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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感知,雷蒙立刻感覺到一股眩暈的力感。閱讀感知雖然好用卻不能夠持久,一瞬間所消耗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多了,連續使用兩次之後雷蒙感覺兩眼直冒金星,身體也微微搖晃起來。
雖然很想躺下睡上一覺,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將疲憊感強行忍住,雷蒙再次打起精神。時間有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發現自己和安娜逃出了房間,一定要在被人發現之前逃出幻夢館才行。否則的話,雷蒙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帶著安娜從大批的守衛搜捕中逃脫。
那個開小差的守衛正站著離著雷蒙和安娜藏身的樹叢大約三十步左右的距離,後背靠在幻夢館的圍牆上發呆。而那段圍牆也正好是雷蒙之前事先選好的逃跑路線。只有那一段的圍牆邊有一棵大樹,沿著樹幹爬上樹梢正好可以從圍牆翻過去。其實若是單獨一個人的話,雷蒙還是有辦法從其他地方翻過圍牆的,但是他身邊的安娜就不行了。安娜只不過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自然不可能和雷蒙一樣身輕如燕,何況現在的安娜還穿著一身礙事的拖地長裙。既然如此,那段有樹的圍牆是帶著安娜逃走的唯一途徑。
既然別選擇,那麼只好動手了。從藏身的樹叢到那棵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用來遮蔽的東西,直接衝過去的話一定會被那個守衛發現。雷蒙從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了一柄飛刀捏在手中,甩手朝著那個守衛擲去。
將飛刀一扔出去雷蒙就感覺有些糟糕。距離稍稍有些遠,但若是放在平時的話,應該還不至於差得太多。但是由於之前雷蒙使用感知消耗了大量的精神,所以精神有些不濟,大腦中的眩暈感還未消除,出手也出現了一點偏差。那柄飛刀擦著那名守衛的頭皮刺在的圍牆上,刀尖在石頭上擦出一道火花,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誰?來……呃……」正在開小差的守衛被突然的驚醒,大聲的喊了出來。不過還好雷蒙反應及時,在飛刀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不妙,迅速的從懷裡又摸出一柄飛刀來。沒等到那個守衛再次出聲,一道銀芒已經刺入了他的咽喉,讓他將剩下的話再次嚥回肚子裡,再也說不出來了。
「走,否則就來不及了。」雷蒙拽著安娜飛的跑向圍牆。「上樹,沿著樹枝爬出去。」
雖然一直生活在金手指幫派裡,但是安娜也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且她每天只是遵從費雷茲先生的意思洗洗衣服或是做些清潔工作,從未真的見過什麼血腥場面。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這讓她的腦子有些發懵。特別是一向只會溫聲細語的和自己說話的哥哥突然出手殺人,是讓她所適從。看著那個守衛慢慢的軟倒在地上變成屍體,安娜只是麻木的被雷蒙拖著手行走,腦子裡一片空白。
看到安娜這個樣子,雷蒙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自己第一次出手殺人的時候也是呆在原地過了好一陣子,何況是從未見過死人的安娜。只是現在情況緊急,剛剛第一次飛刀失手讓守衛發出了聲音,已經驚動了其他人。雷蒙聽到有人帶著狗靠近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可沒有什麼時間留給安娜去慢慢醒悟。奈之下雷蒙只有用最簡單也是最速的方法,直接給了安娜兩個耳光。
「,沿著樹幹爬上去。」劇烈的疼痛讓安娜頓時回過神來。雷蒙來不及和她解釋太多,連忙托起手掌讓安娜踩著爬上了大樹。腳步聲離得越來越近,黑暗中還看不清楚,但是雷蒙沒有猶豫,直接摸出兩把飛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扔了出去。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是從那狗的慘叫聲雷蒙知道絕對刺中了目標,但是是否會致命就不能確定了。不過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非要將狗殺死,只需要拖延一下時間就可以了。看到安娜已經爬上樹梢,雷蒙也跟在後面敏捷的爬了上去。
安娜身上的華麗長裙雖然漂亮,但是卻礙事得很,幾次被樹枝掛到影響了爬樹的速度。雷蒙直接揪起長裙的裙擺,用腕刃割了下來。兩個人沿著樹枝爬過圍牆,直接跳了出去。
圍牆內傳來嘈雜的人聲,守衛的屍體和兩人從房間逃跑的事情一定被發現了。雷蒙抓起安娜的手,拖著她飛的逃離幻夢館。
兩個人沒有走大街,而是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巷穿梭。安娜跑得不,從大路逃跑很容易就會被人追上。不過還好,雷蒙對科西嘉城的小巷都非常的熟悉,雖然會繞一點遠路,但是卻不容易被人發現。幾次小心翼翼的躲開了追兵的搜尋,雷蒙帶著安娜一路狂奔來到了城門附近。
「哥哥……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安娜用手捂著胸口,那裡彷彿有一團火正在劇烈的燃燒,讓她透不過氣來。
「堅持一下,安娜,馬上就可以出城了。」雷蒙安慰道。他將頭探出巷口小心的觀察著,似乎是料到了他們兩人會想法子出城逃走,所以城門口能夠見到幻夢館追來的守衛正在四處搜索。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他和安娜兩人若是就這麼衝到排水口,一定會被人發現的。
「雷蒙,安娜,你們真的逃出來了?」夏爾從巷子的另一頭跑了過來,見到安娜不禁又驚又喜。「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剛剛聽到有幻夢館的守衛在抓你們兩個簡直把我嚇壞了。」
「聽著,夏爾,我們現在要想個辦法逃出去。」雷蒙退回巷子裡,將夏爾和還在劇烈喘息的安娜拉進安全的角落裡。「我已經在城外的樹林安排好了馬車,只要從城牆的排水口鑽出去,我們就可以離開科西嘉城了。」
「可是有大群的守衛正在城牆哪裡,我們根本就沒法靠近排水口。」夏爾想了想說道。「這樣好了,我想辦法引開他們,你和安娜趁著混亂趕逃出去。」
「那你怎麼辦?」雷蒙一把拉住了夏爾。「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了嗎?」
「我還不想離開科西嘉城。」夏爾搖了搖頭。「就算是離開了這裡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我是被後母賣掉的,除了這裡我已經沒有家可以回了。」
「可是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到didu去,重開始生活。」安娜在一旁說道。「你一個人去引開那些守衛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被他們抓到怎麼辦?」
「不要緊的,反正他們要找的人是你們,就算是抓住了我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夏爾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你們兩個做的事情了,雷蒙,幫我照顧好安娜。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們兩個能夠回來,記得來看看我。」
「我一定會的。」雷蒙鄭重的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錢袋,從裡面摸出五枚金幣遞給了夏爾。「小心一點,這些錢你留著。」
「不,還是你拿著吧。」夏爾看到雷蒙手裡的金幣,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逝,接著搖了搖頭。「你們兩個要到didu去不是嗎?路上需要旅費的。」
「放心,我們兩個的旅費足夠了。」雷蒙不由分說的將金幣塞進了夏爾的手裡。「你為了幫助我和安娜做了這麼多,這是你應得的。其中的一枚金幣幫我交給小酒館的雷葉娜小姐,她曾經救過我兩次。」
夏爾沒有再推辭,將金幣塞進了鞋子裡藏好。和安娜還有雷蒙一一擁抱告別之後,夏爾用一個麻袋當做斗篷遮住了臉,飛的跑出了巷子。
「嘿,你們這群傻瓜,我在這裡呀。」夏爾一邊大聲的喊叫一邊沿著大路朝著商店街的方向跑去。那些在城門口搜尋雷蒙和安娜的守衛果然被夏爾吸引住了,緊跟著追了上去。
雷蒙聽到腳步聲已經離開很遠,探出頭朝外面望了望。果然所有的守衛都被夏爾引走了,甚至有幾隊巡邏的城衛兵也不見了蹤影,應該也是幫忙去追夏爾了。看到附近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雷蒙連忙拉著安娜飛的跑到下水道出手,跳進了排水溝裡。
用腳使勁一踹,原本就被做過手腳的鐵柵欄被雷蒙踢倒,露出了足夠一個人通過的縫隙。雷蒙推著安娜從排水溝鑽了出去,直接落進了城外的護城河裡。
兩個人費力的游過護城河,雷蒙沿著石頭爬上了岸,又伸出手將安娜拉了上去。雖然白天還會感覺到炎熱,但是到了晚上還是能感覺到一絲涼意。被冰冷的護城河水一泡,安娜的裙子都直接貼在了肌膚上,忍不住瑟瑟發抖。
拖著跌跌撞撞的安娜一路奔跑逃到城外樹林的邊緣,雷蒙終於看到了安排好的馬車。顧不得擦乾身體,雷蒙將安娜推進車廂,連忙將韁繩從樹上解開,跳上馬車揮起了皮鞭。
拉車的馬感覺到痛楚,嘶叫了一聲拖著馬車沿著大路飛的行駛起來。雷蒙回頭看了一眼離著自己越來越遠的科西嘉城,心中總有種感覺,也許有一天真的還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