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兵的帶領下,雷蒙踏入了自己的辦公的房間。作為組長,手下自然有組員。原本對於自己這些名義上的手下還有些期待的雷蒙推開房門,卻失望的現整個房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雖然雷蒙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對於時間觀念非常重視的人,但是似乎他的手下們也對於時間太不當回事了。雷蒙在房間裡溜躂了好幾圈,在等待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有人邁入了房門。
準確的說,應該是滾進來的。因為進來的這個人並不是使用兩隻腳走路,而是坐在一張輪椅之上。現房間已經有人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不認識的傢伙,坐在輪椅上的人打量著雷蒙,而雷蒙也一聲不吭的觀察著他。
如果忽略掉輪椅的話,這是一個非常壯碩的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黑色的頭被剪得很短,一根根如同倒立的針一般豎在頭頂。這種型雖然很少見,但是雷蒙卻知道當初特雷西亞一世就非常喜歡這種型。因為這種型非常容易打理,可以讓他空出很多梳理頭的時間來考慮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
膚色比較黑,臉上有不少明顯的疤痕,但是看上去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雖然已經痊癒,但是卻在臉上留下了痕跡。對於這個傢伙的相貌,雷蒙感覺甚至要比費雷爾先生看上去還要凶狠一點。
上半身的肌肉非常結實,雷蒙估算了一下,這個傢伙的胳膊恐怕要比自己的大腿還要粗壯一點。不過這種粗壯的肌肉也只是上半身而已,因為雷蒙非常清晰的看到從毯子下方露出來的兩條褲管,裡面空空蕩蕩。
一個擁有著強壯身軀卻失去了雙腿的成年男人,再加上臉上的那些傷疤,雷蒙很容易就判斷出這個人應該是在戰鬥中失去了雙腿。而在健康的時候,絕對是一名勇猛的士兵。
「你就是我們新來的頭?」在把雷蒙上下打量的一圈之後,那個男人終於率先開口了。不過那口氣裡卻帶著很多複雜的情緒,有不甘,有藐視,還有些許敵意。
雷蒙點了點頭。對於藐視和不甘,雷蒙能夠理解。任誰見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是雷蒙這麼一個稚嫩的小鬼,恐怕都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只是那股莫名其妙的敵意,讓雷蒙有些奇怪。他非常清楚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不知道這個傢伙的敵意究竟來自哪裡。
「暫時就不需要自我介紹了,等人來其了之後一起介紹比較方便。」雷蒙開口說道。「其他的人呢?」
「應該快來了。這裡只不過是個養老院而已,你來的太早了。」壯碩的男人推著自己輪椅,不再理睬雷蒙,而是直接移動到了自己的椅子後面。
房間一共有五張桌子,唯一一張後面沒有椅子的就是這名男子的辦公桌,而房間裡面最大的那張,很明顯就是為雷蒙準備的。還有三個人沒有來,雷蒙坐在自己位置上,靜靜的等待著。第一個手下居然是個連路都走不了的殘疾,這讓雷蒙對於剩下的那些手下開始不抱什麼希望了。
沒過多久,雷蒙聽到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那個人的腳步走得非常的慢,幾乎可以用挪動來形容。雷蒙甚至猜測,就算是讓剛才這個沒有雙腳的傢伙和他賽跑,恐怕迎面也會大一些。就在雷蒙幾乎快要按耐不住的時候,一名身穿禮服的老頭終於推開的房門。
「抱歉,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所以出門的時候完了一些。」老頭摘掉了頭上的禮帽,露出了滿頭的銀。
不可否認的,這個傢伙如果在didu,雷蒙絕對會認為他是某個大貴族。無論是氣質還是舉止,都充滿了濃重的貴族氣息。只是這裡是瓦朗斯帝**,對於這樣一個不穿軍服卻穿著禮服的老頭,雷蒙真的不敢確認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軍人。
而且這個傢伙的年紀也是在太大了一些。如果雷蒙沒有估計錯的話,這個傢伙起碼要將近七十歲了。一名軍人在軍隊混到七十歲卻還沒有退伍,這讓雷蒙有些摸不著頭腦,軍部的傢伙究竟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而且這個老頭的遲到理由更加讓人哭笑不得。天氣太熱?瓦朗斯的天氣永遠都是炎熱的。雷蒙感覺就算是說「起床晚了一些」或是「今天不想出門」還更加的靠譜一些。
「這位先生應該就是我們新來的上司吧。」和那名壯碩男人不同,這名老人對於雷蒙這個生面孔相當的親切。只是這種親熱不像是下屬和上司的關係,在雷蒙看來更加像是一名垂暮老人面對來探望自己的孫子的熱情。
「還有兩個人什麼時候能來,我的耐心有些不夠了。」雷蒙皺著眉頭說道。看看天色,現在已經快要中午了卻只來了兩個人,就算放在某些商行也有些過分了,更何況這裡是軍隊。
「凱羅就在我的後面,但是菲力恐怕今天是不會來了。」老頭對於雷蒙的冷淡似乎並不在意,仍然笑瞇瞇的回答道。「據說他的哮喘又犯了,連床都起不來了。」
正在說話之際,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的闖進了房間。看到來人的年紀,雷蒙本來還感覺有些期待,但是當他看清了這個年輕人的身材之後,心直接涼透了。
雖然年紀不大,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要比在他之前進來的兩位都要年輕。但是這個傢伙的身材實在是太瘦弱了。雷蒙的身材原本就偏纖細,可是這個傢伙看上去比雷蒙還要瘦弱不少。就如同是幾根木柴拼接起來,然後在外面蒙上了一層人皮的木偶,雷蒙甚至感覺這個傢伙恐怕風大一些就會被吹走的樣子。
除了那個據說因為哮喘來不了的菲力先生之外,雷蒙已經見到了他的所有手下。一個沒有雙腿的殘疾,一個快要躺進棺材的老頭,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年輕人凱羅。雷蒙終於明白,原來這裡並不是什麼養老院,這裡更像是一個能夠把人逼瘋的陷阱。四個手下,老弱病殘全都齊備,雷蒙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上司是這裡面最為正常的一個傢伙。想要指望著這群傢伙幹點什麼正事,簡直就是在做夢。
「看來人算是到齊了,那麼我們就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雷蒙揉著有些隱隱作痛的腦袋說道。「我的名字叫做雷蒙,從今天開始算是你們的上司了。」
「呵呵,雷蒙先生看上去很年輕啊,我叫凱羅。」那名瘦得不像人形的年輕人先開口說道。「在我之前進門的這位是奧加先生,而坐在那裡一臉凶相的傢伙叫做穆。」
「穆?」奧加這個名字的確非常適合那位老先生,但是那個失去雙腿的壯漢的名字卻讓雷蒙感覺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之中,從未聽過如此古怪的名字。
「呵呵,是的,這個傢伙就叫穆。」總是笑瞇瞇的奧加接口說道。「他是莫洛人的後裔。」
雷蒙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莫洛人是瓦朗斯本地的土著,據說原本生活在大叢林裡。雖然在聖皇一世征服了科西嘉之後,大部分的莫洛人都表示願意效忠聖皇陛下,搬到了瓦朗斯城裡面居住,但是還有一少部分人仍舊居住在大叢林裡。
莫洛人分為好幾個部族,以一種比較原始的聚集方式生活。居住在瓦朗斯城的莫洛人在長期的帝國文化影響之下,已經和帝國人沒有什麼兩樣了。但是雷蒙卻聽說那些仍舊居住在大叢林裡的莫洛人仍舊保持著他們原來的習俗,那就是在月圓之夜用純潔的少女作為祭品,來祈禱他們的狼神賜福。
雷蒙他們幾個人談論的主角似乎對於說話不感興趣,在進門後和雷蒙交談過那幾句之後就一聲不吭,專心的翻查著桌上的文件。就算是聽到雷蒙和奧加正在談論自己,穆也只是抬頭望了這邊一眼,接著便再次低下頭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雷蒙先生不要介意,穆的脾氣一向如此。」奧加在一旁笑嘻嘻的解釋道。「或者說,莫洛人都不太喜歡說話,因為他們學會帝國語言的時間不長,還不太會說這種人類的語言。」
「奧加,你是想要快一點躺進棺材裡去嗎?」穆終於抬起頭,一臉殺氣的瞪著嘲笑他的奧加,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將這個行將朽木的老人撕成碎片。
「別生氣別生氣,奧加先生不是這個意思。」凱羅連忙上前打圓場。如此快的反應讓雷蒙不禁聯想到,恐怕這種針鋒相對之前經常生。
「那名患有嚴重哮喘的菲力先生是什麼人?」雷蒙開口問道。對於這個在自己上任第一天就請病假的傢伙,雷蒙有些好奇。
「呵呵,菲力先生是康納家族的成員,不過很可惜康納家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奧加笑著回答道。「我可以理解康納家族的苦衷,如果換成是我,也不會願意承認這麼一個敗壞家族榮譽的私生子,更何況這個私生子還是一個肥的如同豬玀一般的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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