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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文 / 殘影斷魂劫

    正文]第二十九章(16)——

    玄霜使個眼s-,程嘉璇會意,接話道:「湯少師,真金埋得再深,仍難掩其盛芒。你再努力一把,連太子少傅之位也一併拿下來,我們對你有信心,一定行的。」湯遠程道:「程姑娘取笑了,下官寫幾個方塊字,或是隨手塗幾筆散文,還是勉強能夠湊合的。要說武功,我剛才說過,自己一竅不通,不足以擔當凌貝勒的師父,耽誤他的前途。」

    程嘉璇笑道:「別擔心,我這麼跟你說罷,湯少師,不管你教得怎樣,也與現狀沒多大差別,你盡可放開了手腳。也說不定讓貝勒爺放鬆些,自行探索,反是另有效用。」那意思是說,李亦傑教的武功,與任何一個不通武藝之人所授也相差不多。

    湯遠程笑道:「多謝程姑娘抬舉,不過下官是個本分人,您這麼說,豈不是叫我搶李卿家的飯碗,安心要讓我倆反目成仇?」程嘉璇道:「怕什麼?他做不好,還不准別人做得好了?金飯碗只有一個,誰能搶到手,大家各憑本事。」湯遠程道:「搶來的飯碗,非為本行,用來也難安心,倒不如順其自然,該是誰的,那就是誰的。」向台上比了比,道:「大夥兒各有所長,好比人家唱戲,就是憑本事吃飯,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能耐搶的。人家賣力演出,咱們卻在台下吵得烏煙瘴氣,不但妨礙意境,更破壞了人家一番高雅的美意。來來來,還是看戲要緊,好教引人入勝,心曠神怡啊。包管各位忘卻一切憂愁。」程嘉璇笑道:「你幾時對唱戲這麼有研究啦?以後要不做太子少師,難不成改行加入戲班子?嗯,你生得這麼俊秀,應該去做個捏嗓子唱huā腔的小旦。」

    李亦傑轉頭看向戲台,但聞鑼鼓聲喧天,震耳y-聾,卻是全然不知所云。台下掌聲倒是一片片的響起,心緒煩悶,連跟風也沒興致。昏昏噩噩的死撐在看台上,全充個睜眼瞎,好不容易等到眾人一齊站在台前,施禮謝幕,從一側魚貫下台。料想這一幕戲終於是熬到了頭,接下來也就該陸續散場。然而又一路使者列隊上台,各人手捧托盤,呈獻壽禮,每一份都由專人檢視後,朗聲報出。沈世韻低聲道:「小璇,等那些高官送過禮後,也就該輪到我們了。你先拿本宮那尊y-馬出來,且預備著。」

    程嘉璇應了一聲,探手到座下包裹中掏mo,這一下卻摸了個空。努力回想隨沈世韻離開y-n雪宮之時,自己好像的確因太過匆忙,又與玄霜嬉鬧得忘了神,將隨身攜帶的y-馬解下,放在書架中一層空隙處,以防追逐時不慎打碎。這本是出於謹慎考慮,但等離開時卻忘了拿。僵硬的笑笑,道:「這是奴婢粗心,忘了將y-馬帶來,請娘娘恕罪……」還不忘找個理由,叉手指點道:「還不是要怪那個李亦傑?他整天找奴婢麻煩,弄得我心裡一團火,才會出了這樣差錯。娘娘知道,平日裡奴婢辦事一向謹慎……」沈世韻冷冷道:「既是自己大意,就別將罪過賴到他人身上。沒有人是生來就給你頂罪的,本宮不喜歡跟善於推脫責任之人打交道。」李亦傑好不容易聽到沈世韻說話稍向著自己些,還不知是否為了給程嘉璇立規矩有意而為,可在心裡仍感一陣暖意。

    程嘉璇道:「是,奴婢該死。那……現在該怎麼辦?」沈世韻道:「犯了錯就設法補救,眼前時間還來得及,你回宮去拿。也不用跑得太快,當心忙中添lu-n,路上再摔一跤,打碎了y-馬,本宮可不輕饒。」程嘉璇躊躇道:「這個……可是……」手指扭了扭衣角,可憐兮兮的看向玄霜。沈世韻道:「怎麼,還要本宮親自去不成?」

    玄霜跳起身,整了整長身衣衫,道:「我也陪小璇一起去。」沈世韻道:「你給我老實坐下!我想小璇還沒無能到連放在架上的y-馬都抱不回來。真是那樣,本宮也沒必要養她了。」

    李亦傑心裡五味雜陳。沈世韻即使待程嘉璇和玄霜都未顯親厚,並非是針對自己一人。最多卻也只能表明:她如今的人情味真是越來越淡。若是本x-ng中全無劣根,也不該短短六年,就被環境腐化得如此嚴重。但在他眼裡,沈世韻就如女神般完美。要相信她是貪圖權勢享樂的俗人,那是硬生生將心中的美好打破,情何以堪?

    賀禮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一件賽過一件,實則福親王未必就真結有這許多交情,而宮中之人最善循勢巴結,見皇上為這位漢人王爺專m-n開辦壽宴,其受寵信之深可想而知。跟他拉攏關係,日後也能多得些好處。李亦傑對此類官場之道大類詳知,卻不願效仿。既存不屑與之同流合污之想,同時卻也有心無力。他是兩手空空的投靠沈世韻,財力也不允許這等肆意揮霍。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他不是個好名利之人,做盟主、忍辱負重的留在宮中全是為了沈世韻。只要能好生守在心愛的女人身邊,便已知足,再不願另爭上游。

    壽禮贈獻已近尾聲,程嘉璇卻仍未回轉。沈世韻沉下了臉,低聲向y-n雪宮隨行來的一位小廝囑咐幾句,臨時更換一件禮物獻上,心裡卻已惱了。

    等賀禮進獻已畢,福親王在幾人引領下走上了台。李亦傑雖知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壽,但瞧他模樣,仍是十分精明幹練,粗看才不過是三、四十歲。身上同有股英姿勃發的戰氣,足可想見年紀輕時,作戰時必是英勇無敵,橫掃千軍,無怪乎備受先皇寵信。

    那福親王走到正中,抱拳向四面施下一禮,隨後才向順治大拜,朗聲道:「皇上勞神費時,為老臣慶賀壽辰,臣謝主隆恩。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順治笑道:「福親王太客氣了,你是我朝的大功臣。朕巴不得大清多出幾個像您這樣的忠將。相比國庫多取些錢銀,又打什麼緊了?」

    福親王道:「皇上的賞賜,老臣怎敢平白領受?看得出送賀禮的眾位大人都費了番心思,搜羅來不少稀世奇珍。老臣還真受之有愧啊。只怕往後睡覺,也要睡不安穩啦。皇上和大清都待老臣不薄,先皇陛下更對我恩重如山。如今就藉著這個機會,讓老臣也送大清一件禮物,從此封入國庫,作為鎮國之寶。」

    順治笑道:「這一件事,福親王,你雖是好意,可辦得還真有些不合規矩了。今天這裡沒有君臣,你是壽星老爺,坦然收受賀禮便是,哪有讓你反過來送禮的?」

    福親王道:「只因那件禮物有天降橫財之意,並非老臣勞碌所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清的土地上出現的寶物,也理當歸皇上所有,老臣……實在是不敢私吞哪。」陸黔低聲道:「韻貴妃,我瞧這老東西倒像隻老狐狸。」沈世韻淡淡道:「哦,你才察覺到麼?他要不是靠這般欺下媚上,哪能哄得先帝待見?本宮甚至懷疑,他奮勇救駕的感人事跡也不過是一出苦r-u計。他還能將朝堂上文武百官也撥弄得團團轉,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嗯,說起來,倒是你的本家啊,多學著點兒。」

    那邊福親王已在下令:「抬上來!」幾名家丁抬了個鑲滿珠寶翠鑽的大箱子上了台,放在他面前,各自退下。順治道:「福親王好大的陣仗。朕也聽說過,宴席上將展示一份特別大禮,卻沒想到是出於王爺之手。那到底是什麼寶物?朕都有些好奇了。」

    福親王微笑道:「皇上請看,就在這裡了。」說著雙手將盒蓋揭開,從中取出一把銀光閃閃的短刀。刀柄是一塊藍幽幽的水晶所打造。剛一出箱,立即帶起一股錚然之息,絲絲寒氣撲面而來。這寶刀之強勢,竟是令任何人都不得輕易忽視了它。

    順治最先開口,笑道:「好啊,果然是好刀!不知福親王從哪裡得來,保密得真好,朕竟也是一點不知。」福親王是明白人,知道帝王喜歡臣下為人精明,卻又不願太過精明,否則處處算計他的皇位,防不勝防。能將一事瞞得滴水不漏,在外人面前是能力,在皇上心裡卻會留有芥蒂。忙道:「老臣也是近日才得到,都是為了在宴席上能給皇上一個驚喜,才讓家丁隱瞞實情不報。卻不是有意欺騙皇上……」順治笑道:「好啦,朕又沒責罵你,何必這麼緊張?這把刀確是精良……」福親王眼見這一事算是圓了過去,微笑道:「更精良的,還在後頭呢。皇上請看——」說著抬起雙掌扣了扣,又有兩名家丁走上台。一人生得高大強壯,另一人矮小瘦弱。福親王使個眼神示意,那瘦弱者俯身拾起短刀,強壯者則手持一把巨斧。經人驗過後,果為精鐵打造。兩人走到戲台正中,面對面的站定,各將武器高抬。

    這場比武一開始,實力相差就太過懸殊,結果如何,幾乎是不看可知。也有不少膽小的妃嬪驚慌失措,雙手m-ng住眼睛,卻還耐不住興奮,從指縫間觀望。

    台邊一名福親王府家丁高聲報數,「三」字一落,兩件兵刃裹帶勁風,齊向對方迎去。鐺的一聲鋒刃jiāo鳴,一件物事被劈空斬斷,沉重落地。眾人瞪眼去看時,真是大出意料之外,斷折的竟是那鐵製巨斧。而就連另一端受牽動波及,在斧柄上掛不住,搖晃兩下,也齊柄而斷。

    這還不算,更令人驚愕的是,落在地上的兩截斧頭各自現出一條條裂紋,一路蔓延,佈滿整截斧身,喀嚓幾聲脆響,又沿細紋裂為無數碎塊。這些碎塊也如前時,片片龜裂,反覆幾次後,地上連一縷粉末也瞧不見了。

    一時間舉座皆驚,唯有福親王滿意的捋了捋大鬍子,面帶微笑。其後又分別試過了銅、銀、金器,那短刀堪稱無堅不摧,與它相撞的兵器都相繼敗下陣來。

    順治最先回過神來,撫掌笑道:「好,好啊!這可真是把寶刀!要是落到橫生異心之人手裡,與我朝甚為不利,福親王,你是給大清送了一份好禮啊!不知寶刀原先可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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