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巴拉斯將軍帶著幾命士兵進入莊園,傑瑞裝作若其事的關上了莊園的大門。他被安排到巴拉斯的莊園已經有近兩年的時間了,在這兩年裡,傑瑞一直安分守己的做著看門的工作。盡忠職守毫怨言,莊園所有的人包括巴拉斯本人都對傑瑞的工作態度十分的滿意,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解放者所安插在這裡的一枚暗棋。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傑瑞升起了火爐。傑瑞的腿有風濕痛的毛病很多人都知道,而最近的天氣又變得有些潮濕。雖然瓦朗斯城的天氣常年炎熱,但是傑瑞生起火爐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爐膛裡燃燒的是木柴,一縷黑煙順著煙囪冒了出來。在巴拉斯莊園幾條街之外的一棟普通民房的二樓之上,一個男人正專注的盯著莊園的方向。當他看到那縷黑煙飄散在空中的時候,跟自己的同伴打了個招呼。黑煙冒起就是巴拉斯已經進入莊園的信號,他的同伴心領神會,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而那個男人則是繼續望著莊園,等待著信號的變化。
巴拉斯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雖然妻子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他還是從一些細微的地方看出了她的反常。原本應該是滿肚子怨氣的妻子表現得非常的乖巧,如果放在平時的話巴拉斯或許會對妻子的這種乖巧非常的滿意。但是自從知道了妻子被人控制住正想方設法的想要結束掉自己的性命之後,這種乖巧在巴拉斯看來完全就是為了麻痺自己所做出來的假象。
特別是在為自己倒茶的時候,巴拉斯明顯的注意到妻子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有些顫抖,證明了妻子正處於一種非常緊張的狀態當中。今天她的話有些多,巴拉斯根本就沒有說幾句話,從回來之後妻子就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他完全不感興趣的見聞。至於妻子到底說了些什麼,巴拉斯完全都沒有聽進耳朵裡面去,現在他的腦子裡想的都是在猜測,妻子到底會選擇一種怎樣的方式來殺死自己。
雖然已經決定把自己作為誘餌,但是巴拉斯可不想白白的送掉性命。雖然已經脫下了盔甲,但是他還是很小心的在衣服裡面穿了一層薄鎖甲。從外面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來,但是足以讓他在普通的刺殺當中保住性命。
當妻子慇勤的將茶水端到他的面前,並且還非常貼心的為他吹涼之後,巴拉斯便明白了,她是想用茶水毒死自己。手裡端著那杯帶有毒藥的紅茶,巴拉斯用一種悲哀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妻子,看得她有些心慌。但是轉瞬之後,巴拉斯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將那杯紅茶一飲而盡。
看到巴拉斯將整杯茶全都喝下肚裡,他的妻子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開始恐慌起來。那個年青的漂亮男人不僅完全的掌控住了自己的**,而且還拘禁了自己的靈魂。在嘗過兩天沒有用藥的那種痛苦之後,巴拉斯的妻子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具任人擺佈的木偶。原本對於謀殺自己丈夫這種事情還有些疑慮的她,將斷藥之後所經歷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完全就強加在了巴拉斯的頭上。對她來說,她現在恨不得巴拉斯立刻死去。但是在真的看到巴拉斯喝掉混有劇毒的紅茶之後,她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謀殺親夫這種罪名在任何時候都是大罪,何況巴拉斯還是一名帝國將軍。如果有人知道了巴拉斯其實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事情的話,恐怕等待著她的唯一下場就是絞刑架。
在喝下茶水不久之後,巴拉斯開始渾身抽搐起來,眼神也開始變得渙散。沒有多久,巴拉斯已經倒在地上不再動。巴拉斯的妻子壯著膽子上前摸了一下巴拉斯的鼻息,在確認巴拉斯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她搖響了桌子上呼喚僕人的鈴鐺。
聽到鈴聲一個女僕推門走了進來。原本還擺出一副恭順下人模樣的女僕在看到巴拉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之後,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辦了,現在可以給我那種藥了吧?」巴拉斯的妻子一臉卑微的祈求道。彷彿她並不是這個莊園的女主人,而只是一個路邊靠乞討維生的乞丐。而這個女僕也不是自己的下人,而是一個能夠賜予她施捨的主人。
「做的不錯,這是孔雀大人給你的獎賞。」女僕冷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藥丸隨手扔到了巴拉斯妻子面前的地上。
如同是看到了帶肉骨頭的餓狗,巴拉斯妻子毫身份的撲在地上,慌張得將那枚藥丸撿起來塞進了嘴裡。只不過她所期望的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確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絞痛。
「這不是」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一句話還未說完整,她也像被她親手毒死的丈夫那般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不一會兒便失去了呼吸。圓睜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似乎在像神靈控訴她所受到的不公。
女僕裝作若其事的關好的房門。只要沒有主人的召喚,其他人是不可能進入這間房間的。而能夠召喚僕人的兩位主人已經都悄聲息的死在了裡面,所以只要她不打開這扇門,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巴拉斯和他的妻子已經死了。
邁著悠閒的步子,女僕走在莊園的走廊,不時得還和經過的相熟的女僕打個招呼。而到了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她的地方,她用雙手拉著裙角,用十分急促的腳步跑到了自己的房間。女僕打開戶,用自己手中的鏡子對著陽光調整了一下角度。夕陽光輝被鏡子反射,透過傑瑞屋子的口正好射在他面對的牆壁之上。
看到信號的傑瑞沒有任何猶豫,從口袋的逃出一把奇怪的藥粉扔進了火爐裡。被沾上藥粉的木柴燃燒得加猛烈,但是煙囪裡冒出的黑煙卻漸漸變成了白色。
「巴拉斯死了,我們可以動手了。」幾條街之外的男人見到了那縷白煙,立刻通知了自己的同伴。這就是動手的信號,只要巴拉斯一死,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們的全面控制瓦朗斯城的腳步了。
火爐裡的木柴還在燃燒,而傑瑞則已經離開了火爐旁,而是在床邊仔細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他來巴拉斯莊園已經潛伏了兩年,現在終於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了。在解放者之中,他也不過是一隻卑微的小麻雀,就算是叛亂成功的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前途。魯格最多是看在他辛苦這麼長時間的份上多給他一些金錢上的獎勵,晉級或是地位什麼的恐怕不會有他的份。
不過傑瑞也不奢望太多,有了那筆錢之後,自己一樣可以過得很舒服。不過就在他還在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計劃著怎樣花掉那筆賞金的時候,他的房門猛的被人從外面撞開。還沒有來的及轉身,傑瑞已經被兩名帝**士兵粗暴的給按在地上。他掙扎著從地上抬起頭來,完全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巴拉斯正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而在巴拉斯的背後,那個為自己傳遞消息,同樣是解放者一員的那名女僕也被幾個士兵給控制住了。從那個女僕躲閃的眼神傑瑞就明白了,一定是她出賣了自己。
耳邊傳來傑瑞的咒罵,不過很便在士兵的毆打之下變得含糊不清。那個女僕的臉頰也腫起了一大片,要知道那些士兵可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為了讓她供出同夥那些士兵們下手可一點也不輕。和傑瑞一樣,同樣是毫防備的她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被從外面強行闖入的士兵給牢牢抓住。女僕在看到巴拉斯進來之後完全傻了眼,她根本就想不明白,原本應該已經是死人的巴拉斯為什麼還會活著。茶杯裡的茶水很明顯已經被巴拉斯喝光了,她也親眼見到巴拉斯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喝下那種毒藥卻平安事,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這種藥物可是孔雀親手做出來的,沒有人能夠在服下之後卻還能夠從死神的手裡逃走。
「把這兩個傢伙關起來仔細拷問,我可不想我的莊園裡還有這種老鼠的存在。」巴拉斯的嗓音有些沙啞,這是強行摳嗓子把那些有毒的茶水吐出來所導致的後遺症。當初在決定讓自己作為誘餌之後,巴拉斯為了保命可是做了不少的措施。除了貼身的鎖甲之外,巴拉斯還在來之前喝下了大量的牛奶。這種東西會在一段時間裡在胃裡產生一層薄薄的保護膜,就算喝下毒藥在短時間裡也不會引起毒性發作,而他只需要在過後想辦法把毒藥再吐出來就可以了。
「軍營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巴拉斯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杯水,本來是想潤潤喉嚨,不過在看了一眼之後卻又放棄了。在經歷了那麼一場毒殺之後,他多少也產生了一些心理陰影。相信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巴拉斯恐怕只會喝自己倒的水了。
「都安排妥當了將軍。」巴拉斯手下的一名軍官回答道。「名單上的傢伙每一個身邊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的人,只要有任何的怪異舉動立刻都可以將他們控制住。」
「嗯,做的不錯。」巴拉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必須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幹掉他們。至於空出來的那些位子,我想你們有很多人都可以上去坐一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