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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節 心灰 文 / 幻世魔王傳

    看到這一幕,戴利幾乎忍不住喊出聲來。

    若不是之前有瑪格莉亞的多次鄭重提醒,加上他不聽告訴自己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鐵定會忍不住在劍神使發動前的瞬間大喊住手。

    而伊萊看到維爾芙刺出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劍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似乎時間在這瞬間停滯。

    此時伊莉雅已經變成一個乾枯而扭曲的屍體,再也看不出生前的美麗。

    維爾芙手腕一振,手上的能量之劍突然消失,伊莉雅的屍體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隨著這一聲響聲,時間才又開始流動。

    「維爾芙,你……為什麼?」

    伊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用手指著維爾芙,顫聲問道。

    「她死以後,我就重新成為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維爾芙的聲音在伊萊耳中顯得那麼冰冷。

    「伊萊,她死以後,就沒有人再和我搶奪你,我們就又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所以你就……」

    「是啊,伊萊。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沒有人能凌駕在你之上,因此,相對的,在你心中,我也不允許有人凌駕於我之上。」

    維爾芙的聲音是那麼平靜,平靜得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以前,我一直沒有明確地告訴你,現在我要向你明示了。你是屬於我的,任何人,如果妄圖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那麼……」

    維爾芙的眼神,冰冷地看著地上乾枯的屍體。

    「就和她一樣。」

    聽到維爾芙的宣告,伊萊彷彿不敢相信一般看著眼前的劍神使。

    「我一直以為你將我當成最可靠的戰友,最可信賴的夥伴,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將我當成你的私有物品?」

    「不是的,伊萊。」

    維爾芙急忙解釋道。

    「我一直將你看成我最可信賴的夥伴和戰友,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懷疑我?」

    「我將你看成最可信賴的夥伴,所以才第一時間將我最大的幸福與你分享,可是你卻……你卻如此回報我?你做出這種事後,還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那種話?」

    伊萊幾乎是咆哮著問道。

    「我說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維爾芙耐心地解釋。

    「所以,我也一定要成為你最重要的人,在你心中,我決不允許有任何凌駕於我之上的存在。」

    「她並沒有凌駕於你之上!」

    伊萊崩潰一般地喊道。

    「你們,一個是我的摯愛,一個是我生死與共的戰友,根本是完全不同的情感啊!為了你們,我死都不會皺眉,友情和愛情,在我心中一樣重要!」

    「也許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不過,對我來說……」

    維爾芙看著眼前幾乎崩潰的伊萊,話聲中似乎帶了一絲傷感。

    「你……」

    伊萊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維爾芙,突然慘笑起來。

    「我真是個蠢蛋啊。原來如此……即使如此,也是我負你,你有什麼怒火,可以衝我來,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根本不知情的她動手?只要你和我明說,我想,我為了她的安全,絕對會離開她,繼續和你一起闖蕩的。你何必……你何必殺了她!」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維爾芙回答道。

    「我怎麼會對你動手?而且,即使如你所說,你怕了我的威脅,離開她身邊,那我們之間必定有隔閡,還能繼續成為生死與共的夥伴麼?而且,我怎麼能容忍有一個人,時時刻刻在你內心凌駕於我之上?伊萊,現在伊莉雅已經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彼此又都成為對方最重要的人了,讓我們忘掉發生的不快,重新開始吧。」

    「忘記?怎麼可能忘記?」

    伊萊的手不停顫抖,淚水流下他的面龐。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早日明白你的心思,不該帶你見伊莉雅,要不是我的愚蠢,她怎麼會死?我怎麼會一下就失去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伊莉雅只是一個人。」

    維爾芙看著已經有些瘋癲的伊萊,搖著頭糾正。

    「是兩個。」

    伊萊的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痛心。

    「維爾芙,從今以後,我們不再是夥伴了。我會把神劍留在這裡,然後到國都發佈消息,讓你在魂者中重新挑選夥伴吧。」

    聽到伊萊的話,維爾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你是說……你不再打算做神劍的主人,不再做我的搭檔了?」

    伊萊不再回答,只是解下劍鞘,手腕一抖,神劍脫鞘而出,嚓的一聲插入地下。

    看著伊萊蕭瑟的背影,維爾芙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外。

    兩人說好的同甘共苦,生死與共,自己甚至還為了他準備自爆的法子,到頭來,卻這樣被他遺棄。

    只是……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他就這麼背叛了自己。

    半年後,有關神劍擇主的消息在整個王國流傳開來。

    王國的劍魂者們紛紛向著那個村莊進發。

    畢竟在王國合併的那一戰中,眾人都曾聽聞伊萊和劍神使的事跡,那兩人,根本就是活著的傳說。

    如今不知為何,伊萊突然宣佈引退,並且將神劍所在之地公開,讓眾人都有機會去成為神劍的主人。

    有機會成為神劍的主人,成為傳說中的神使的夥伴,這樣的條件,誰不心動?

    可是,王國的劍魂者,一個個進入了那個村莊,卻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國王的使者,在千辛萬苦後終於找到隱居的伊萊,責問他那村莊怎麼回事,自從他離開後,就沒有一個人從村裡出來,而進村去尋找神劍的高手們,也都如石沉大海,全無消息。

    大為吃驚的伊萊急忙跟著使者會見了國王,然後向著村莊趕去。

    終於,在村莊裡,伊萊見到了久已不見的維爾芙。

    整個村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乾枯的屍體。

    「你殺的?」

    伊萊有些痛心地問道。

    「是啊。」

    維爾芙淡淡地回答。

    「為什麼?他們都是無辜的人。」

    「在你走後,不少人妄圖成為我的主人,所以,我殺了他們。」

    維爾芙的聲音依然平靜。

    「你不願意和他們在一起,拒絕就是,何必……」

    「誰叫他們能力不足,也想做那種妄想?」

    維爾芙冷笑道。

    「我說過,我不想成為弱者的夥伴,於是,他們一個個自不量力地向向我證明自己是強者,結果就這樣。」

    「你擊敗他們就行,何必……」

    「僅僅是擊敗而已的話,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來碰運氣,而作為全國最強的劍魂者的你,就不會受到壓力,前來這裡。」

    維爾芙的聲音突然冰冷了下來。

    「就因為你想見我,所以他們就……」

    伊萊沉重地說道。

    「到頭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硬把你從那封印中帶出來,才讓那當初猶白紙一樣純潔的你變成這樣子,我不僅害了伊莉雅,害了自己,還害了他們。如今,就讓我用自己的雙手,來彌補自己的過錯吧。」

    伊萊有些佝僂地走到插在地上的神劍前,手腕一振,將神劍拔起。

    神劍瞬間白光大放,指著維爾芙。

    「就讓我將你滅殺,來洗刷自己之前的錯誤吧。」

    「我在這裡苦苦等待,沒想到等到的是這句話。」

    維爾芙聽到伊萊的話,絕望地說道。

    「你最終,還是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當初的誓言。」

    伊萊一言不發,只是執著劍的身影,顯得說不出的蕭瑟。

    「你不是不知道神劍對我的作用,你以為你拿著它,還有機會擊敗我?」

    維爾芙見到伊萊不再言語,知道他不再會回到自己身邊,不禁冷笑說道。

    「我的手,不會再握其他劍了。」

    伊萊的聲音裡有說不出的傷痛,但又說不出的平靜。

    「就成為我們開始的這把劍,也成為我們的結束吧。」

    兩位曾經生死與共的夥伴,終於白刃相向。

    由於兩人太過熟悉,因此戰況激烈異常。

    雖然已經變為敵手,但是雙方對對方的習慣都瞭如指掌,對對方的思路也完全明瞭,因此任何花招都變得毫無用處,兩人間的戰鬥膠著異常。

    兩人從白天打到晚上,眼見伊萊的魂力已經有些不足,而維爾芙由於有伊萊的補充,依然神清氣足,狀態完美。

    又鬥了一會,維爾芙當胸一劍刺向伊萊,伊萊似乎因為氣力不加,居然閃不開這一劍,嗤的一聲,被長劍刺中。

    維爾芙沒想到自己這一劍會傷到伊萊,不由一呆。

    伊萊趁著維爾芙這一呆,快步前衝,居然任由維爾芙的魂力之劍

    透胸而過,伸出閃耀著白光的左手,一把抓住維爾芙的手臂。

    「抓住了。」

    伊萊慘笑著說道。

    他右手的神劍發出比烈日還熾烈的光芒,當胸一劍向維爾芙刺去。

    他居然寧死也要滅殺自己!

    維爾芙心頭不由得一陣酸楚,一陣憤怒。

    當年生死與共的夥伴,居然寧死也要將自己滅殺。

    這就是和自己說過,寧可死了,也絕不讓自己受傷害的伊萊麼?

    眼見這一劍絕對躲不開,就要喪命劍下,維爾芙也生出了拚命之心。

    是你先要殺我的。

    瞬間,維爾芙身上閃現出無數劍影,鋪天蓋地飛向伊萊。

    那蘊含著無比威力的一劍,眼看就要刺到維爾芙身上之時,不知為何,卻突然偏了一偏,從她身邊掠過,並沒有命中維爾芙。

    與此同時,伊萊眼中閃現出一股無奈而憐惜的神色。

    下一瞬間,滿天的長劍將他刺穿。

    之後,一團白色的光影從天而降,將村子裡的一切籠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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