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頭環之後,看到瞳戒備的目光,便又將頭環還給了瞳。既然已經確認了這是什麼東西,那麼也沒有再觀察的必要了。如果是其他的東西,或許雷蒙還會想辦法讓瞳給自己擺弄一段時間。但是裁決武裝這種東西,你要想知道裡面所蘊含著怎樣的力量,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它。但是只要是戴在身上,那麼這輩子就別想再弄下來了,除非死掉。貝爾芬格的指環還在雷蒙的手上,他猶豫了很久都沒下定決心將指環戴在手指上。裁決武裝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反噬。
「能不能告訴我,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雷蒙詢問道。
「爸爸的。」瞳將頭環貼身收好,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這倒是個讓雷蒙有些意外的答案。他原本還以為這對兄妹是在意之中在某個制裁者的屍體上撿到的,卻沒有想到這原本就是他們父親所用的東西。這麼說來,穆和瞳兩個人的父親應該也是一名制裁者。
「你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雷蒙接著問道。如果不是制裁者死亡,裁決武裝是不可能被摘下來的。他倒是對瞳父親的死因很感興趣,要知道這個頭環可不是雷蒙手上沒有覺醒的腕輪,而是一件非常完整,已經能夠展現出特殊能力的裁決武裝。擁有著完整的裁決武裝的制裁者,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掉。就像是塞琺,只要是有足夠的食物,她就可以接連不斷的使用魔法,就算是雷蒙也不敢保證正面衝突的時候一定能夠靠近她,別提取她的性命了。
「不知道。」瞳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個答案倒是有些出乎雷蒙的意料。
「就那麼死掉了」瞳歪著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嗖的一聲,變成死人了。」
雷蒙痛苦的扶著腦門,看樣子從瞳這裡恐怕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這個小女孩不但惜字如金,而且敘述的能力也很有問題。雷蒙現在倒是希望穆能夠點醒來,說不定能夠從穆的嘴裡多知道一點什麼東西。雖然穆平時總是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但是起碼表述事情的能力沒有什麼大問題,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到情報分析部做個分析員了。
不過穆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但是由於兩天兩夜的拷問現在也早已經筋疲力盡,在回到雷蒙的住所之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雖然已經為他包紮好了傷口,而穆的身體也夠強壯,但是想要他醒過來起碼也要等到明天。
既然今天晚上是法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了,那麼雷蒙也只好作罷。他現在需要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本來就在地獄廚房裝了一天的乞丐,晚上不僅多次使用了感知域還背著個大男人跑了那麼遠的路,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將瞳和穆安頓在塞路爾的房間裡,有瞳的照看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而至於塞路爾這個傢伙,最近一直忙著和女人鬼混卻抽不出時間來教導雷蒙,雷蒙也自然願意讓他在客廳睡一晚地板當成是懲罰。
順路幫瞳將穆救出來只是一個小插曲,雖然意外的知道了瞳的身上有一件裁決武裝,但是對於雷蒙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則是怎樣盡的幹掉豺狗幫的頭領楓。只是不知道這次營救穆的行動會不會讓楓產生警惕,雷蒙現在也只有期望楓會把這件事當成是瞳的個人行為,不會對接下來的暗殺產生什麼影響才好。
泡在熱水裡,雷蒙的腦子裡全都是暗殺行動的流程。所有的安排和當時會遇到的種種狀況在他的腦子裡反覆的出現了不只一千遍。這次暗殺和以前的不一樣,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敗讓楓產生的警惕,那麼在短時間裡恐怕都很難找得到機會下手了。從那個楓的小心程度來看,一旦刺殺失敗讓他逃走,恐怕在幾個月裡面他都會像只烏龜一樣的縮在自己的家裡不再出門,再想要幹掉他的話除非利用大隊的人馬正面攻擊,才有可能攻佔楓的房子並殺死他。但是這樣一來,恐怕魯格的計劃就會被打亂了。
想到這裡,雷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記得瞳說過楓想要從穆的身上得到的東西就是那個頭環。可是這個黑幫的頭子是怎麼知道這種東西存在的呢?他究竟對這東西瞭解多少?一個在平常人看來根本就是有些廉價的金屬製品,恐怕只有很少數的一些人知道裁決武裝的價值。而這個黑幫頭子不惜背上綁架帝**軍人的罪名也要得到這樣東西,他是否知道這件頭環的真正價值呢?究竟是他本人想要得到這樣東西,還是在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而楓則只是一個被推到前台來的傀儡呢?
這些問題讓雷蒙產生了一絲警惕,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好好的研究一下鷹派人所送來的那些資料,或許在那些看似雜亂章的的情報裡面,隱藏著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想到這裡,雷蒙也顧不上一擁而上的疲勞,草草的擦乾了身上的水漬就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埋頭在那堆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次的資料裡繼續分析起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早已經大亮,由於體力和精神消耗得太多,雷蒙在翻閱資料的時候居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由於睡姿太差,有一些從嘴角流出的口水沾濕了桌子上的情報,雷蒙趕忙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但是在擦拭的過程之中,有一個人的名字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份被弄髒的資料是有關於豺狗幫的組織架構的詳細記錄。雖然豺狗幫的頭領是楓,但只靠他一個人也法管理這麼大的一個黑幫,自然需要培養自己的心腹來幫助他管理。他所信任的手下一共有五個人,分別被安排到了豺狗幫不同的職位之上,既可以幫助他管理幫派,還可以互相制衡以防某個人做大覬覦他的位子。當初魯格所提到的那個想要用來取代楓的位置,叫做鴻的傢伙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雷蒙所看到的這個名字,卻不在這五個人的裡面。這個叫做林的男人據說是和楓一起長大的夥伴,為楓建立豺狗幫付出了不少心血。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元老級的人物,楓卻沒有將他安排到任何重要的位置上,而是閒置了起來。這麼做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楓對這個從小幫助他的夥伴產生了猜忌,不願看到他培養自己的勢力以防對方將自己推下台來。但是情報上寫得很清楚,曾經有人想要花重金收買林,讓他幫忙幹掉楓並且取代他的位置。但是他卻在第一時間裡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楓,結果就是那個想要收買他的幫派在一夜之間被楓所率領的豺狗幫打手所消滅。很明顯,這個林對楓非常忠誠,而且對於楓將他閒置起來,這種卸磨殺驢的做法一點也不在乎。
那麼就只有第二種可能,這個林被楓委派了為重要的職位。這個職位也許從表面上看就像是個閒散的關人士,但是其實對於楓來說比的重要,重要到只有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同伴才能夠勝任的地步。
資料中還提到了另外一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當初在豺狗幫還未成立的時候,楓所糾集的一幫手下的戰鬥力就要比其他的普通黑幫組織要強上一些。倒不是因為他們個個都是精英,而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一種很奇怪的訓練方法。
這是一種雷蒙從未聽說過的訓練方法,那些黑幫打手們從來都不會聚在一起練習打鬥的技巧,而是在楓的安排之下,進行一些隊列的練習。喊口號,爬在地上匍匐前進,半夜被人從被窩裡拖出來跑步之類的這些看上去非常怪異的舉動。
雖然帝**的軍隊在訓練的時候也會進行隊列練習,但是往往進行的某種戰陣的演練。而這些黑幫分子的隊列練習則要簡單得多,只是單純的聽從楓的指令,進行前進後退,左右轉,齊步走,站立蹲下之類的簡單行動。但是就是這些簡單的隊列練習,卻讓這幫本來懶散的黑幫分子在某種意義上強大了起來。在潛移默化之下,服從楓的命令變成了一種本能。在和其他黑幫分子的廝殺當中,只要楓喊出前進的指令,這幫人的大腦還未產生反應,身體就已經本能的動了起來,這也是豺狗幫如此壯大,能夠在黑幫林立的瓦朗斯城成為莫洛第一大黑幫的原因之一。
雷蒙用手敲了敲桌子,雖然看上去很怪異,但是這種方法卻是一種訓練手下的行之有效的手段。這種訓練手段既然能夠將一幫烏合之眾一般的黑幫打手都訓練成這個樣子,沒有理由在帝國軍隊裡從沒有人使用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種訓練手段很先進,先進到帝**還沒有人會使用的地步。而這種簡單有效,能夠短時間裡速提升士兵戰鬥力的訓練手段,就是這個叫做林的傢伙所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