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有法子?」
聽到瑪格莉亞的話,佈雷德不由大喜過望,一步跨到瑪格莉亞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瑪格莉亞,把方法告訴我。不管那法子多危險,我都會去做。」
「不錯,瑪格莉亞,如果佈雷德一個人太過危險,我們也可以去幫他。」
斯皮爾說道。
「我就不信,還有地方能比這山巔更危險。」
「你……不是想說去向眾神提出請求?」
唐慢慢地問道。
聽到唐的問話,眾人心裡不由得一沉。
不錯,如果進入神域,能見到眾神,向他們提出這個請求,要將芙蕾回復,對眾神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可是如此一來,怎麼對國王陛下交待?
眾神給人類一次機會,結果他們不向眾神提出有關人類前途的請求,反而去請求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不行。」
佈雷德搖搖頭。
「我不能因私廢公。」
「當然不是那種法子。」
瑪格莉亞搖頭說道。
「且不說我們能不能見到眾神,即使見得到,眾神也不一定會答應我們的請求。這個法子,弟子早就知道。」
「你說說看。」
唐沉聲道。
「我就不信,天下還有比這裡更危險的地方。太陽我們都拿到了,大不了兩年之後我們再走一趟。」
「不錯。」
斯皮爾也點點頭。
「這法子別人卻是幫不上忙。」
瑪格莉亞苦笑著說道。
「若是別人幫得上忙,弟子早就去做了。」
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瑪格莉亞輕輕咳了一聲。
「這個方法,是在當年拿到神刀之後,安琪向眾神祈禱,尋找弓之封印之時,眾神告訴她的法子。」
聽到瑪格莉亞的話,眾人的眼光都轉向安琪。
安琪被這許多人的目光盯著,不禁羞愧地低下腦袋。
「其實刀之封印內的事情,弟子也有參與,並且並未失去那裡面的記憶。」
瑪格莉亞見到眾人都看向安琪,急忙接著說道。
「當時安琪打算將這法子說出,卻被弟子阻止。弟子考慮到佈雷德師傅已經失去記憶,再加上刀之神使也對弟子囑托,所以弟子並不打算將實情說出。」
「你說,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佈雷德打斷瑪格莉亞的話。
瑪格莉亞不肯說出封印裡發生的事情,固然是因為有刀之神使的請求,但是顯然也是因為那讓刀之神使復生的法子太過危險,甚至要佈雷德付出極為重大的代價。
「刀之神使是用自己的所有能量為代價,通過某種方法,將師傅您的生命維持住,並且將那致命的傷勢治癒。現在安琪所得到的的法子,其實就是這個方法的逆轉,將得到的能量全部還給刀之神使,讓她重生。」
「你的意思是,佈雷德會回到當初胸口被打穿,眼看就要死掉的狀況?」
斯皮爾躊躇了一下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瑪格莉亞不肯說出。
那種傷勢,即使泰爾莎嬤嬤在場,也救不回來,根就是讓佈雷德一命換一命。
「我們不可以代替佈雷德,將一部分能量傳給神刀麼?」
唐卻是另一種想法。
「佈雷德師傅上的傷勢已經痊癒,即使將能量還回去也不會再出現胸口被打穿的情況,畢竟我們是返還能量,不是逆轉時光。」
瑪格莉亞先回答斯皮爾的問題,之後將目光轉向唐。
「神使的能量構成,與我們人類有些不一樣,佈雷德師傅因為神使的原因,導致他體內的能量已經與神使的能量融為一體,變得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用神刀而我們用不了的原因。而且,能量的轉移總免不了會有損失,所以,要讓芙蕾重新現世,所需要的能量恐怕要比當初芙蕾輸入的能量還要多。」
「意思是我會死?」
佈雷德單刀直入問道。
「很難說。」
瑪格莉亞搖搖頭回答道。
「需要輸入的神刀的能量,除了當初神刀送過來的能量之外,我們還要附加另一部分能量送回,才能讓芙蕾重生,而這附加的力量,就是魂力與生命力。弟子並不知道,還需要附加多少,而當時佈雷德師傅還剩下多少生命力與魂力,弟子也不明瞭。若返回的能量不足,不僅無法救回芙蕾,甚至連佈雷德師傅也……」
說到這裡,瑪格莉亞閉口不再說下去,眾人一片默然。
根據佈雷德和安琪的敘述,眾人都知道他最後時候運用魂力爆發後被巨人打穿胸口,生命垂危,所剩下的魂力與生命力實在不多。
一旦那剩下的力量加上芙蕾送來的能量不足以使芙蕾完全成形,那佈雷德等於白白送掉一條性命。
「告訴我法子。」
佈雷德沉聲說道。
瑪格莉亞看看四周眾人,看到唐與斯皮爾都移開目光,只得輕歎了一口氣。
「這個方法是這樣的……」
黎明終於降臨,太陽慢慢從山巔升起。
只有在這裡,眾人才知道,號稱接天的最高峰,其實,與天空依然存在著遙遠的距離。
有一群人,站在離開山巔的祭壇不遠處,靜靜圍著一個人。
「師傅,時間到了。」
瑪格莉亞輕聲對閉目養神的佈雷德說道。
佈雷德睜開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點了點頭,將神刀抽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陽光照耀在佈雷德與神刀之上。
佈雷德仔仔細細地再看了一會神刀,把它深深印在自己心裡。
之後,他再次閉上眼睛。
慢慢的,圍著佈雷德的眾人覺得日光有些變化,居然隱隱帶了些紅色。
而佈雷德裸露在外邊的皮膚,似乎像被時光侵蝕一般,迅速地生起無數的皺紋,而他頭上的髮梢,也漸漸發白。
神刀突然變成血紅的顏色,那紅色猶如波浪一般從刀柄向刀尖流動,消失在刀尖的寶石之處。
時光漸漸流逝,佈雷德的皮膚變得越來越乾枯,整個人的面容也慢慢變得蒼老,頭上的頭髮已經變成花白,轉眼間似乎老了十來歲,可是,他手上的神刀,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四周的人們看著佈雷德迅速衰老,卻沒有任何辦法。
等到佈雷德的皮膚已經開始有些發黑,頭髮眉毛都完全變白的時候,神刀終於發生了變化。
一道炫目的紅光從神刀頂部的寶石發出,之後,寶石脫離了神刀,慢慢浮在空中。
啪的一響,寶石碎裂開來,變成一道淡淡的虛影。
那虛影雖然異常淡薄,可是依然看得出是一個人的形狀。
瑪格莉亞見到芙蕾成型,立刻出手將神刀從佈雷德手中奪過。
而唐也第一時間將兩顆回天丸塞進奄奄一息的佈雷德的口中。
隨著瑪格莉亞的魂力漸漸被神刀吸收,那虛影慢慢成形,最後化成一位紅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