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伯的姨娘白氏出身商賈,但卻有著書香門第家小姐的教養,舞文弄墨,彈琴作畫端是樣樣皆通。
不僅如此,白氏做生意眼光極準,她娘家從小商戶到如今京城頗為有名的大商賈,白氏出了大力,因此白家給她財力上的支持,也是她在伯爵府同大太太平分秋色的原因。
大太太性情急躁,往往被白氏稍一撩撥,她便火冒三丈,好在有夫人壓著,白氏不敢太過分,但因為她得寵,因為知道她眼光獨到,因為她會說話,威武伯在經濟上時常會聽她的意見,即便是太夫人也對她的意見很重視。
威武伯爵府雖然看似富貴,但家底因為前些年的禍事大多被掏空了,這些年正是積攢家底的時候,白氏的經商天賦對威武伯爵府至關重要。於是太夫人對白氏自己養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白氏生的一兒一女也頗為慈愛。
白氏不僅有這些基本的爭寵技能,她更知道怎麼討威武伯歡喜,她知曉自己最大的靠山是誰。
每次威武伯過來,她都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即便是耍小性子撒嬌在威武伯眼裡都是可愛的,因此白氏在伯爵府頗為如魚得水。
「娘,您讓我去見爹?」
王月容衣衫精緻,因為姨娘得寵,姥爺舅舅們有銀子,王月容的衣服首飾比嫡出的姐妹不差,白氏懂生活會打扮,在她精心安排下,王月容的穿戴很襯她的氣質。
白氏笑了笑,拉著王月容的手,嗔道:「怎麼?不想去見老爺?」
「您有事瞞著我,要不然你不會讓我這回兒見爹爹。」
王月容信任的靠進白氏懷裡,撒嬌道:「您若是不同我說明白了,我到時怎麼配合娘?」
白氏摸索著女兒的額頭,王月容看到在一旁讀書寫字的弟弟停下了筆,笑著看著自己膩歪在白氏懷裡,嗔道:「看什麼?還不快讀書?別被二哥哥比下去了。」
「二哥會得,我都會。」王季玨不服氣的嘟囔著,「不是娘讓我藏拙,我會不如他?」
白氏道:「現在還遠不到玨兒揚名的時候,今年太太的命根子考舉人,玨兒只需要給娘考個秀才即可。」
「您總說不到時候,娘,我還得讓二哥壓我多久?」
白氏眼裡劃過心疼之色,硬著心腸道:「你若是從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就不會受此委屈忍耐藏拙了。」
王月容和王季玨跪在白氏面前,一個是美貌如花的小姐,一個是俊秀有才的少爺,他們一同說道:「娘,我們從未想過是太太生的。」
白氏先拉起兒子,再拽起女兒,欣慰的點點頭,「我知曉你們兩個孝順,娘這一輩不就是為了你們在爭嗎?」
「玨兒是庶子,若想一輩子壓著太太的嫡子,必須得一鳴驚人,讓太太不敢再害你!爭一時之氣不算本事,玨兒,暫作怯懦小人得狀,該是你的,娘不會讓那鳳凰蛋得去。」
白氏柔弱臉上透出一抹果決的勁頭兒,「也許等你功成名就時,看不上威武伯的爵位,但娘也不希望爵位落在王季玉手中。」
「兒子一定會給娘掙個誥命回來,娘讓兒子多注意的賀蘭小侯爺的動靜,如今兒子已經同小侯爺攀上關係,可小侯爺並不是賢妃娘娘最寵的娘家內侄。」
白氏為兒子解惑:「賢妃娘娘歷經兩代帝王,她能被當今陛下寵愛至此,她的喜好會讓人輕易看穿?並非我小看賢妃娘娘娘家人,我看遍同賢妃娘娘有姻親關係的人,只有賀蘭小侯爺才可堪造就,若是賢妃娘娘為小皇子謀算的話,賀蘭小侯爺才她在朝中最大的助力。」
「玨兒此時靠近備受冷落的賀蘭小侯爺,將來一旦他得勢了,玨兒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來得好。萬一將來賢妃娘娘鬥不過皇后,玨兒也可脫身。」
「我出自商賈,擅長找最安穩的方法賺銀子。」白氏抿了抿髮鬢,對兩個似懂非懂的兒女說道:「富貴險中求勝這話娘一直是看不上,也不願意你們冒險。雖然燒冷灶掙得少,但勝在安全,不怕掙得少,就就怕命不長。」
「兒子記下了。」王季玨鄭重的點頭,「可是姐姐···」
「她的親事娘早就有了主意,不會讓太太將容兒當成擋箭牌,想讓容兒嫁給韓地蠻子,她是癡心妄想。」
王月容臉色煞白,喃喃的說道:「娘,我不要嫁給韓地蠻子。」
「別怕,有娘在,任誰也欺負不了你。」
白氏在王月容耳邊輕聲交代了兩句,王月容驚慌失措的眸子冷靜下來,連連點頭到:「娘,我記得···嗯,就按娘說得做。」
白氏領著王月容去書房見威武伯,給她挑開書房門簾子的小廝將一物趁機塞給聽她,恭謹的說道:「白姨娘請。」
知道白氏去書房後,心裡焦躁的大太太汪氏更是坐立難安,看著微微合著眼睛捻動佛珠的太夫人楚氏,她強忍了一刻鐘後,還是說道:」母親,要不我去看看?」
楚氏撩起眼瞼,無奈的動了動嘴唇,從唇形上看是清晰的兩個字蠢貨!
「母親,我不能讓三丫頭再受苦了。」
「你都沒弄清楚,白氏說什麼,你就沖忙趕過去?一旦你落入白氏的陷阱裡,你怎麼辦?我看不是我兒要讓三丫頭受苦,害了三丫頭是你!你同白氏爭了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明白她,你可真是給我長臉啊。」
楚氏懶得再教汪氏,她對著打聽消息的王瑞家的問道:「你說李公子被安排在了客院?」
「是,老爺對李公子很好,讓二少爺親自陪伴李公子,還說要設家宴為李公子接風洗塵。」
「家宴?」
楚氏皺了皺眉,捻動佛珠越來越快,「有通家之情才會設家宴,他對李公子如此看重?」
「母親,老爺會不會一時糊塗就···」
「你住嘴。」楚氏怒道,「他是養的,我知道他看不上李公子,雖是不知他想做什麼,但必有所圖就是了。」
寧欣在院落裡舞了半套劍招,雖然沒什麼神韻殺氣,像是跳劍舞一樣,但比剛佔據這具身體強多了,寧欣將寶劍歸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抱琴道:「離家宴不是還有一個時辰,足夠我梳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