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迎著夕陽向西邊行走的時候,迎面匆匆走來四個人,領頭的是一個粗豪魁梧的漢子。
看到對面領頭的人,埃肯停下腳步。
那人看見埃肯,步上前,當頭就是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埃肯晃了一晃,臉腫了起來。
「你小子毛沒長齊,就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就不能等老子回來?你老娘那病,拖半天一天的會死?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娘看你整天沒回來,在海邊等老子吹了一天風?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娘為了你,在全村人面前求老子來找你?你小子屁本事沒有,也敢自己一個人出來,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要不是有人救你,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在哪裡你懂不懂?你死了老子要替你養老娘你知道不知道?媽的!」
埃肯任由那人罵,低著頭不吭一聲,淚水在眼裡打轉。
那人越罵越生氣,抬手又是一巴掌打過來。
豪爽的年輕人踏上一步,在那人的巴掌打到埃肯的臉上時,伸手擋住埃肯的臉。
「嗯?」
那人看到自己的手和埃肯的臉之間突然多出一隻手掌,不好再打下去,順手一縮,把手掌收了回去。
「咦?」
一邊看著的另外兩位年輕人驚噫一聲,對視一眼。
這一巴掌,本來是想給埃肯一下狠的,而且那人正在氣頭上,居然還能如此不著痕跡地收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這位大叔,雖然我不清楚怎麼回事,可是這孩子是為了母親才出來的,現在您也教訓過他了,還請大叔手下留情,否則打傷他,回去被他母親看到就不好了。」
豪爽的年輕人沒想到那人居然能收回手掌,微微呆了一下,抱拳說道。
「唉,幾位不知道,這群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根本沒記性。」
那人看到有外人勸阻,也不好再下手,瞪了埃肯一眼。
「多謝幾位救了這小子,否則他真出事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向他家人交待。屁大本事沒有,膽子卻大,不知死活。不知幾位貴姓大名?回去我替他老娘置酒一杯,以謝幾位救命之恩。」
「我們也是順手驅趕幾隻荒狼而已,不足言謝。」
豪爽的年輕人笑道。
「我叫漢克,他叫艾倫,那位叫戴利,我們三人乃是出門遊歷增長見識的,不知大叔高姓大名?」
「嘿,小人漁夫一個,說什麼高姓大名,我叫比羅,這幾個是我的後輩,叫裡肯,邁爾,弗雷斯,那欠揍的小子叫埃肯,想必幾位已經知道。」
「原來是比羅先生。」
漢克又拱拱手。
「我等三人因為未曾見過大海,因此想來一觀。如今天色漸晚,又聽埃肯說貴村正在海邊,不知是否方便我等住一晚上?」
「方便方便。」
比羅笑道。
「我們那破村,平時就沒幾個人來,難得幾位貴客肯來小住,歡迎都來不及,幾位想住多久都行。只是在下事情未了,還請幾位稍等一等,我再帶幾位回村去。」
說完話的比羅轉過頭去,又瞪了埃肯一眼。
「你採到幾種藥了?」
「都……都採到了。」
「拿來我看看。」
埃肯解下背上的包,遞給比羅。
比羅打開包,看了兩眼,點點頭。
「嗯,都對,不枉老子教你一場。下次老子不在的時候,記得別一個人出來,要叫上幾個能打的。」
說完話,比羅把包丟回給埃肯,又轉過身來向戴利三人抱抱拳。
「幾位久等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已經採完藥,這下我們可以回去了,還請幾位跟我來。」
說完話的比羅邁開步子,其他人急忙跟上去。
等到天色漸暗,幾人終於趕到一個小村,只見村口有幾位婦人,不停向他們走來的方向張望。
看到埃蒙,一位臉色蠟黃的瘦弱婦人步迎了上來,顯見是埃蒙的母親。
看到兒子腫著半邊臉平安歸來,埃蒙的母親既是高興又是心痛,一邊咳嗽一邊絮絮叨叨地責怪著埃肯,埃肯低著頭不敢吭一聲,任由母親數落。
「好了好了,人已經回來了,嫂子你想怎麼罵都行。不過這裡風大,有客人跟著呢,再不回家,把客人吹壞了,你我都擔當不起。」
看到婦人的咳嗽聲越來越急,比羅打斷了婦人的嘮叨。
「埃肯,扶你娘回家去,老子還要去看看那群兔崽子把事情辦好了沒。幾位請跟我來,我帶幾位去看看住的地方。」
在幾位婦人的勸說下,埃肯的母親停止嘮叨,跟著兒子走回自己家去,戴利他們也跟著比羅走向一間屋子。
屋子不小,不是很整潔,看得出有人經常打掃,但是並不是掃得很乾淨,裡面擺著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個碗櫃和一張床,顯得空空蕩蕩。
「這是我兄弟的房間,幾年前他出海以後就再沒回來,也沒什麼人住。幾位如果不忌諱,我就叫村裡人再扛兩張床和幾套被子過來將就住住。」
「出門在外,還有什麼忌諱,有地方住就行。」
漢克急忙說道。
「添床什麼的,就不用那麼麻煩了,給我們幾套被褥打地鋪就好。」
「哎,怎麼能那麼怠慢客人。幾位請等等,我這就叫他們幹活去。」
說完話的比羅走出大門,過不了一會,幾個年輕人扛來兩張床和幾套被褥,在房間裡擺好。
謝絕了三人的挽留後,那幾位年輕人走出房子。一時間,房間裡只留下三人。
又過了一會,大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比羅拿著一鍋湯,提著一壺酒走了進來。
「幾位想來沒吃晚飯吧,我們這裡小地方,也沒什麼可招待的,只能備一些土產,帶一點薄酒招待,還請不要在意。」
「比羅先生客氣了。」
艾倫急忙接過湯鍋,擺在桌上,漢克和戴利從碗櫃裡找出碗筷杯子,幾人就著魚湯喝起酒來。
「在下有個疑問,還請比羅先生不吝回答。」
喝了幾杯酒後,漢克看大伙漸漸熟絡,氣氛也熱烈起來,停杯問道。
「什麼事?」
「比羅先生的身手不凡,為何不出去闖一番事業,卻埋沒在這村裡?」
「我莊稼把式,就會三拳兩腳,說什麼身手不凡。」
比羅笑道。
「前些年以為自己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也出去遊歷過一陣,結果弄得灰頭土臉,只能跑回老家混日子,倒叫幾位見笑了。」
「哦?」
漢克明顯不信比羅的鬼話。
「今早那一掌,可叫漢克歎為觀止呢。」
「那一掌?哦,是說那記耳光啊,我們村裡這群小王八蛋,不抽不聽話,打多了自然也就順手了,所謂熟能生巧嘛。來來,喝酒喝酒。」
看到比羅扯開話題,幾人也不再追問,舉起酒杯。
吃了一會,四人酒足飯飽,比羅起身告辭。
「比羅明天還要去鎮裡賣魚,必須早起,所以先回去休息了,還請三位恕罪。從村子西邊出去走上個兩里地,就是大海。雖說白天才能體會大海之雄壯,可夜間也自有一番景色,如果三位還有雅興,去看看也妨。」
三人謝過比羅,把他送出房門。
「怎樣,要去看看麼?」
等到比羅走後,漢克興致勃勃地問道。
「不看你今晚會睡不著吧。」
艾倫奈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