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時光似乎變得漫長,眾人從開始的一籌莫展變成了現在的恍然開朗,來的是如此之快卻又如此的曲折。醉雪默默地站在門外,聽著屋內南宮殤那悲悲慼戚的聲音心裡也變得苦澀起來,畢竟她連自己的娘親什麼樣子都沒有見到過,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悲哀還是一種善待,至少沒有像親眼目睹爹爹慘死在鬼頭刀下的那種恐懼和悲痛。
白鴿「咕咕」的叫著撲著翅膀雀躍在醉雪的肩頭,醉雪看到那個小東西可愛的樣子莞爾一笑,似乎剛才那些不快已經遠去,這裡有她思念的源泉。「小東西,你又帶來了軒的消息了?」溫柔地伸出一隻手指,在白鴿的頭頂輕輕地點了一下,「咕咕」小傢伙也淘氣地出了一陣叫聲似乎是在不滿。
潔白的信箋依然是倩柔那熟悉的字跡,無非是請勿掛念,一切依舊。只是希望自己能快帶回麒麟血,現在整日用人參、燕窩熬汁給南陵軒灌下以保全他僅存的體溫和熱量。「唉!」輕歎一口氣,緩緩地將信箋貼在自己的心口,抬起頭看著已經落日的天空,即使還有絲絲的餘暉卻無法溫暖自己的那顆沉重的心。
「雪,想我了嗎?」那個男子魅的笑容在餘暉中綻放,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嵌著笑意直直地望著她,一直看到她滿臉緋紅依舊無法移開目光。「雪,你是答應要做軒王妃的,不可以食言哦!」眨著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目光,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傲氣和霸道。「即便你是一座冰川,我也會用烈焰將你融化成一汪春水。」輕啄著那討巧的耳垂,每次他都是如此的膽大。彷彿又看見那張嬉笑的容顏,縱然那只是個幻境,可是依舊能勾起自己的思念。嘴角忍不住地有了弧度,每次想起來總是讓自己變得開心起來。
微起的風擺弄著白色的衣訣,淘氣地撫摸著醉人的絲,一縷縷一絲絲在空中輕輕地舞著,嫣然的笑容帶著絲絲的羞澀,淡定清冷的在暮色中開放,在餘暉的襯托下更加的裊裊動人。
南宮殤剛剛在屋內悲痛過後走出房門,卻看見這驚艷的一幕,這個女子竟然也會笑,笑的如此的動人,比起落櫻有著無聲無息的美,就連身旁的花朵都羞澀地低下了頭,無法以她姘美。
「啊!殤前輩,您在這裡啊?我已經做好晚飯了。」雨蓉乖巧地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正巧碰到了站在門邊的南宮殤,「哦!」南宮殤頷應著,抬起頭再看了一眼那個清秀的背影后轉過身去。
「讓殤前輩見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家小姐這個樣子很怪啊?」雨蓉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神秘的笑著,「呵呵!看來世道真的是變了,你們這些丫頭一個個都鬼精著呢!」南宮殤看到這樣的雨蓉笑著,同時眼睛被飯菜的香氣吸引了去。「殤前輩,你也別取笑我家主子,她現在一定是在思念王爺!畢竟現在我們王爺跟活死人沒有什麼區別。」雨蓉說著神色黯淡了下來,眼圈似乎都紅了一大圈。
南宮殤的笑容也在淡淡地褪去,看似那個什麼都很完美的女子背後卻背負著眾多的秘密。每次問她落櫻是怎樣死的,她只是平靜地回答不知道。要麒麟血為的是救誰,她也只是淡淡地一笑,似乎什麼都深深地埋在心底。
「哇!好香!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喬小艾嗅著自己的俏鼻將臉湊到了桌子前,「小艾!別這樣啦!」憐心拽了拽小艾的衣袖,用眼睛示意一下還有一個前輩在場呢。「嘿嘿!殤前輩,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也比慈大不了多少,總是前輩前輩的……好奇怪啊!」喬小艾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如此單純率真的也只有她了。眾人皆笑著搖著頭。
「老遠就聞到熱氣騰騰的飯香了,好久沒有吃到雨姐姐的手藝,大家可不能錯過啊!」醉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站在門外看了,臉的紅暈似乎都還沒有褪掉呢!「哎!你、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啊?」喬小艾最喜歡的就是想盡辦法取笑醉雪,誰讓她是自己的情敵呢?「呃……有嗎?應該是太陽照的!」依舊的輕描淡寫,那種淺笑似乎將什麼都不放在心,完全沒有剛才那種自內心的嫣然一笑,南宮殤只是靜靜地看著,畢竟她是落櫻的女兒,在她的身總會多用心一些。
當天的夜裡大家睡的很香,畢竟終於能在踏踏實實地睡一覺了,疲憊和困意席捲而來,夜中的蟲鳴蛙叫也變得動聽悠揚,然而這樣的夜色只有一個人坐在涼亭內望著一樹樹的櫻花借酒消愁。
次日大早就聽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醉雪警惕得想叫醒雨蓉,可是看到熟睡的容顏猶豫了一下,給她拉緊了薄被隨後自己起身出門。這幾日最為勞累的應該是她了,不但要服侍自己還要幫著大家洗衣做飯,看著那張清秀的臉一天天的消瘦下去,醉雪的心中也有些不忍,她知道雨蓉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些,畢竟她還背負著愧疚!
「南宮殤,我知道那個丫頭在這裡,讓她出來見我,不然我就讓這個小子立刻死在這裡。」尖銳的女子聲音有些急躁不安,「做夢!就是雪丫頭真的在我這裡,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動她一根手指,誰不知道你嫉妒落櫻成恨,我倒是還想問你櫻兒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南宮殤的話讓醉雪頓時變得清醒異常,那個女子的聲音是她。
醉雪還未來得及打開房門就聽見屋外傳來「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霍」的一聲,大門已被打開,眾人皆被那道門走出的女子所驚愕。柳一凡睜大了雙眼看著那一身白衣的女子,黛眉彎彎,眼含春水卻透著恨意,晶瑩嬌嫩的肌膚襯托著那嬌唇透著誘人的香,縱然是一身素裝卻無法掩蓋那風華絕代的風流。
「姨娘,別來無恙!」醉雪眼中含笑緩緩地向前邁步,看似平淡如水的女子此時身籠罩著冰至的寒意,目光的所到之處讓人心中一顫。柳一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傳奇的女子,她就是自己女兒不惜違背父命都要誓死保全的人,她就是令整個四國王朝顛覆的人,她就是一改天下拯救萬民的人。她就是如此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表達她的美,無聲無息就是最好的形容。
「嘿嘿!賤丫頭,沒有想到你還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躲在這個男人的保護之下呢?看他這副該老不老的樣子,配你也說的過去呢!」白舞陽陰險的狂笑著,她最為討厭的就是眾人見到醉雪後的那種寂靜,靜的讓自己抓狂。她狂笑著顫動的腰身連著自己那誘人的胸脯。染滿紅色的指甲像是猩紅地魔鬼在空中揮舞著,那被濃妝遮掩的傷疤也在呼嘯著,似乎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感到平衡。她得話語像是針芒一樣諷刺著南宮殤,他承認一開始將醉雪當作了落櫻,可是就在昨日的下午,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女子,比起落櫻有著更加神秘的魅力。
一時間南宮殤的臉色變得通紅,這個樣子倒是像是年輕人的羞澀,憤憤地指著已經瘋狂的白舞陽:「你閉嘴,這個無恥的女人,這樣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你、你……」南宮殤越說也心中越為憤恨,掌已排出只取白舞陽的面門,「殤前輩、殤前輩……」醉雪無奈的看著已經完全套的南宮殤,因為白舞陽的話語直接觸痛了他的自尊。怎麼就沉不住氣呢?
白舞陽反而站在原地不多也不閃,見到南宮殤的激怒反而有些高興,就在掌風要觸及到白舞陽面門的時候,一隻大手阻隔了下來,柳一凡全然站在了白舞陽的面前,接過了南宮殤的攻擊,頓時南宮殤被糾纏困圍在其中。
「白舞陽,你太卑鄙了!」醉雪恨恨地盯著那個邪惡的女人,自己沒有想到她竟然來的如此之快,原以為她會在御魔峰的藏寶洞內對自己下手,沒有想到竟然會提前動手,算來是自己的失策了。
鸞慈、憐心和喬小艾只得呆呆地站在旁邊束手無策,偶爾被人圍攻也只能是只守不攻,那些都是他們的手足兄妹,誰會忍心下的去手。「堂主,請你冷靜的想一想!」「堂主,那個白舞陽才是女呢!堂主,你看看我們的兄弟們都有多少傷亡了?」「堂主……懇請您就住手!這樣做無疑是將我們刺史堂推絕路的。」……一聲聲的真誠話語卻不能打動已經被利益熏迷的心,只有義無反顧的向前衝,絕對不會回頭看,看著柳一凡和眾多的刺史堂的兄弟為自己打拼,白舞陽禁不住地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太過分了,白舞陽你真的是夠狠的,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如果你想從我的手裡拿到寶藏和麒麟血那就是做夢,你別忘記了你我功力的懸殊,即使有柳一凡的幫助也不見得會有多少勝算。」醉雪冷冷一笑,身已經開始泛起殺氣,自己要殺死這群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咯咯咯……好啊!我倒是真的想見識一下冷闕宮到底把你栽培出什麼樣的人才,不過可惜啊!如果你不遵照我的話去做,那這個可憐小子就只能下黃泉了。哈哈哈……」白舞陽伸出手拉出了一個人影,手指肆意地在那個人的臉摸索著。
「落!」醉雪驚訝地叫了起來,那蒼白的臉色嘴角還帶著滴滴的血跡,不是南陵緋又會是誰,局面再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