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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12) 文 / 殘影斷魂劫

    6黔笑道:「雪兒,原來你還在這裡,讓我好找!你怎麼沒走?」南宮雪聽他說話就沒好氣,哼了一聲道:「你不是也沒走麼?」6黔喜道:「這麼說,你是專門留下來等我的?」

    南宮雪翻個白眼,道:「你要自作多情,也不用這麼誇張。找我有什麼事?」6黔道:「我答應過你,每天都會來向你打個招呼,問個安,可這幾天我忙得很,給許多事絆住了腳,拖到現在,才只第二次來向你打招呼,實在慚愧。我這正是兌現承諾來了。」南宮雪氣道:「什麼答應過我?是我拜託你一件事,你同意去做,才能叫作答應,你全憑自說自話,又……又算什麼了?」

    6黔道:「原來如此,我這可受教了!那你現在就拜託我,也不晚啊。」南宮雪怒道:「無恥!」6黔厚著臉皮笑道:「又是無恥?你也給算算,咱們認識至今,你總共罵過我幾次無恥了?不過要是你專門給我取的稱呼,只有咱倆之間才可以這樣叫,那我心甘情願的當這個『無恥』。」

    南宮雪不想跟他爭辯,知道自己頂他一句,他還有十句、八句鋪天蓋地而來,都是一般的輕薄之言,只能在心下安慰自己:「他就是個無賴!我才沒必要跟這種小人計較。」淡淡道:「那好,現在招呼也打完了,你可以走了罷?」6黔道:「不急,我待在這裡,再陪你一會兒。」南宮雪心下大怒,暗想:「我用得著你陪麼?」努力壓著火氣,答道:「你……你別總是纏著我,行不行?天涯何處無芳草,也許會有個女孩真心愛著你,你整日糾纏不休,令人反感至極。」

    6黔道:「我只真心愛你一個,其他女人再怎麼哭喊著求我,我也不向她們多看一眼。我說過,中宮皇后的位子,只能是屬於你的,誰也搶不走。讓我來照顧你,一定比李亦傑更體貼。」南宮雪心想:「別人哭著求你?你還真以為自己很吃香麼?」哼了一聲,道:「那你放在心裡就是了,別對我死纏爛打的,我不喜歡。」

    6黔道:「你答應過我,即使你不愛我,也會允許我愛著你。這就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啊!」南宮雪憤憤道:「可我討厭這種方式。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6黔似是抓到了機會,笑道:「好啊,那就請你指點我,該用怎樣的方式愛你?」南宮雪心下默念:「他是無賴,他是無賴。」以教導小孩的語氣答道:「愛一個人的話,應該希望她能真正快樂,看她得到自己的幸福,也會感到欣慰,對不對?」6黔有問有答,一本正經的道:「是啊,我當然也希望你多笑笑,可別每次跟我在一起,都是愁眉苦臉的。」

    南宮雪耐著性子,循循善誘道:「那就是了,只要看不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快樂。你想讓我開心,以後就離我遠一點。」6黔道:「可是不能見你,我就不會快樂了,那怎麼辦?」

    南宮雪一張俏臉氣得通紅,此時就是涵養再好,也已忍耐不下,怒道:「那你就去愛自己罷!讓開!」不顧他還站在面前,抬腳就向外走。6黔從容的向後倒退,側邊邁出一步,剛好擋住了她道路,同時抬臂一攔。此時手掌高度正對著南宮雪鼻樑,6黔一看了她比鮮花更嬌媚的臉蛋,色心又起,伸長了手去摸。

    忽聽背後有人笑道:「兄弟,這是幹什麼哪,怎地這麼狼狽啊?看來你泡馬子的技術還不夠啊,弄得人家小姑娘這麼生氣?」6黔聽了這話,手掌去勢頓時停歇。南宮雪得著這空閒,也循聲望去,見剛才所見的那少年公子程嘉華站在6黔身後,肘尖搭在他肩上,語氣、表情全透著戲謔。一與她目光相觸,突然對她微微一笑,抬手打個招呼,道:「嗨,弟妹,你好啊。」

    南宮雪在廳中見程嘉華性格陰戾,言語尖酸,幾次向師父、師兄出言無禮,早對此人印象極差。他手段又殘酷無情,確與暗夜殞極為相似,也難怪會破格收下這弟子。卻沒料到因6黔之故,程嘉華竟主動來向自己搭話,他相貌年輕英俊,只這麼一笑,顯出些孩童的稚氣可愛,將敵意也減弱了大半。

    6黔憤然回身,程嘉華不等他喝問,走到角落中打量著梁越,捏起他臉上皮肉,笑道:「你這兒還帶著個小殘廢哪?哎喲,真可憐……」拽著他臉來回晃動兩下,忽然順勢一巴掌甩了下去,抽身退開,喝道:「我最討厭殘廢了!」

    6黔心想或是因他也斷去一臂之故,此時才反應過來,扯住他胳膊,喝道:「慢著,程嘉華,先說清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剛才俞長老沒打斷你一條腿,就算你運氣,還要我給他代勞不成?」

    程嘉華手臂一震,將6黔抓縛甩開,他此時脾氣竟好得出奇,也不生氣,笑道:「別不識好人心,我是看你苦追弟妹,費盡了心力也不見成效,特地來指點你的。說到這方面的經驗,你絕對不如我了,想當年我是京城富、陳家的表親,堂堂的程大少爺,在京城裡隨意逛逛,後邊跟著的女孩子,就能堵滿了整條街,你信不信?」

    6黔心道:「你還有這本事?」將信將疑的哼了一聲。南宮雪卻是神色侷促,紅著臉道:「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程嘉華笑道:「叫弟妹啊!你是我小弟的老婆,我不叫你弟妹,又叫什麼?」南宮雪怒道:「你……你胡說八道!」6黔稍一尋思,也道:「你胡說八道!」

    程嘉華笑道:「這我可就不明白了,小姑娘臉皮薄,怕羞,不好意思承認。你緊張什麼?」6黔道:「呸,什麼弟妹,她是你大嫂!快來,重新叫過!」就因程嘉華說了這幾句話,意下支持他與南宮雪結為夫婦,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白贊成,6黔聽了喜歡,彷彿與他的恩怨也結清了一般,竟與他說起笑來。

    南宮雪氣得頓足道:「你胡說!」程嘉華笑道:「你看,連小妹妹都幫著我,說她不是我大嫂,你還要囉嗦什麼?你說過我是你的兄弟,『我』在先,『你』在後,『兄』字在先,『弟』字在後,一一對應,我可不是你大哥?你的女人可不是我的弟妹?」向南宮雪一點頭,笑道:「弟妹,謝了啊。」

    南宮雪不願再聽他們深究這「大嫂」「弟妹」話題,說來說去,總是將自己指給了6黔,爭的只是他二人輩分長幼而已。以實際年齡算來,程嘉華比6黔小了好幾歲,卻偏強辯要做大哥,自是全不將他放在眼裡。倉促間不知如何轉移話題,只能指著牆角的梁越道:「這個人……他是怎麼受的傷?」

    6黔道:「我記得剛才說過了,他是被魔教施以酷刑虐待,你當時沒在聽麼?還是只看著我,就要入迷了?」南宮雪有意忽略了後半句調戲之言,道:「你少來!以為我認不出,他就是你的仇人,在崑崙山頂欺辱過你的梁越?魔教雖狠,與他又無私怨,怎會下這毒手來折磨他?」

    6黔喜道:「我的仇人,你記得這等清楚?一定是心裡很在意我,時刻以夫仇為己仇,太好了,太好了。」

    南宮雪怒道:「你儘是瞎三話四,我聽了噁心。」程嘉華笑道:「小弟,你真夠自討沒趣了,竟然被弟妹罵噁心,做哥哥的也替你可悲。」

    南宮雪不理睬他兩人風話,道:「我只是不明白,就算他給你割去了舌頭,但在你編排謊言時,盡可搖頭以示否認,何以全無反應?程公子,你說自己曾經在場,是想暗示什麼?你知道真相麼?」6黔笑道:「因為我所言,字字句句均是實情,他沒什麼冤屈待訴,自然沉默。」南宮雪冷哼一聲,道:「我是在問他,不是問你,你不用多話。」心裡忽然閃過個念頭,「呀」了一聲,驚道:「莫非……他已經死了?」6黔失笑道:「你倒是敢猜,假如我當真帶了一具屍體進廳,當時各派好手雲集,內力強些的即可感應到他全無生者氣息,怎能瞞得過人?想是當場就給揭穿了,那不是自討苦吃?你要是仍然不信,還可以過來探一探他有無鼻息。」

    南宮雪心想這話倒也不假,重在腦中尋思,記得幼時聽說過的異族巫法,能力高深時不需言語,僅以心中所感便能操控手中傀儡,試探道:「你是用了攝心術,控制了他心神的麼?」6黔尚未答話,程嘉華在旁搶先笑道:「你越猜越離譜了,這可也太高估了我小弟。你瞧他那副呆樣,怎能是苗疆攝魂**的傳人?他要是真會這門術法,也不會再小心翼翼的討好你啦,直接控制你聽他使喚便是。」

    南宮雪心裡一寒,不知怎地,腦中竟浮現出自己站在6黔面前,神情溫柔,緩緩將手中衣衫一件件除下的情形。立時羞紅滿面,自語道:「有這門奇功,定能在旦夕間將整個武林掌控於股掌之間……可它對其他人太不公平,我看還是沒人學會的好。」

    程嘉華嬉笑道:「這就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真夠酸的,連我的牙都快掉光了。」

    南宮雪裝作毫不在意,繼續猜測道:「你既能割掉他的舌頭,也就能一不做,二不休,一併弄聾了他,讓他聽不見外界響動,欲待辯駁,也是無從辨起。」6黔道:「又聾又啞?哎,這主意倒不錯,可他現在不是聾子。」話說了一半,突然單手舉劍,將劍刃與劍鞘劇烈摩擦出「錚」的一聲響動,聲音及其尖銳難聽,聽者彷彿心臟也給人搓了一把。就見梁越臉上雖仍是毫無表情,眼皮卻隨著聲音響起,輕輕一跳。6黔得意非凡,道:「你瞧,凡是你想找的、想看的,我都陪你試過了,這回總該相信我了罷?」

    南宮雪道:「這……我就實在猜不出來了。」本來她有許多種方法足以證明6黔就是兇手,但給他一一狡辯過去,倒像是自己的觀點處於劣勢,隨時能讓他翻轉過來,信心也驟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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