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麗莎身上的藍光漸漸消散,封印裡的天色,也開始亮了起來,黎明即將來臨了。
可是,紅光被沒有因為黎明的到來而停歇那麼一點點,藍光尚未完全消散,紅光已經迫不及待地在麗莎身上亮起。
瑪格莉亞與巴克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擔憂之色。
麗莎與弓神使的交流,已經進行了一個下午加整整一個晚上了,期間麗莎滴水未進,如果再這麼沒完沒了地交流下去,也許她會被活活拖垮。
瑪格莉亞想了一想,對巴克做了幾個手勢。
那手勢的意思是,如果太陽升起之時,麗莎依然沒有停止交流,巴克就負責將麗莎打昏並且搬出封印,瑪格莉亞則應付很有可能勃然大怒的弓神使,畢竟她獨居這麼多年,難得有個人可以和她聊得來,居然被人打斷,心情不是必然的,巴克恐怕接不下她的攻擊。
而麗莎,完全不知道身邊兩人下的決斷,依然沉浸在菲伊的敘述之中。
「隨著那股激情在我心中糾結得越來越久,我漸漸地開始變得煩躁起來,有時候居然會對艾德口出惡言,弄得他莫名其妙。雖然我都是立刻後悔,馬上向他道歉,並且保證下次不再犯,可是,心頭那股火氣卻依然壓抑不住,總在某些時候竄出來,讓艾德只能搖頭苦笑。」
「菲伊越來越像一位女性人類了呢。」
「有時候他會對我這麼苦笑著說道。」
「當時的我,完全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含義,還覺得很奇怪,我一直都很像個女性人類的吧,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了艾德話中的意思,氣得整整好幾天不理他。」
「雖然有時候看見艾德我就火大,畢竟讓我心煩意亂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可是,我還是越來越關注他的消息,開始向其他人打聽他的過往。」
「我用的借口是想打聽一些艾德的往事,才能知道和他交流需要注意什麼,要忌諱什麼,省得說錯話做錯事,影響我與他之間的關係。」
「其中最令我感興趣的是,艾德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因為據我觀察,他的其他夥伴都已經成家並且有自己的孩子,最老的那位,都抱孫子了,雖說他部落的人找伴侶難一點,可是一位魂者,在這個以武為上的世界裡,只要露出想找伴侶的意思,恐怕提親的人會踏破門檻,有哪個女孩,會不願意嫁給一位魂者呢?」
「可是他的夥伴們回答我其他問題的時候都很爽,唯獨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而且還叮囑我千萬別在艾德前面問起這個問題。」
「他們越是不肯回答而且表現得如此神神秘秘,就越發挑起我的好奇心。不過我還不至於蠢到直接去問艾德,而是採取了迂迴的辦法。」
「首先我暫時不接任務了,和長老們表示前段時間任務太多,心神有點疲憊,所以打算休息一陣,長老們也表示理解。畢竟,我的身體雖然不會損毀,可是精神壓力過大也會吃不消,長老們也得到了我最近常和艾德爭吵的風聲,自然認為我是壓力過大需要調節和發洩,因此爽地答應我的請求。」
「之後我就開始在部落裡的未婚女子之間遊蕩,詢問他們對艾德的看法,大部分都表示艾德人很和藹,武藝又強,是憧憬的對象,甚至有幾個聊得熟膽子大的,還開玩笑地說艾德年紀雖然大一點,可是如果他有意的話,自己絕對馬上以身相許的玩笑話。」
「在女孩子裡面轉了一圈之後,我又開始將精力轉到老年婦女那邊,特別是那些孤寡的老婦,我總會時不時幫她們做些事情,陪她們聊聊天打發寂寞,以博得她們的好感。」
「終於有一天,我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和艾德同一部落的伊瓦嬤嬤在一次閒聊中,問我為什麼前段時間老在未婚的女孩子裡面流連,還問她們對艾德的感覺。」
「我立刻打蛇隨棍上,回答說我見艾德這麼大了還單身一人,再過上幾年,年紀太大恐怕就了沒人肯嫁,那就連留下血脈的機會都沒有了,對人類來說這可是個大麻煩,所以我打算替他物色一下。」
「伊瓦嬤嬤聽我這麼一說,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叫我不用操心,艾德恐怕這輩子是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想任何女子結婚了。」
「聽了嬤嬤的話,我不由一驚。她話裡的意思就是告訴我,即使我向艾德表白心跡,那被拒絕的可能也是非常大。可是,為什麼她能這麼肯定呢?我忍不住按捺住自己心頭的難過,繼續向嬤嬤追問。」
「嬤嬤歎了口氣,先讓我保證決不把聽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然後再告訴我緣由。原來,艾德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子,那女子當時也是與艾德一起戰鬥的夥伴之一,可惜,那女子並不喜歡他。被拒絕之後,艾德也不再糾纏,依然和平時一樣,與那女子和其他同伴為部落戰鬥。」
「在一起戰鬥的那些日子,艾德對那女子可謂保護周全,身為弓魂者居然因為保護那女子受了幾次不輕的傷,可是那女子對如此盡心盡力的艾德,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當時部落裡有很多人想不通,在讚揚艾德捨身護美的同時,也對那女子如此薄情感到不滿,可是兩人彷彿不知道周圍的人對他們的評價,依然過著自己的日子。」
「伊瓦嬤嬤是那女子母親好友,也曾經就這件事問過那位女子,她是這麼回答的。」
「對於艾德對我的感情和幾次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愛他這個事實,並不會因為這些感激就會改變。我不會因為感激某人就勉強自己去做那些違背我自己真實心意的事情,一旦我那麼做,被發現之後,不僅僅害了艾德,也害了我自己。」
「而艾德,也曾近這麼對他的好友說過。」
「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努力,她也不會愛上我,這點我很清楚。但是,她愛不愛我是她的事,我愛不愛她是我的事。我不能勉強她改變自己的心意,我只要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做事就好。」
「聽到嬤嬤複述艾德的這段話,我如同被雷擊一般,心頭一下清明了起來。」
「是啊,艾德愛不愛我,我不知道,而且,他很可能只當我做親人,可是,我愛不愛他,我自己不清楚麼?我不能勉強別人如何對我,我只要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心情,該如何做就好。」
「嬤嬤,那位女性現在在哪裡?我想去見一見她。」
「你是想去再替艾德努力一次麼?」
「嬤嬤誤會了我的意思,其實,我只是想去看看,艾德所喜歡的女性,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可惜,她十年前,在一次戰鬥中,不幸身亡了,艾德也正是在那一戰,晉級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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