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平王府江南北苑門口,李冥銳得到消息從北苑裡走出來,他臉上露出一抹的驚喜。:百度搜文學館)
寧欣坐在馬車裡,從未有過的緊張湧上心頭,自己這是怎麼了?非要過來一趟看他害怕自己的樣子麼?他不肯見自己,不是很明顯了?一向只有寧欣拒絕別人,從來沒有誰拒絕她。
品嚐一下被拒絕的感覺也不壞。
寧欣很少後悔自己的決定,撩起車簾準備下馬車,目光同一雙熟悉又覺得陌生的眼眸碰到了一起寧欣停下了動作,是李冥銳!那雙清澈漆黑的眸子裡一如既往的蘊藏著對她的擔心。
看錯了吧,手指尖竄起一絲絲的暖意,一定是看錯了,知道寧欣性情的男人,不是如同韓王師兄那樣欣賞且引為知己,就是像前生丈夫那樣恐懼得不敢靠近。
誰會擔心她?
「寧小姐,慢一點。」
李冥銳從車伕手中取過腳凳,放到寧欣面前,他高大的身軀就那麼的站在寧欣面前,不曾後退一步。
在馬車後,騎馬在馬上的平王世子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兩人,一個嬌媚,一個憨厚,一個聰慧至極,一個堅韌不拔,誰說嬌花不能陪憨人?
平王世子緊了緊韁繩,撥轉馬頭領著隨從離開了,他們談情說愛,他湊上去做什麼?還不如去畫舫喝點花酒,是不是找個清泠破了童男之身呢?
平王世子泛著桃花眼聊的想著,也許他一輩子都碰不到父王所說的那樣一個女子了。
寧欣的影子閃過眼前,平王世子拍了拍腦袋,他遲了一步,而且寧欣是兄弟的妻子。」北苑有一處桂花塢,桂花盛開。飄香千里,景色很美,我帶寧小姐去看看可好?」
寧欣抬眼,他的眼睛太亮,神色中有帶有一抹的祈求,寧欣心一軟,點頭道:「好。」
李冥銳眼睛亮了,引寧欣進入北苑,他不擅長言辭。但又怕寧欣嫌棄他沉默,盡可能的多說話。
桂花盛開的地方離此有一段距離,李冥銳額頭有了幾滴的汗水,建築介紹完了,寧欣的近況也問過了。他還要再說什麼?
平王世子給過他建議,男人不能太沉悶,要會說話。
他本身的條件就不如齊霖,再被寧欣嫌棄了,他一點機會也沒了。
「寧小姐身體可好」李冥銳這話問出口後,訕訕的低頭,「我問過了。」
寧欣嘴角微微翹起。他紅了臉龐,害羞又急迫挽留寧欣的樣子挺可愛的寧欣心底湧起一絲絲的甜意。
故意板著臉,說道:「我用不用回答兩遍?」
李冥銳搖搖頭,小聲解釋:「其實平時我沒這麼口舌笨拙的。遇見你以前還沒覺得,眼下卻想不到說什麼。」
他手心很拍了一下腦門,「我有一肚子話想同你說,偏偏張不開嘴。」
也許心裡少想一點。少一點猶豫,少一點遲疑。他會像在京城一樣說話流暢。
「你同王家也有過婚約,我沒見你這樣的畏首畏尾。」寧欣聞到一股股的桂香,甜而不膩,桂香襲人,瞇了瞇眸子,「你從見過齊霖之後,就變了,以前我同你在一起,即便你不找話說,我們之間也沒像現在這樣尷尬。」
也許不僅僅因為齊霖,寧欣笑容裡多了一抹的苦澀,他是怕自己了!
李冥銳張了張嘴,撓著腦袋不知該從何處解釋,頭髮被他弄得有些凌亂,憋壞了的李冥銳低吼一聲,「不是。」
他在抬頭時,只看到桂花林中寧欣的一道背影,李冥銳想要追上寧欣,可又覺得他跑到寧欣身邊,會破壞眼前畫面的美感,他怎麼做才能讓寧欣相信他!
桂花一簇簇的盛開,意味著多子多福。
寧欣仰頭望著枝頭上的桂花,手扶著斑駁凹凸的桂花樹,暖暖的桂香花繞著她整個身體,香氣彷彿能從皮膚上滲透到身體裡,聽見後面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寧欣就知道,是李冥銳!
「桂樹相傳種植在廣寒宮,廣寒仙子嫦娥偷了后羿的仙丹飛上了月宮,在廣寒宮與嫦娥相伴得只有這一株株的桂樹,一隻玉兔。廣寒仙子據說是三界六道最美的女子,也是最著名的女子。」
「嗯,我聽說過廣寒仙子。」李冥銳聽出寧欣口中的清冷,道:「西行記記中的天蓬元帥因調戲嫦娥被天罰投胎為豬。」
寧欣拍了拍樹幹,沒有接下李冥銳的笑話,繼續說道:「我想嫦娥仙子是後悔了吧,即便是聞名三界又怎樣,還不是只能獨自一人在廣寒宮?」
「寧欣。」
李冥銳上前一步,手臂抬起,有放下,再抬起,他多想就這麼將渾身透著孤獨氣息的寧欣抱在懷裡啊,可是可是這麼做了,寧欣不高興怎麼辦?生氣了怎麼辦?
寧欣回頭時,李冥銳飛的放下了手臂,在寧欣疑惑的目光下,說道;「這處景致挺美的,桂花開得很漂亮。「
寧欣點點頭,贊同道:「是很漂亮。「」寧欣「李冥銳張口,「我」
就在此時,有僕從在他們不遠處停下,「回李公子,齊王殿下到。」
寧欣擰起眉頭,「齊王經常過來找你?」
李冥銳狠狠的捶了一下樹幹,該死,自己怎麼沒了以前說話的順溜?在京城也好,在船上也罷,他可以對寧欣說出心裡話,消除寧欣的擔心疑慮。
寧欣是敏感又脆弱的,尤其是在男女之情上,她只要受到一點點的勉強,就會退得很遠以前他可以主動追上去消除寧欣的戒心,現在他卻做不到了。
齊霖哪方面都比他好,這才是李冥銳不敢爭取寧欣的地方,他比誰都希望寧欣過得富貴,寧家和齊家的婚約也如一道大山橫亙在他們中間,李冥銳容不得寧欣不敬亡父,不守信用,
不選江南有名的玉樹公子,選他這個一是處的窮小子麼?他能給寧欣什麼?」還不走?你讓齊王等著?「
寧欣回頭,李冥銳站在桂花樹下,懊惱,猶豫的他,寧欣還真沒見過,」你到底怎麼了?「
李冥銳是害怕她的狠毒心機?不太像。
「沒事。」
李冥銳吐了一口濁氣,科舉後,等他有足夠的本錢同齊家玉樹抗衡再說好了。
有寧欣送給他到科舉大神器,李冥銳對高中的信心多了一些,再加上齊王和平王世子幫他分析,他已經不是那個沒有自信高中,到京城只為了謀生的莽夫了。
「齊王最近幾日忙著同姜家的婚事,齊王殿下一向是冷傲的,他很少來見我,大多讓飛宇傳話或者我去見他。「
李冥銳陪寧欣向客廳走,解釋著:「我見齊王殿下的次數不多,不過,我去齊王府別院時,總能看到有江南官員拜訪齊王,看著應該是姜家一系的。」
寧欣眸子沉靜下來,冷靜的問道:「齊王有沒有說起,江南總督可去拜訪過他?」
「這個問題本王回答。」
齊王的聲音飄過來。
寧欣同李冥銳同時抬頭,齊王一襲月白色衣衫,外罩了一件斗篷,玉冠壓頂,俊顏儒雅,他就算是靜靜的站著,也容不得任何人忽視他。
寧欣承認老天還是厚愛他的,今生給了他比前生俊美的軀殼,他本身位居一方諸侯的氣勢還在,難怪他才來江南不久就能打動姜家,並且江南官員對他多有親近之意。
「江南總督上午拜訪過本王。」
李冥銳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寧欣淡淡疏遠的一笑,」恭喜齊王殿下。」
齊王目光陰沉下來,「何喜之有?本王在江南總督眼裡,不過是一塊唐僧肉罷了。」
「唐僧肉可長生不老,齊王殿下呢?」寧欣眉梢一挑,微笑道:「您怕是很多人陞官發財的保證。」
李冥銳咳嗽了兩聲,齊王和寧欣同時看向他,李冥銳抬手道:「去客廳說話。」
寧欣率先邁進客廳,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齊王和李冥銳都聽到,「江南官員一個個只怕是深陷麻煩,朝不保夕,他們還有心思試探齊王殿下?真可謂不知者不懼。」
齊王看了一眼李冥銳,低聲問道:」她怎了?」脾氣很大啊。
李冥銳目光閃了閃,壓低聲音道:「看她的樣子不是很喜歡齊家,王爺也來得不是時候。」
是麼?兩世為人的齊王殿下就這麼輕易的掉進了李冥銳的坑裡!誰說忠厚的人不會善意的謊言呢?
齊王拍了拍李冥銳的肩頭,「進去吧,本王也有話同你說。」
李冥銳點頭說道:「我相信她所言,江南必有一場紛亂,不僅僅因為陛下意圖整頓江南威壓越王,沒準這場亂子會非常的大。」
轟隆隆,方纔還晴空萬里,此時卻陰雲密佈,陰沉厚重的雲層直壓下來,響雷閃電相伴,不大一會功夫,豆大的雨滴落下,雨滴如同穿起的珠簾一樣,籠罩著天地之間。
寧欣抿了一口茶水,看著外面的雨幕:「這是第幾場雨了?」
李冥銳道:「說下就下,也不知平王世子帶傘了麼。」
「你要給他送傘?」
「他不會傻到在冒雨趕回來」
李冥銳正說著,外面跑進來落湯雞一樣平王世子,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打了兩個噴嚏,「該死的鬼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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