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眨眼間,六個月過去了,此時天上飄著鵝毛般的雪花,地上齊膝深的一片渾白,北風呼嘯著帶著漫天的殺氣吹盡一應阻擋著其前進的事物,咆哮的風吼聲淒厲如梟,天地蒼茫一片
而夏日那呼嘯奔騰,頗具氣勢的瀑布此時卻靜靜的凝在了峭壁上,遠遠望去,好似一條百丈長的冰龍垂掛在懸崖上。
一個身著黑色單衣的少年,站在齊膝深的積雪裡,右手握著一把兩尺來長的木刀,瞇著眼睛看著遠處那凝結的瀑布,那呼嘯連連的北風,彷彿渾沒覺這北風的淒寒。
半年的時間,燕雍長高了半個腦袋,臉上多了一絲沉穩之氣,更重要的是,經過了半年的琢磨嘗試,燕雍終於創出了一招刀法。
「呀~」
持刀站定的燕雍陡然一聲暴喝,整個人自雪地裡躍了起來,緊接著那把烏黑的木刀帶著殘影在冰冷的天地間舞動起來。
那揮刀的度極快,眨眼間就失去了燕雍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疊疊,如同海浪一般無邊無際的刀影。
這一邊刀影剛剛消淡,另一邊卻又湧起了鋪天蓋地的森然刀氣,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永無停歇一般,讓人升起難以抵禦的感覺。
這刀影似乎每一道都置人於死地,卻又彷彿每一道都是虛幻,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令人難辨真假!
這便是燕雍琢磨了半年之久,取那磅礡之氣勢,取流星雨那亦幻亦真之虛實而創出的招式——萬刀分滄海。
雪地裡,刀影再度攀升,大有將這一方天地都分切之感,只是下一刻,隨著「啪」的一聲響,那層層疊疊的刀影頓告消失,露出了燕雍頗為氣喘的身影,右手中那把烏黑的木刀只剩下刀柄一截。
「琢磨了半年之久,這總算是略有小成,不過這僅僅是萬刀,等到可以將這萬刀濃縮到一刀時,就可以施展這一驚世之招了。」
燕雍丟了手中的半截刀柄,思索了下,便上前打了兩桶水,原路返回。
就這樣,燕雍上午修煉紫極魔體訣,下午琢磨刀技,夜晚則跟隨宗門安排的師兄識字,日子過得緊張而充實,不知不覺兩年多時光就這樣過去。
……
「燕雍,快起來,今天是正式入門的日子耶,你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小竹屋裡,一個身穿嶄新棕色綢衣,年約十歲的小男孩興奮的摸著身上的新衣服。
「至於嘛,張寶,你可是從昨晚就一直在摸你那套衣服了,我看再這樣下去,你那衣服沒幾天也得給你摸破掉。」
另一邊一張竹床上,一個年約**歲,生得眉清目秀,一頭黑色長有些凌亂披著的少年打了個哈欠道。
「胡說,我這麼輕輕的摸,怎麼會摸破!快點,快點,還有半個時辰入門大典就要開始了。」
那叫張寶的少年撇撇嘴,頭也不回的出門吃早餐去了。
「呼……三年了。」
小竹屋裡,燕雍長吁了一口氣,翻身下船,幾下就換上了象徵著化魂宗正式弟子身份的棕色綢衣,也跟隨著出了門。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興許是紫極魔體訣的作用,如今九歲多的燕雍個頭已經接近一米七,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
這三年不輟的苦修,使得燕雍的紫極魔體訣終於在上十個月突破了第一重進入到第二重境界,並且穩固下來離第二重小成也只有一步之遙,此時燕雍的身體素質在整個化魂宗而言,雖然不能說排第一,但至少前五是絕對有的,光就力量這一項而言,燕雍雙臂的力勁足有萬斤!
而刀技方面,自兩年多前創出了後,燕雍又刻苦習練鑽研了兩年,終於在兩個月前借助紫極魔體訣突破後強大了不少的力量和體質,將萬刀縮小了十倍,創出了第二式刀法。
雲無形,風無質,將這無形無質的雲風斬斷,可見這揮刀的度要快到何等程度,而且這一式裡沒有一刀虛幻,每一刀都是實打實的殺招,換句話說,只要被這千刀中任意一刀劈中,那下場絕對不會比凌遲要差分毫。
化魂宗的入門大典每三年舉行一次,上一次時,燕雍等二十三個小傢伙還是穿著黑色的粗布衣遠遠的站在最後邊張望,而這一次則是穿著代表了正式弟子的棕色綢衣站在了前邊。
隨著三聲鐘鳴,在前方的高台上接連出現五名身著白袍,彷彿自虛空中邁出的大人物。
燕雍隔著遠遠的望了過去,便見坐在中間的那名身穿白袍者年約六旬,須皆白,眉心處有一個橘黃色的菱形晶體,就像是從肉里長出來似的。
通過這三年來的瞭解,燕雍明白那橘黃色菱形晶體代表的含義:縱境後期魂士。
在這縱境魂士左邊是一個年約三旬的美婦,額頭上有一顆土黃色的菱形晶體,看上去雍容華貴,實則是一名強大的縱境中期魂士。
燕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現在高台上那五人的實力都達到了縱境,而中間那六旬老者實力最強,達到了縱境的後期,站在最右邊那個額頭上生有一個淡黃色菱形晶體的八字眉男子實力最淺,估計剛剛達到縱境不久,只是此人給燕雍的感覺,卻是十分的陰險,尤其是雙目開闔間那抹陰鷲,讓燕雍心生厭惡。
「三年一度的化魂宗入門大典正式開始,這一次入門的人數共有二十三人,而你們將是未來的,為了人類生存而戰鬥的偉大魂士,作為化魂宗的一員,你們要友愛,謙遜,恭謹,勇敢,公正,你們肩負著整個人類生存的使命……」
燕雍抿著嘴,憋住笑,台上那位化魂宗宗主皮洛爾大人實在是太搞笑了,這一番說話固然會讓那些剛剛入門的**歲少年熱血沸騰,可是,人類的生死存亡就真的繫在一小部分人身上不成?而且友愛,謙遜,恭謹,勇敢,公正這十個字,似乎在那些魂士身上也看不到多少,燕雍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在村裡第一次見到化魂宗那兩個前來招收弟子的門人身上看到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
不知道是否是實力越強,氣也越長,這位看上去年過六旬的宗主大人足足講了一個多時辰,從化魂宗的悠久歷史一直講到了曾經輝煌的過去,並且以此勉勵各位門人弟子,要努力的學習,刻苦修煉,要將化魂宗的光榮揚光大,總之,這是一場十分深刻的政治教育課。
燕雍小聲的打著哈欠,現除了其餘二十二個跟自己一同入門的,懷有打敗惡魔拯救人類這種偉大崇高理想的新晉弟子以外,其餘那些老生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的,或看天觀察天上風雲變化,或低頭看地仔細研究螞蟻搬家的故事,更有幾個強悍的甚至睜著眼睛出輕微的鼾聲。
「當~」
隨著一聲期盼已久的鐘響,那些無論是抬頭研究雲卷雲舒的哥們,還是低頭研究螞蟻搬家的姐們,抑或是睜眼打鼾的牛人們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按照往常慣例,在宗主大人表一片又長又臭的政治教育之後,將會是入門大戰,為的是考核入門弟子這三年來做苦工的成效,據說獲得前三名的新晉弟子將會獲得獎勵,而第一名將獲得本屆席生稱號。
果然,當宗主大人意猶未盡的退回座位之後,那個負責新晉弟子日常管理的導師已經將燕雍等二十三人分配好,燕雍分得的號碼是17號,他的對手18號,就站在不遠,個頭比他要矮半個腦袋,燕雍估計,三招之內,自己可以輕易的將對方擊敗,不過為了不過多的顯露自己的武功,還是盡量的拖延下為好。
和燕雍同房間的張寶運氣不太好,居然抽中了2號,所以第一場就他和抽中1號的那名新晉弟子比鬥。
「哈~」
「呀~」
便見前方的高台上,兩個身穿棕色綢衣的少年你來我往,你踹我一腳,我打你一拳,你叫一聲,我吼一句,像是鄉村打架的尋常少年一般,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不過,三年苦工的效果在這一會體現出來,這兩個少年無論是體力,度還是力量都比同齡人要強許多,只是兩人都沒有章法可言,完全靠的是蠻勁,於是乎,到最後兩個人都倒在地上,只是張寶的運氣較好,他的對手最後一拳因為乏力而打歪,而他的那一腳卻將對方踹到,使得他站到了最後,獲得了第一場的勝利。
這恍若鬧劇一般的比鬥一直持續,只是無論是高台上那五名化魂宗的高層,還是站在前方的門人弟子一個個表情都十分的嚴肅,站在最前邊的那十二名身穿藍色長袍的導師更是一個個面容嚴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台上比鬥的少年,想來正是為等下的挑選弟子做考核。
「下一場,17號燕雍對18號嚴利!」
燕雍一聽到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整個人就快的奔跑起來,像是一匹脫了韁的野馬,在隔著高台約莫五六米的距離時腳底猛地一蹬,像是一隻大雁般,凌空跨過五米的距離落在了高台上。
這整一**作乾淨漂亮,完美的展現出了度,力量和巧力,讓下方那十二名導師眼前一亮。
相反,作為燕雍的對手,18號的嚴利雖然也很努力想要展現下自己的實力,可是終究和燕雍的實力相差太多,一直跑到了高台前一米處才起跳,有些狼狽的躍上高台。
「嚴利,小心了。」
看見對方已經起身站好,燕雍也不多言,招呼一聲,便開始了進攻。
上步衝拳,最簡單也最實用的招式在燕雍那巨大的爆力下帶起一道殘影向嚴利攻了過去。
這一拳,燕雍只用了一成的力量。
「哈!」
看得出嚴利的底子也不錯,向後一錯身,左手橫擺將燕雍的右拳一撥,右腳使勁猛地斜向上一抽。
燕雍心頭一笑,也不再耽誤,左手一撈將嚴利的右腳接住,同時出擊的右拳猛地張開一抓抓住了眼裡的左手,雙手一使勁,將嚴利整個人舉了起來,向前摔了出去。
「再來!」
比燕雍還大一歲的嚴利猛地瞪大了眼睛,自地上爬起,朝著燕雍衝了過來。
但燕雍的實力畢竟比嚴利要高數籌,一招之後,又輕而易舉的將嚴利摔了出去,只是嚴利的韌性極強,在被燕雍彷彿摔出十數次後,終於力竭躺在地上起不來。
「本局,燕雍勝!」
負責裁判的導師宣佈了結果,燕雍目光一掃,現下方那十二名導師看向自己的眼光一片炙熱,顯然自己的表現已經征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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