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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特?」雷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當然要在這裡。」沃爾特一邊說話,一邊非常麻利的幫助雷蒙將身上站滿血跡的衣服脫下來,並且幫他換上乾淨的衣服。「為主人收拾殘局,本來就是管家的職責所在。」
雷蒙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態,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好了。也不知道沃爾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雷蒙換下來的帶有血跡的衣服突然燃起大火,沒多久就化成了一片灰燼。
「好了,我想您一定很累了,心情也應該好很多了吧。」沃爾特依舊用他那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請和我一起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是怎麼知道我躲在這裡的?你一直在跟蹤我?」回去的路上,雷蒙好奇的問道。
「是的。」沃爾特只吐出兩個字,似乎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那我的飛刀為什麼會停留在半空中,你用什麼方法做到的?」
「秘密。」
「沃爾特,你有不是秘密的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
「沒有。」
回到凱迪拉克家的大宅,雷蒙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睡著了,沃爾特似乎是一個人出去接應自己而並沒有告知其他人。在沃爾特的一再催促之下,雷蒙還是不情不願的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雷蒙腦袋裡充滿了各種疑問。自己那突如其來的殺意,被變成乾屍的韋恩伯爵,出現奇妙變化的腕輪。雖然他很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卻從追查。腕輪是他從裁決者的屍體上弄來的,而裁決者又隸屬於大神殿。他總不能跑去大神殿隨便找個人問問,誰知道那些瘋狂的侍神僧侶會不會為了將腕輪搶回去而把他的手臂給砍下來,畢竟這腕輪已經完全變成了他手臂的一部分了。
挽起袖管,就算在沒有光亮的房間裡,雷蒙也能隱約的看到在腕輪表面不停流動的血色光芒。如果沒有猜錯,腕輪應該是將韋恩伯爵身體裡的血全都吸收了,所以韋恩伯爵的屍體才會出現這種可怕的變化。但是腕輪為什麼需要吸食血液?這東西不是來自大神殿麼?能夠吸食血液的可怕道具,雷蒙覺得這可一點不像是一個整天叫嚷著光明與慈悲的宗教組織應該有的東西。
雖然在吸食了韋恩伯爵的血液之後,雷蒙腦海中那股莫名的殺意立刻就消失不見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非常害怕這種詭異的念頭會不會重佔據自己的腦海。經過了一夜廝殺與逃跑,再加上滿心的恐懼與擔心,後果就是等第二天天亮之後,沃爾特來叫雷蒙起床的時候,雷蒙發現自己渾身都酸痛不已,而且精神非常的差。
「雷蒙少爺,您應該起床了。」沃爾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今天是您和韋恩伯爵決鬥的日子,時間已經不早了。」
「可是韋恩伯爵不是已經」雷蒙很明白了沃爾特的意思。沃爾特既然提到和韋恩伯爵的決鬥,那麼就說明韋恩伯爵的死訊還並未在didu傳開。特別是他自己,加不應該知道這個消息。雖然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為了能夠撇清關係,看來自己還是要按照原來的約定去didu廣場一趟。
掙扎著坐起來,雷蒙走進了浴室。沃爾特早已經為雷蒙準備好了熱水,讓他可以躺在浴缸裡好好的緩解一下身體的疲勞。將沃爾特放在浴缸旁邊的熱牛奶一飲而盡,雷蒙終於感覺到舒服了一些。
換好衣服帶上刺劍,雷蒙走出了家門。在短時間裡連續向別人提出決鬥請求,雷蒙幾乎變成了didu的名人。帝國的貴族們雖然現在安於享樂,但是骨子裡好鬥的因子卻並未消沉。雷蒙和韋恩伯爵要決鬥的消息早就在didu傳開變成了家喻戶曉的聞,雷蒙剛剛走出家門就發現一路上已經有很多貴族駐足路邊,用一副看好戲的眼光等待著他的出現。
臉上保持著親切的笑容,雷蒙一邊朝著didu廣場前進一邊和那些與自己打招呼的人回禮。貴族所必須具有的涵養與風度在沃爾特的精心調教之下,已經變成了雷蒙骨子裡的一種下意識的習慣。用沃爾特的話來說,雷蒙這個冒牌貴族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貴族氣質,甚至比某些真正的貴族還要高貴。
臉上裝出一副親切的笑容,雷蒙的腦子裡卻是在盤算著應該怎樣收場。難道就這麼一直走到didu廣場去,等待一個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對手?鬼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消息傳來。不過他的煩惱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看到一隊帝國巡邏隊滿頭大汗的朝他跑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可以回家了。
「雷蒙先生。」巡邏隊的隊長在肚子裡措辭了好一陣子,才不得不用「先生」這個泛用的尊稱來稱呼雷蒙。「您今天的決鬥看來不得不取消了。」
「哦?難道是韋恩伯爵寧願拋下貴族的榮耀也要撕毀我們之間的約定嗎?」雷蒙故意裝作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接受了決鬥的請求卻夾著尾巴逃跑,這是恥的小人才會做的事情。」
「哦不,我想您誤會了。」巡邏隊隊長一邊擦著腦袋上的汗水一邊說道。「韋恩伯爵的確是法趕來與您決鬥了,只不過他拋卻的不是他的尊嚴,而是他的生命。」
是說韋恩伯爵死了?」雷蒙裝出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出了什麼事情,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也沒有聽說他得了什麼疾病啊,怎麼會才過了一夜就病逝了?」
「韋恩伯爵並不是病逝的,而是被人殺死的。」巡邏隊隊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雷蒙。「韋恩伯爵的府邸昨晚被襲擊了,韋恩伯爵和他的夫人,五個保鏢還有十幾個僕人,全都被人殺死了。」
「全都被人殺死了?」這下雷蒙臉上的震驚可真的不是在裝模作樣,而是真的被這個消息給嚇了一跳。「韋恩伯爵的夫人?還有十幾個僕人?全都被人殺死了?」
「是的。」對於雷蒙的驚訝,巡邏隊隊長倒是沒有多想。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也是這種表情。「全都死了,整個府邸的人都被殺了,一倖免。而且韋恩伯爵的屍體已經被人防火燒成了焦炭,我們懷疑襲擊者是為了進行某種邪惡的魔法儀式所以才導致如此可怕的事情發生,所以大神殿已經派遣神甫前去調查了。」
這個消息裡面似乎有太多東西需要雷蒙好好的思索了。他明明記得自己並未殺死那個已經瘋掉的女人,而且在自己逃跑的時候那些保鏢和僕人還只是剛剛衝入房間,都活蹦亂跳的,可是為什麼這個巡邏隊的隊長卻說所有的人都死了呢?雷蒙覺得這個報信的人不會說謊,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他走了之後,殺死了剩下的人。會是誰呢?雷蒙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影子。「為主人收拾殘局,本來就是管家的職責所在。」當初沃爾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雷蒙只是單純的認為沃爾特是為了讓自己不被人發現而特意為自己帶來乾淨的衣服,現在想起來,恐怕沃爾特所指的並不是衣服這麼簡單。一定是在他離開之後,沃爾特殺光了韋恩伯爵宅邸剩下的所有人,否則的話以沃爾特的身手,絕不可能在自己從韋恩伯爵家逃出來之後這麼久才追上來。
看到雷蒙陷入了沉思,前來報信的巡邏隊隊長還以為雷蒙是在為自己今天沒有對手而煩惱。這種感覺的確很討厭,本來雄心滿滿的想要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可是還未到戰場卻發現自己的對手已經死了,這的確是一件很讓人喪氣的事情。只是他並沒想到雷蒙所困惑的並不是這個,對於雷蒙來說,戰鬥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他倒是加喜歡有人幫助自己直接把對手送入地獄而不用自己動手,這樣還比較省力氣。
既然決鬥打不成了,雷蒙自己只能選擇回家。將大門關上,雷蒙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雖然在動手的時候蒙住了臉,但是還是有人看到了他的樣貌。那個韋恩伯爵的妻子雖然在他臨走的時候看上去像是已經被嚇瘋了,但是誰知道經過一夜之後她還會不會恢復正常。雷蒙開始慶幸有沃爾特這麼一個為自己收拾殘局的好管家,若不是他將剩下的人都殺了個精光,自己所要冒的風險將會變得非常大。雖然殺死一些辜的僕人和毫抵抗力的女人對於雷蒙來說有些過線了,但是他卻不可否認沃爾特的這種做法卻是將風險完全消除的最好方法,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死人?雷蒙突然想起之前巡邏隊長所說的話,大神殿的神甫也介入了調查。他可不敢保證那些大神殿的神甫在見到韋恩伯爵屍體的時候是否會聯想到他手上的腕輪。而沃爾特卻直接在屍體上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自然是將大神殿的反應也計算在內了。想到這裡,雷蒙越來越驚歎於沃爾特辦事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