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車隊在平原上慢慢移動著。最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火辣辣的陽光照著車隊。趕車的人打著響鞭,拉車的馬鼻子呼呼地噴著氣,努力地向前方跑動。四周什麼野獸也沒有,全是一望際的草地,天空偶爾有只把蒼鷹在盤旋,可過不了一會,又消失不見。看著四方不變的景色,不禁會讓人懷疑,馬車的前進只是錯覺,其實整支隊伍根本就沒有移動。
「拉裡,到下一個城鎮還要多久?」
一個粗嗓子在最前面的車廂裡傳了出來。
「老闆,按這度我們三小時後就能到萊思鎮。」
趕車的人大聲地回答道。
「哦。」
粗嗓子頓了頓。
「那休息一會吧,給馬兒吃點東西喝喝水,這鬼天氣太熱了。那些夥計們也要喝口水,不然今晚表演都沒精打采的,可賺不到錢。」
「好的,老闆。」
車伕停下馬車,馬兒們歡地打著響鼻,啃著地上的青草。
看到車隊停下來,各個車廂裡的人都跑了出來,在草地裡走來走去,放鬆下自己的腿腳。
而車伕招呼著自己的幾個夥伴,從車隊後面的車廂裡扛下幾桶水,倒在幾個盆裡,又拿來幾盆食物,走到最後幾輛被蓋得的嚴嚴實實的車子旁邊,把厚厚的蓋布掀開一個角,把水和食物放進去。
「等等。」
在車伕準備把水和食物放到最後一個車上的時候,一個絡腮大漢走了過來。
「老闆,它已經餓了三天,再不給吃的,恐怕會餓死。」
車伕小心地說。
「我看看。」
大漢掀開蓋布看了一眼,就又退回來。
「給水就行,它還精神得很。」
「是。」
車伕低聲地回答。
「拉裡,不是我說你。」
大漢奈地說。
「你心腸太軟了。是,夥計們聽話以後,就要對它們好,可是,不聽話的就要懲罰,到它們肯聽話的時候才能給好處,不然永遠都馴服不了它們。」
「我明白,老闆。」
看著車伕言不由衷的樣子,大漢搖搖頭,奈地走開。
過了一會,車隊又繼續向前前進。
晚飯時分,一支車隊開進了萊思鎮,停在廣場邊上,一個大漢在鎮民的帶領下走進鎮長官邸。
過了一會,大漢回到車隊裡,之後6續從車子上下來不少人,開始打木樁,扎帳篷,幾個穿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和一個小丑,在人群中散著傳單。
「來呀來呀,大家來看看,龐貝馬戲團今天來到貴地,明天晚上為大家傾情表演。有漂亮的魔術表演,華麗的空中飛人,有滑稽的小丑表演,驚險的飛刀表演,還有好看的馬戲!」
鎮子裡的孩子們,歡地在小丑旁邊跑動著,而不少年輕人,卻圍繞著那幾個女孩子,假裝去領取傳單,眼睛卻老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女孩的胸脯和大腿,掃了一眼以後,又慌慌張張地轉開目光。
當人們紮好帳篷以後,最後被蓋得嚴嚴實實的幾輛大車被直接拉進帳篷,一直跟在那幾輛車旁邊的一群男孩子失望地一哄而散。
吃完晚飯後,馬戲團的人集中到大帳篷開會,團長吩咐完大伙該幹的事以後,和幾位馴獸師一起來到裝動物籠子的帳篷。
蒙在籠子上的帆布已經被拉開,有幾個籠子門已經打開了,幾隻小貓小狗看到主人進來,歡叫著撲了過來,用身子親熱地蹭著主人的腿,一隻狗熊也笨拙地走過來,用毛茸茸的臉蹭著主人的臉。
只有一個大籠子鎖得嚴嚴實實,籠子中間掛著一個大鐵圈,裡面躺著一隻豹子。
「好了,開始bsp;
團長吩咐道。
幾隻動物在主人的指示下,練習著自己那些熟悉的動作。
練習完的動物,湊到自己主人的身邊,分享著獎勵的美食。
只有那只豹子前面,沒有任何事物,只有一盆清水。
啪的一聲,一支鞭子準確地甩在豹子身上,豹子一聲低吼,站了起來,怒視著拿著鞭子的馴獸師。可是站不了一會,豹子就又軟軟地趴回地上。
馴獸師看到豹子坐下,鞭子又甩了起來,用力抽到豹子身上。
「萊夫,做給它看看。」
馴獸師把一個圈子架在空中,一隻狼狗輕鬆地從圈子中跳了過去,得到了一塊肉。
馴獸師又甩了一下響鞭。
豹子開始不為所動,可是看到團長拿來一塊鮮的生肉後,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來。豹子低吼著站起來,身子用力衝撞著鐵籠,鐵籠被撞得晃個不停。
可是馴獸師依然不為所動,鞭子情地打在它身上。
知道自己沒辦法衝破鐵籠,豹子奈地趴下。
那邊的狼狗,一次次從圈子裡跳過,團長把一塊塊肉丟到它嘴裡。
狼狗歡地嗚咽著,跳得加賣力了。
豹子默默看著這一切,身上又被抽了幾鞭。
當狼狗吃到第十塊肉片的時候,豹子終於忍不住,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盡全力,向掛在籠中的圈子跳去。
開始幾次,豹子不能準確地跳過圈子,畢竟太餓了,這個遊戲也不熟悉。
每次失敗,總要被抽上幾鞭。
終於有一次,豹子勉強跳過圈子。
鞭子的抽打停止了,一塊肉被丟在豹子眼前。
豹子努力地叼起肉,跑到角落裡仔細品嚐。
可是,一塊肉片根本填不飽肚子。
在鞭打和飢餓的驅使下,豹子又一次次穿過那鐵圈。
「好了。」
看豹子吃了個半飽,團長下達訓練結束的命令,離開帳篷。
動物們各自鑽進自己的籠子,飼養員把籠子一個個關好,也走出了帳篷。
豹子默默地縮在籠子的角落裡,舔著身上的傷口,不知在想著什麼。
第二天,馬戲團在小鎮進行了盛大而成功的表演,每隻參演的動物都得到了豐美的獎賞。
看到其他動物吃著美味的食物,豹子的鼻子抽了抽,依然蜷縮在角落裡。
日子一天天過去,豹子由開始的抵抗,變成了順從。
現在的豹子,眼中已經沒有當初的桀驁不馴,聽到鞭子聲就會不自覺地縮起來,也會用鼻子蹭著馴獸師的手來討好,前面的即使是火圈,也能毫不猶豫地聽著指示一躍而過。
這次的兩個村子離得比較遠,馬戲團決定在一個湖邊過夜。月光灑在湖面上,湖水在夜風的吹拂下微微閃動,似乎在眨著眼睛,湖水的另一邊有一片樹林,看上去很大的樣子,一眼看不到邊。
吃完飯以後,大家依然進行例行的訓練。
看到這麼多天,第一次在人區居住,豹子的眼睛突然亮出一絲寒光。
可是當鞭子聲響起的時候,豹子乖乖低下頭,走出籠子。
今天的豹子似乎特別興奮,所有的動作都完成得非常好。
進行例行的跳火圈練習之後,豹子得到了幾塊肉的獎賞。吃完自己的肉,豹子低著頭慢慢向籠子方向走去。
走到籠子邊後,豹子突然一躍,從飼養員的身邊竄了過去,嘩的一聲跳進水中。
「混蛋!」
馴獸師們一下反應不過來,沒想到已經被馴得很聽話的豹子,居然會逃跑。
等到團長趕過來的時候,豹子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只有水波在那裡蕩漾,告訴團長有個東西在不久前跳進水裡。
看到自己花了重金買來的豹子,一場表演都沒進行就這麼消失不見,團長惡狠狠地把幾個馴獸師罵了一頓,決定到下個鎮子的時候,去冒險者協會一個捕捉豹子的公告,希望有人能把它抓回來。
「如果抓到它,一定要餓它個十天八天,打斷它的腿,讓它永遠也忘不掉。」
團長惡狠狠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