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伴著苦澀滑進了口中早已品不出什麼滋味,一杯接著一杯演變成了一壺接著一壺,不一會兒醉雪渾身下都散著酒氣,一雙清澈的美目裡已經變得迷茫和憔悴.
「雨蓉,要不要勸勸她?」嵐站在不遠處頗為擔憂的看著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子的醉雪,白皙的皮膚已經被酒熏染的緋紅,充滿霧氣的眼睛裡星星點點,嬌艷的唇更加的紅艷,只是一抹淡淡的愁籠罩在這張絕美的臉格外的讓人憐惜與心疼。
「還是隨她去!雖然她嘴不說,心裡應該還是矛盾著的!」雨蓉輕輕地拍了拍嵐的肩頭,作為姐姐的她怎麼又不知道嵐的心中所想呢?
今日的夜可比眾人的心情,眼看著要從夏季走入秋色的晚風帶有著清澈的涼來襲著庭院內的人,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落在了那個白色身影,卻忽略了夜晚中的一雙罪惡的眼睛。
「嵐,你去休息!還是我來守夜!反正今夜我是不能離開小姐了。」雨蓉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醉雪衝著嵐無奈的一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小姐這麼苦悶了。今日的放縱還是為了軒王爺!
看著嵐小心翼翼將醉雪放到床後,雨蓉急忙輕輕地蓋絲被,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嵐回去休息,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回頭再留戀的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已經深深沉睡的醉雪像是孩童一樣懷抱著枕頭尋求著溫暖,安詳的睡容讓雨蓉也有些證,這樣一個美麗的人兒卻要遭受著天不公平的待遇。「熱……」輕微的一聲吃語讓雨蓉恍過神來,匆匆地起身重新扯了扯被醉雪蹬掉的絲被,看著微微滲出汗珠的額頭略微一愣,剛想衝著門外喊話才想起來守夜的嵐已經被自己給支走了,再者已是入夜時分,宮女和太監也都已經困乏在地了,環顧著四周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去打一盆溫水。
雨蓉的身影剛剛拐過長廊,一道鬼魅的身影便潛入了醉雪居,那雙冰冷的眸子彷彿像是毒蛇的眼睛散著陰森森的光,一抹輕蔑和得意的笑容掛在了臉,雖然臉蒙著面紗,可是那張崢嶸的笑容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恐怖。
一瓶淡淡地紅色液體輕輕地滑進了醉雪口中,看著那張絕塵的容顏蒙面人的眼眸裡的恨意更加的深了,這張令她厭惡的容顏伴隨著她多少個夢魘,今日這個絕佳的時機怎麼會讓她放過,現在要這個沉睡的女子死去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她要的是這個丫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是為了她才研製出這種特別的毒藥,比起普通的百日紅來說簡直就是有這天壤之別。普通的百日紅僅僅只是在百日後血管爆裂身亡,但是這個特別研製的百日紅會讓這張美麗的容顏漸漸地憔悴、蒼老、猙獰最後千瘡百孔最後渾身腐爛而毒身亡。
想到那種不人不鬼的樣子蒙面人就忍不住地笑意不止,最後一次伸出手來,長長的指甲輕輕地拂過那張璀璨的臉,冷冷地一笑揚長而去。
雨蓉端著打好的熱水走到房門外突然一愣,原本掩好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四敞八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心頭,「光當」一聲銅盆落地,頓時驚醒了眾人的美夢。
一臉煞白的雨蓉焦急得站在床前看著御醫那張凝重的臉色,老御醫不曾言語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御醫,您倒是說句話啊!我家小姐到底怎麼了?您說啊!」雨蓉已經忘乎了一切拽著老人的衣袖不撒手,淚水已經在眼裡不停地打轉隨時都會落下。
嵐彷彿預料到什麼一樣也呆呆地站在遠處一臉的懊惱,他就不該離開她半步,就不該自己去獨自休息,縱然他也未曾入睡心中頗有牽掛,但是他還是離開了她的身邊,沒有將她守護好。
官允已經聞聲趕來,一身黃色的侍衣都來不及穿外袍,人還未進門就已經開始喊了起來:「怎麼樣?雪兒怎麼樣了?」那萬分激動的語氣比自己得了重病還要急切。「回皇,老臣、老臣盡力了!」老御醫一看官允的到來急忙俯下身跪在地,他已經將生平所學都用了,但是卻毫無一絲的起效,如果皇要執意定他的罪,他也只能接受了。
「你、你胡說,你再給我起來好好的看,什麼盡力了?盡什麼力了?起來,起來給我看,好好的看,好好的治!」官允不顧所以地一把將俯身在地的老御醫給拉了起來,一雙眼眸已經被焦急給染紅,她怎麼可以有事?她怎麼可以連招呼不打就扔下他不顧?怎麼可以……
雨蓉聽到那句已經盡力的時候已經變得傻傻的呆了,都怪她,都怪自己的逞強,為什麼就那麼放心將已經沉睡的小姐自己扔在房間內,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淚水已經如同泛了堤河水一樣的湧了出來。
老御醫哆哆嗦嗦的重新給醉雪把著脈,心中暗暗叫苦,原本這百日紅他就只聽說沒見過,今日這毒性感覺比百日紅來的更加猛烈,就是拿自己的老命賠,他也解不了此毒啊!
「皇,老臣……」老御醫一雙幽怨又無奈的目光看著官允,「是百日紅,只是……」老御醫越的難以啟齒,「只是什麼?說!」官允已經覺得從雲端跌落到了深淵,「只是這個毒似乎比百日紅更加的劇烈。」老御醫低著頭已經不敢再看官允的臉色,官允晃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頓時原本就慌亂的醉雪居變得更加的混亂。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雨蓉伏在醉雪的身不停地哭泣,淚水已經染濕了床榻,嵐也無奈地站在旁邊期待著醉雪的甦醒。
整個房間內變得死氣沉沉,除了雨蓉的抽涕聲就是沉默。一聲「咕咕咕」的鴿子叫聲讓兩個人側目轉移了視線。
嵐拿起落在窗稜的小白鴿,取下了綁在鴿子腿的紙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交給雨蓉。雨蓉一邊抽涕著,一邊慢慢地打開裡面竟然是鸞慈寫給醉雪的紙條。嵐看著雨蓉微變的臉色眼神也變得深邃。
「是鸞慈寫給小姐的,說今夜會來皇宮跟小姐有要事相商。」雨蓉手中捏著紙條看著單純的小白鴿呆,「雨蓉,我認為最好讓軒王爺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他會有一些主意。」半響過後,嵐衝著雨蓉幽幽地說著,他們兩個人即使將所有的暗夜派出去找解藥也不見得就能找到,既然南陵軒曾經告訴醉雪他有法子解毒,那醉雪也許還有一定的希望。
雨蓉現在已經是彷彿少了支柱的天,只要醉雪能夠甦醒她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聽了嵐的話彷彿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點了點頭,要是有鸞慈和南陵軒的幫助把握也許會大一點。
看著白鴿「撲撲」的展翅飛走,雨蓉跟嵐的希望之火也漸漸地燃起。
由於官允的昏倒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他的身,頓時醉雪居也變得落寞起來,反而讓鸞慈和憐心有了空隙潛入皇宮。那充滿華麗色彩的男子依舊風度翩翩,他跟憐心在宮外潛伏了很久為的就是能夠跟醉雪裡應外合的找出幕後真兇。可是看到躺在床榻的人兒時,鸞慈頓時陷入了恐慌當中,原本應該高興的憐心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反而替這個女子感到惋惜。
「怎麼會這樣?你們倒是說句話!誰能告訴我她怎麼變成了這樣?」鸞慈驚愕的看著一臉憔悴的醉雪,那昔日絕美的容顏和充滿靈動的眼眸已經再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和蒼老。僅僅一日臉的變化就已經開始明顯起來,讓眾人都驚恐萬分。
「御醫說小姐中了百日紅,嗚嗚……」雨蓉一邊說一邊禁不住地哭了出來,是誰這麼狠心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折磨她,還好小姐現在昏迷不醒,如果她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的這個樣子恐怕她自己也不會接受的。
「砰」的一聲,鸞慈一拳頭搗在了柱樑,一個拳頭深深地嵌入了柱子的體內。「又是百日紅!這個下毒的人真是可惡!竟然把算盤打到了小雪的身!」鸞慈一雙閃亮的眼眸裡噴出了怒火,如果讓他抓到這個喪心病狂的人兒,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鸞公子!你可知道這種毒的解法?」嵐已經將悲痛化為了力量,冷靜的頭腦不允許他再一次犯錯。「我,呵呵!」鸞慈苦笑了一聲,「如果我知道解法,就不用站在這裡束手無策了。」搖了搖頭眼睛又重新落在了那個昏迷的人兒身。
「有一個人可能有辦法!」憐心站在原地彷彿對著空氣說,頓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他到底能不能解百日紅誰也不知道!」鸞慈的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誰?告訴我,是誰?」雨蓉急忙拉過鸞慈,緊緊地逼視著他的眼睛,只要有一點的希望她都要一試。
「南陵緋!」憐心率先開了口,「聽聞緋王爺自小便得醫藥仙孫遊子真傳,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曾經流放過雲熙國,隨後被軒王爺接回荀南。我們也只是聽說從未見過真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這種本事!」憐心將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說給雨蓉聽,雨蓉的臉色頓變,站在原地愣了半響,猛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搖晃著醉雪:「小姐,你醒醒,醒醒啊!聽見了沒?落沒死,你的落沒死……」頓時整個醉雪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艱難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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