廳裡,齊王發火了!這是為什麼?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
齊王在後院練了好幾趟拳法,打倒了一片侍衛,直到他把自己累得再也力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心情才漸漸好轉,躺在墊子上,飛宇在旁按摩他僵硬的肌肉,齊王長出了口一口氣,師傅!
飛宇低聲問道:「主子。」
「嗯。」
「宮裡的消息怎麼處理?」
齊王似睡著一般,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第一個目標,三皇子!九嬪之首昭儀所生的三皇子。」
三皇子也是如今的皇長子,他在皇子們中間佔著長這個優勢。
七皇子會是齊王最後動手的一個,不看長樂公主的面,就看寧欣齊王也不想七皇子死在他手上。」看著蕭歡,等她同賢妃搭上線,本王送賢妃一份大禮。「」喏。」
寧欣回到京城後,對翹首企盼她的外祖王家置之不理,態度冷淡。
在王家的楚氏坐不住了,問急得火上房的大兒子:「柳媽媽口中的寧家姑太太是寧欣從哪找來的?」
同寧三元結親的時候,楚氏將寧家調查得很清楚,寧三元沒有近枝的姑姑,以寧欣在江南的表現,以及寧家的財產,楚氏猜測寧欣想獨自生活才找來這麼個寧老太太。」她們住在朱雀大街柳下胡同。「王大老爺語氣裡多了幾許的羨慕。
「柳下胡同?」
「是的,柳下胡同,達官顯貴們聚集的柳下胡同。」
王大老爺咂嘴,單以宅邸的價值上說,寧欣現在住的宅邸比王家價值高。
楚氏訝然道:「柳下胡同怎麼可能還有宅邸出售?那一片的宅邸寸土寸金,寧欣什麼身份?」
她剛想說寧欣的身份不夠住柳下胡同時猛然想起來,寧三元如今在名臣詞前十位安家落戶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寧欣對我生分了,買宅邸的事情都沒有告訴我,誰幫她操辦的?寧家還有如此的家底?」」兒子也覺得奇怪,按說寧家的東西上次妹妹已經帶回了王家,當年是兒子親自接妹妹和外甥女回京的,寧家只剩下一座老宅,再常物。」
楚氏對兒子斂財能力是信得過的,況且當年王家極需要銀子救命,怎麼都不會個寧家留下一兩銀子,楚氏眼裡閃過算計:
「就算是寧三元又給欣丫頭留下了嫁妝銀子,她也不能如此亂花,舅舅家沒地方住?非要買那麼一座宅邸?欣丫頭這樣大手大腳的,將來可怎麼得了?「」娘,兒子覺得妹夫留下的銀子不多,妹夫可是有名的清廉。」」不是寧三元,那是誰?」楚氏反問。
「兒子想是不是藉著寧家的名在江南呼風喚雨的蕭歡留下的銀子?冒名頂替的事情鬧得挺大,兒子聽說蕭歡直接管江南總督叫伯父,她在江南沒少折騰,被外甥女撕破偽裝後,她哪敢再向寧家要銀子?積累了十幾年,最後都便宜了外甥女「
王大老爺說不出的羨慕嫉妒。
楚氏道:「不管是誰的銀子,欣丫頭可不能這麼亂花錢,俗語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那位寧家姑太太圖欣丫頭的銀子,欣丫頭豈不是很危險?「
王大老爺眼珠一轉,忙道:「你說得是,您是外甥女的嫡親祖母,又一向疼她,銀錢上的事情您是得好好教教外甥女。」
恢復爵位固然迫切,如果還能在寧欣的身上撈一筆私財的話,王家崛起指日可待。
楚氏抿了抿髮鬢,對拿捏住寧欣很有把握,提醒道:「孫媳昭容縣主回京後,你多注意些,別再讓她又弄出個蕭歡,王家可不是長公主府,我最講究規矩。」
王大老爺尷尬的點頭,「娘,兒子不敢胡來的,看上了直接領回府,哪會有私生女?」
「玉兒和玨兒考舉人的事情也得抓緊些,我得意思是讓玨兒下屆再下場,雖是我相信玉兒會高中,但嫡庶同時下場會被人議論的,玨兒年歲小,再磨練兩年許是能做解元呢。」
楚氏合情合理的分析,見兒子不大樂意,心知白姨娘的工作做得好,大兒子的心只怕是已經偏向庶子那邊去了。
楚氏語重心長的說道:」玨兒也是我的孫子,他們誰出息,都是王家的驕傲。老大,你想想,咱們家如今就是個平常人家,爵位到現在還沒恢復,好不容經營下的人脈你是給玉兒,還是給玨兒?玉兒可是你的嫡子,他又有昭容縣主相助,再加上咱們家所剩的人情,玉兒中舉後高中一甲不難。」
『等到三年後的再考,咱們全力支持玨兒,玉兒那會兒都為官三年了,有能力提攜親弟弟,弄不好玨兒會中個狀元回來,倒時咱們王家誰還敢瞧不起?「
「可是娘,白氏也不容易,兒子答應她讓玨兒下場的。」
眼梢一挑,楚氏道:」我會同白氏說,她是個懂事知道分寸的,不會讓王家難做。「
王大老爺那的說道;「玉兒一定會中舉,讓玨兒考一次也沒什麼。」
楚氏淡淡的說道:「嫡庶的規矩不能亂。」
次日,楚氏坐著馬車趕去柳下胡同.
她一定要把寧欣掌握在手中,恢復王家的爵位和讓王家銀錢充足就指望寧欣了,養了寧欣這麼多年,寧欣總得回報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