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瞄手錶,看是離正午還差幾秒鐘。此時大殿中其他的地方一時俱暗,只有這巖鑿寺,光線由穹頂的三塊透明的物質上直射而下,整個巖鑿寺是被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光幕之中。
眾人的眼光一時都被這巖鑿寺上這一層光暈給吸引住了。那層薄薄的光幕,如同是流水般傾瀉而下,給這佛像和巖鑿寺的表層鍍上了一層美輪美奐的金黃色。這巖鑿寺上的雕像和那尊菩薩,瞬間像是被鑄得金身一般,寶相莊嚴的讓人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之情。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待到了正午的時分,眼前但見一簇陽光如穿雲的箭矢,直插巖鑿寺的內部,剎那間便幻化成千般萬般的光束從這巖鑿寺中射出,眾人只覺面頰上一股異樣的光暈和氣旋的震盪。待到回過神來時,這光暈和氣旋並也一時俱末,失了蹤影。眾人四目交匯,正待被這巖鑿寺所表現出的神通搞個一時迷惘之時。虛空之上,一股奇香在虛無縹緲間揮灑而下,耳畔一陣仙樂飄飄而至。我們六人把仰視了一眼,只見四位飛天,薄裟披身,布絡繞體;或是手把樂器,或是手持香藍,由空中冉冉而下,姿態飄逸優美,如夢似幻。
眾人的心頭,此刻如是聞到如來妙法一般如癡如醉。我的心頭此刻一種莫名的崇敬和歡悅之感,奔湧而出;心靈找回了某種歸屬,靈魂找到了某種皈依一樣。由不得,我便就要雙腿跪地,以求得心靈的慰藉。
卻正在此時,一聲佛叫凌空響起。
「般若波羅蜜……」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
不消說了,又是這小八哥做的好事!
但這一聲的佛號,猶如清晨破曉的第一束陽光,瞬間便破除我心頭的那股詭異的迷霧;半跪的雙腿,被我給生生的收了回來。我緊的舉頭望去,眼前的虛空之上的物件,那是什麼飛天的神女,分明就是些閃著妖異紅光的怨靈。我心頭一股惡寒油然而起,只道是這妖窟主人的手段森森了得!
我環顧了一眼,此時除了陶歡眼角間微微含笑以外。其他的眾人都有些失儀,最誇張的就數胖子。此刻的李胖子勁兒大了去了,五體投地的對著這地主階級的牛鬼蛇神頂禮膜拜!
我不免大怒道:「李建國同志!你那共和國衛士的鬥志和氣節都丟到那去了!」我恨鐵不成鋼。
胖子也是被這一聲的佛號喚回神智。見我正拿他開唰,肥嘟嘟的面頰,緊接著嘿嘿一笑,道:「一時腳底打滑,不慎跌倒!有怪勿怪!」
我被胖子的話給逗樂了,正要不著四六的開牙罵道:「我看你是色迷心竅,是不是以為趴在地上就能偷看一眼人家飛天神女裙底的光景呀!?」我嘿嘿的逗趣道。
趴在地上的胖子沒回應我,反倒突然喊了一句:「這裡面有東西!」
我心頭一緊,也忘了剛要開牙的話頭。趴在地上瞄了一眼,這巖鑿寺中間鏤空,透過其外雕刻的各色的塑像雕花,只見底部有一個碗口大小異常明亮的物什。遠看像一塊鏡子般閃著銀光,我心頭一時迷惑不解。滿哥見狀,便從背囊中掏出幾個「貓兒鼬」,稍加連接之後,這貓兒鼬便馬上變成一根長桿樣兒的物件。滿哥和胖子站在這巖鑿寺的兩面,費了一番的折騰;終於把這底部的物件給倒騰了出來。說來也是有幾分的奇怪,這物件一旦是挪動了位置,這漫天的飛天神女便瞬間的失去了蹤影;殿堂又變回了起初進洞時所見的那番景象來。真是嘖嘖怪事。
我走向前去,把那物件拾在手上,用衣角抹去了其上的塵埃。細細一看,乖乖居然是一個蓮托高足琉璃飛天碗。這高足碗造型古樸,碗底蓮花托蒂,碗麵蔓草花籐纏繞交織,全然不像是中土的產出,隱約間卻有幾分波斯風味。碗內卻更是異常的精美,內壁描有四位飛天神女,姿態優美動人,碗底確是一面閃帶銀色光澤的琉璃鏡,鏡面上光滑剔透,把人照的毛畢現!鏡子的正中間鑲嵌有一塊手錶般大小極不規則的物件,看似像雨花石一般半透明狀,觸手升溫,但卻摸起來不是很平滑,像是鏤刻了不少的符文。
看到這,我心頭隱隱覺得很是奇詭!
先就是這高足碗的釉色奇特,古玩行的人都知道唐以前的物件多為陶器,沒有瓷器,最多也只有一些上釉的彩陶。這並非其他,而是因為唐朝時釉料的工藝上不成熟,這就與這妖窟中的一些見聞有點相悖。妖窟中的物件,造像人物多是飽滿圓潤,除開大部分的古印度造像的味道以外,雕工細節多有北魏年間的風貌。北魏就幾乎沒有釉彩,這不是生生怪事嗎?!還有就是那面銀色琉璃鏡,琉璃也就是一種玻璃,原本處於燒窯時少量出現的東西。後經工匠們多年的觀察揣摩才研而成。但是這高足碗底的鏡面做工此般的精細,工藝之成熟非常的罕見;最奇怪的就是那碗底的那塊雨花石一般的物件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此時,陶歡湊過來看了看,接著就從我的手中接了過去;小心的嗅了嗅這高足碗的氣味,隨即就吧碗放倒了草地上,順手拿了一瓶礦泉水,倒了些水放在了這碗裡。
眾人見陶歡的舉動有些怪異,便圍觀而來。
陶歡做完了這些,又從我手上借走了那盞狼眼電筒。眾目睽睽之下,陶歡用狼眼電筒,取九十度的垂直角度直射那盛水的高足碗,那一晚的清水蕩漾之間,強光之下,虛空中生生浮現出四位縮小版的飛天神女冉冉而下,姿態道不盡的飄逸優美……
這一刻,眾人驚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一個大明成化的高足杯,而今已是國寶級的重器。此刻的這高足琉璃飛天碗,品相如此;再加上如此巧奪天工的技法,已然不是重器可以衡量的了。稱其為神器,都絲毫不以為過!
這個物件無需任何的專業的眼光也已然知曉,此物的貴重程度。
得了這麼個稀世珍寶,我們心底此刻那是一個「喜」了得!眾人一時得瑟的不行,卻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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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古代防止盜墓的技術中卻有一種,在鏡子上陰刻鬼神人物的技法。這種技法非常的高明,待有盜墓者秉燭入墓中後,燈影一照,在其壁面上頓時可無中生有的顯出一個嚇人的妖鬼樣式來。咋一看,著實能嚇倒一批心臟不好的毛賊。至於文中一些關於古玩的描寫多屬杜撰,切不要以為古墓中都是寶貝。盜墓是犯法的勾當,一但定罪就少則三、五、七年;多著無期也是可能的。切記不要不把青春當回事!筆者按。
晚上,尚有一章《第五十五話驚變》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