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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章 (1) 文 / 看劍問情錄

    鐵成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猶如掉了魂兒似的,段非鳳心中不忍,走上前來道:「幫主,幫主!」

    鐵成鋒如同沒有聽到一樣,收起長劍,也不管柳七娘林風等人了,向自己房間走去,步履間益見蹣跚,就如同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一樣。

    柳七娘和費亂也走了出來,三人望著鐵成鋒的背影,俱都說不出話來。

    柳七娘望了費亂一眼,微笑道:「費公子,你剛才這場戲可看的真爽啊。」

    費亂苦笑道:「柳堂主就莫要諷刺我了,剛才那種情形,你說我能怎麼做,都是鐵幫主自己的事情了。」

    搖搖頭,轉身離去。

    柳七娘喃喃地道:「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事情嗎?」

    段非鳳想了想,道:「柳姐姐,讓練姑娘去安慰一下幫主吧,我看他,好像很頹喪的樣子。」

    柳七娘道:「也好,不過還是等等吧,我猜,幫主回去肯定是睡覺了,他也實在太累了。」

    段非鳳道:「我跟上去瞧瞧。」向鐵成鋒房間方向走去。

    柳七娘長長歎了一口氣,亦有心力交瘁之感。

    鐵成鋒回到房間,隨便將劍扔在桌上,然後就坐在床邊,望著桌上那只香曩開始呆。

    段非鳳在外面看了半個多時辰,鐵成鋒居然一點都沒現,段非鳳唉了一聲,正要轉身走時,只見鐵成鋒就那樣直直地躺了下去,彷彿要睡了。

    段非鳳心道:「柳堂主還真瞭解幫主。」轉身離去。

    卻不料鐵成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找,眼中所見,心中所想,只是紫茜臨行前那絕決的嬌靨,就這樣居然一直折騰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才醒了過來,只覺刺目的陽光照在臉上,刺的眼睛生痛,用手遮了一遮,卻看到有人坐在自己床邊望著自己。

    定了定神,他緩緩坐了起來,這才看到那人居然是練星雨。

    此時,練星雨面前放著一隻盤子,裡面裝著幾碟菜和一大碗飯,還有一壺酒,菜早已經冷透了,練星雨卻已經睡了過去。

    鐵成鋒呆呆看了她一眼,捉起酒壺,就像嘴巴裡面倒去,咕嚕嚕一陣響,居然將一壺酒都喝了下去。

    練星雨一下子醒了過來,看到鐵成鋒正將酒壺放了下來,喜道:「幫主,你醒來了?」

    鐵成鋒微微笑了一笑,道:「等了多久了?」

    那笑,卻分明帶著幾分苦澀。

    練星雨低頭道:「我,我中午過來的,結果你睡著,我就只好等著了,不想,我居然睡著了。」

    忽然跳了起來,道:「這些菜都涼了,幫主,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將菜熱一熱。」就要向外走去。

    鐵成鋒攔住她道:「不用了,我隨便吃點,沒事的。」

    練星雨不想違拗他,坐了下來,點了點頭。

    鐵成鋒問道:「你吃了沒有?」

    練星雨笑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吃了,幫主你自己吃吧。」

    鐵成鋒唔了一下,低頭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一盤子的食物很快就吃了個乾乾淨淨,練星雨溫柔的坐著,看著他吃,見他吃完了,問道:「吃好了嗎,要我再去拿點好不?」

    鐵成鋒搖頭道:「不了,星雨,你去幫我叫一下柳堂主,有事和他說。」

    練星雨收起碗筷,點了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

    她關切地望了鐵成鋒一眼,只見鐵成鋒那雙眸子,黑黑的,深不可測。

    很快,柳七娘就跟著練星雨走了進來,鐵成鋒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靜地道:「柳堂主,你坐吧。」

    柳七娘心中疑惑,不知道鐵成鋒剛剛起來就找她過來有什麼事,不過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鐵成鋒看了練星雨一眼,輕聲道:「星雨,你先出去一會兒好吧,我和柳堂主有要事商量。」

    練星雨望了鐵成鋒一眼,咬了咬嘴唇,低著頭走了出去。

    柳七娘看著她背影,低聲對鐵成鋒道:「幫主——」

    鐵成鋒截住她話,道:「柳堂主,我知道你意思,這個咱們以後再說吧。」

    柳七娘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鐵成鋒隨手捉起桌上那一直放著的香曩,在手裡把玩著,忽然道:「柳堂主想必一切都明白了吧。」

    柳七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鐵成鋒忽然正色問道:「如果柳堂主處在我的位置,會怎麼做呢?」

    柳七娘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皺起秀眉,仔細想了半天,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幫主,我不知道。」

    望了望鐵成鋒,她不知為何,居然感到有一絲不安。

    她立刻定了定神,心中暗暗詫異「這麼多年了,還沒有過這種感覺啊。」

    鐵成鋒嗯了一聲,忽然神秘一笑,道:「那麼,柳堂主以為,我會怎麼做呢?」

    柳七娘怔怔地看著鐵成鋒,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鐵幫主。

    鐵成鋒抓起長劍,隨手將香曩塞進懷裡,道:「以後,滇池幫就全靠你了,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就和萬俟公子商量吧,他什麼事情都看的十分透徹的,只是平時不大喜歡多說而已。」

    柳七娘驚的幾乎跳了起來,道:「幫主,你,你——」

    鐵成鋒道:「真是愧對唐姑娘和月姑娘了,以後我會盡量完成我還沒有做好的事情的,大家仍然是朋友,只是,幫主我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柳七娘訥訥地道:「幫主,你,你不要遇到這一點小挫折就放棄啊。」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可是,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說。

    鐵成鋒一笑,道:「你自己都說了,如果你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作為幫主,我卻沒有法子幫林堂主報仇,甚至,如果她要去報仇的話,我還得阻止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只好不做幫主了,唉,真對不住林堂主,不過我也沒有辦法。」

    柳七娘只是挽留他,卻說不出什麼理由來。

    鐵成鋒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柳堂主,別多說了,我昨晚想了好久,已經決定了,待會我就會離開,星雨就由你們照顧吧,我有空會回來看她的,萬俟公子答應了我幫滇池幫對付萬俟高和司馬千風,他不會食言的,還有,費公子的事情你也要小心了,他很有城府的。」

    柳七娘心知無法挽留,道:「幫主,你知道練姑娘他對你,對你好,幹嗎不帶她一起離開呢?」

    鐵成鋒笑道:「帶她離開?她始終是滇池幫的人,而且我以後的生活可能會非常危險,帶著她也不方便,有你們照顧,我也放心,畢竟江湖上現在除了幽靈刀,真正能威脅到我們的組織還不是很多,只要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問題。」

    柳七娘歎了口氣,道:「幫主執意如此,屬下也沒有辦法,只是,幫主一職,屬下以為還是空著好,什麼時候幫主願意回來了,就回來好了,這裡,總算是幫主的家吧。」

    鐵成鋒只覺心中一酸,忙定了定神,道:「我是不會再回來了,就由得你們吧,唉。」

    低頭從旁邊鎖著的櫃子裡拖出一隻箱子來,摸出鑰匙,交給柳七娘,道:「這些東西,想必你也知道,以後,就由你來支配了。煙月真經我已經傳授給了練姑娘,你可以向她請教,或者也可以拿這箱子裡面的秘笈來練。」

    柳七娘心中感動,道:「多謝幫主。」

    鐵成鋒微微一笑,道:「這些事情,就勞煩柳堂主轉告諸弟子了,我再去和萬俟公子他們都說一聲。」

    舉步向外走去。

    柳七娘呆呆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心中只覺悵然若失,肩頭上的份量,似乎一下子加重了好多。

    鐵成鋒靜靜地走在院中,太陽已經落山好久了,剛才他給段非鳳,萬俟文淵,費亂,柳八娘還有練星雨等人說了自己的決定。萬俟文淵一幅早就料到如此的神情,囑咐自己以後一個人小心,還送了把金刀給自己,並且給了自己一本薄薄的冊子,冊子上書寫著三個隸體字「無影刀」。費亂也是一幅很遺憾的樣子,段非鳳盒柳八娘只是沉默了許久,然後祝他一切順利,因為她們都知道,鐵成鋒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了。

    練星雨靜靜地聽著鐵成鋒說完了他的決定,這才道:「鋒哥,我第一次這麼叫你,我的心意,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不管你到哪裡,我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我知道你擔心我跟著你會受傷,我也不想拖累你,我會好好呆在滇池幫的。」然後從旁邊取出兩件衣服來,道:「那件衣服破了,我又做了兩件,你帶著吧,以後穿著它,就要想起我啊。」

    鐵成鋒心中感動,將她抱在懷裡,練星雨像只小貓一樣伏在他胸口,良久,兩人才分開,練星雨忽然摘下面巾,在鐵成鋒臉上吻了一吻,低聲道:「鋒哥,我要你好好看看我,千萬不要望了我。」

    鐵成鋒凝神注視著她那絕世容顏,猛地回頭,大踏步地走了。

    練星雨望著他背影消失,這才一下子哭了出來。

    馬上就要走出這大院了,鐵成鋒回頭看了看,苦笑一聲,心道:「就這樣離開嗎?」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想起「幫主,你去哪啊?」

    鐵成鋒轉頭一看,蕭依痕那張可愛的小臉正對著自己,笑道:「我,嗯,我有事要出去,你一個人?」

    蕭依痕嘻嘻一笑,道:「是啊,今天天氣蠻不錯的,一個人出來走走。」

    鐵成鋒看著她那燦爛的笑臉,驀地想起了不諳世事時的自己,心中一陣感慨,道:「天很冷的,你還是呆在屋裡吧,別感冒了,我走了啊,你以後好好跟著林堂主她們,知道了嗎?」

    蕭依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幫主再見。」

    鐵成鋒看著她那嬌憨的樣子,笑了笑,在她頭上拍了拍,轉身向院門走去。

    蕭依痕總覺得幫主今天怪怪的,可是又說不清楚哪裡不對,於是就告訴自己「不想了,幫主不會有錯的。」

    一條人影靜靜地躲在樹叢後,望著鐵成鋒離開,隨後,她潔白的臉蛋上留下了晶瑩的淚水,不由低聲啜泣起來「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

    輕垂臻,一滴淚珠劃過眉際那道淺淺的傷疤…….

    ***

    一個人騎著一匹黑馬,鐵成鋒緩緩行在大路當中。

    此刻,已經是正月初九,冬日的寒風仍然堅持不懈地吹過來,將鐵成鋒腦後束起來的長吹得飄了起來。

    大路兩旁,儘是灰黃色的枯草,看慣冬日景象的鐵成鋒一邊隨著馬兒的前進搖來搖去,一邊想著年少時和夥伴們冬日去山上放野火,燒烤野味的情景。

    那時候,滿山的野草經常會被一點點火渣子引地燃燒起來,但是卻只是一時之盛,火勢一閃而過,將易燃的乾草燒個七七八八,隨後就熄滅了。

    望望遠處西斜的日頭,鐵成鋒用力夾了夾馬腹,馬兒立刻向前奔去,大路上揚起一條飛塵。

    入夜,他終於到了一個小鎮子,停下馬來,找了鎮中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隨便要了點燒餅牛肉之類的東西吃了,就那樣躺了下去。

    北方的土炕在冬日總是燒的燙燙的,躺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更能讓在外的遊子體會到「家」的感覺。

    鐵成鋒滿足地呻吟了一聲,將身子用力向炕的火口挪了挪——那裡要更加熱一點。

    衣袋裡隨身收藏的東西由於被擠壓而出低低的聲音。

    鐵成鋒將手放在腦後枕著,心中一片空明,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想。

    院外傳來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被風吹動而出的聲音,鐵成鋒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就在這個小鎮一百五十里遠的天馬鎮,他得到了那塊白玉,然後,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情生在了他的身上。

    隨手摸出那白玉來,仔細端詳著,撫摸著,那玉卻如同一個滿經滄桑的老人一樣,嘲弄著想要讀懂它卻陷入迷惑之境界的所有人。

    又將黑玉拿了出來,兩塊玉放到了一起,仍然什麼都沒有現——事實上,他也根本沒有指望能夠現一些什麼,因為,同樣的事情,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兩塊玉,看上去如此光滑美麗,可是,數百年來,多少武林中人為了這兩塊玉不惜親人反目,不惜出賣背叛。

    甚至,不知道多少的無辜之人因此也死於非命。

    豈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鐵成鋒將玉收在懷裡,放好了,飛快地朝窗外瞥了一瞥,心中暗暗好笑:數日前,就現有人在暗暗追蹤自己,可是,卻始終是那樣在遠處窺視著,從來沒有走近過自己。

    鐵成鋒不再理會那人,搬過枕頭來,呼呼大睡。

    不遠處,窗外,兩個黑衣人一邊盯著房中的鐵成鋒,一邊在手心哈著氣,暗暗咒罵那鬼老天。

    許久,兩個傢伙終於沉不住氣了,其中一個給另外一個低聲嘀咕了兩句,然後就竄進一旁的草叢裡面去了。

    另外一個緊緊盯著鐵成鋒,手用力拉緊了大衣,鐵成鋒卻漸漸出很響的鼾聲,睡得很香的樣子。

    天邊漸漸升起了啟明星(偶望了初春是不是有啟明星,呵呵),那人忽然一咬牙,也鑽進了草叢中。

    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天色將明,先前離開的那人打了個呵欠,從草叢中探出腦袋來,輕輕甩了甩滿頭的乾草,原來他實在冷的受不了,鑽在乾草堆裡了。

    向那間房子中一看,驚的幾乎跳起來:先前還好好睡在那裡的鐵成鋒此刻居然消失不見了。

    他慌了,向草叢中用力揣了兩腳,另外一個傢伙哼哼唧唧地鑽了出來,嘴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待到他一抬頭時,也驚呆了。

    先前那人罵道:「你他媽怎麼看的人,肯定是你睡覺時那人就已經丟了。」

    後來那人心中有愧,不敢多說,急忙走上前去,想要看一看。

    先前那人緊緊跟著他,兩人湊到窗前,其中一人將窗戶紙捅破了一個小口兒,向裡窺視一下,只見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顯然人已經離開好久了。

    先前那人大怒,狠狠一腳揣上去,將門揣開了,只見屋內果然空空如也,氣的一回頭,道:「這下完了,怎麼向頭兒交代啊?」

    後來那人卻想了想,道:「咱們功夫不如人家,被人家現也是正常的啊,現在重要的是趕緊將消息傳出去,讓前面的兄弟們去攔截他。」

    先前那人點了點頭,兩人快步離開了。

    過了沒多久,鐵成鋒從另外一間屋子裡面探出頭來,看了看,隨後轉過頭去,對屋內一個大胖子道:「老兄,那兩個傢伙終於走了,可真謝謝你了。」

    那胖子緊緊攥住手中一塊銀子,滿臉媚笑道:「沒事沒事,這是小的應該做的,大俠以後有這種事情,儘管來找小的好了。」

    鐵成鋒笑笑,道:「不打擾你了,我要回去睡了。」縱身跳出窗外,向自己房間走去,隨後埋頭大睡,一直天亮了一個多時辰才爬起來,吃了點東西,繼續騎著自己那匹馬優哉游哉地向前走去。

    行了約莫七十多里地,身後忽然傳來急促地馬蹄聲,不久,兩個黑衣騎士從鐵成鋒身側一掠而過,其中一個還回頭輕蔑地看了一眼鐵成鋒的爛馬。

    鐵成鋒那匹爛馬卻脾氣不小,見到別人彷彿在蔑視自己,登時蹦著跳著要向前衝,鐵成鋒用力拉韁繩也沒有用,只得由得它去。

    他這匹馬是花了十兩銀子在一個小牧場買的,牧場主人實在不想要這馬,因為性子太不好了,鐵成鋒剛好缺一匹馬代步,看這馬蠻有趣,就買了下來,一開始還挺乖的,到了現在,馬角終於露出來了。

    黑馬奮力向前奔去,居然漸漸和那兩名黑衣騎士保持了一個差不多的度,鐵成鋒心中暗暗稱奇,沒想到這馬居然這般有力,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那兩名黑衣騎士也注意到了,不過卻沒有回來找麻煩,看樣子他們有什麼急事似的。

    一氣兒奔了幾十里,到了一個驛站,那兩名黑衣騎士一躍而下,大喊道:「換馬換馬!」

    那兩匹火紅的健馬體力已經不支,停在路邊,嘴巴裡只吐白沫兒,鐵成鋒那黑馬卻一幅精神抖擻地樣子,得意地叫著,停了下來。

    一名黑衣騎士看了看鐵成鋒,忽然回過頭去和另外一個黑衣騎士低聲嘀咕了兩句。但是對方卻用力搖了搖頭,黑衣騎士只好哼了一聲,狠狠地盯了鐵成鋒一眼。

    鐵成鋒不理會他,抖起韁繩,黑馬得意地向前緩步走去。

    隔了一小會兒,那兩人又趕了上來,經過鐵成鋒時,其中一人狠狠一抖鞭子向黑馬劈頭蓋臉打了下來,那架勢,幾乎要將鐵成鋒也打到了。

    鐵成鋒心中微慍,手腕一甩,金刀飛出,將那騎士的長鞭從鞭柄上切斷了,旋即金光一閃,金刀又飛回袖中。

    這些天鐵成鋒無事就看看萬俟文淵那小冊子,憑他功力,無影刀已經有了幾分造詣,所差的,只是實戰的經驗而已,今日正好拿出來一試。

    那人一驚,還以為鐵成鋒要向自己出手,鞭柄向鐵成鋒扔了過來,隨後刷地一聲,腰刀出鞘。

    旁邊那人也是一個想法,猛地勒馬停下,拔出腰刀來,虎視眈眈。

    鐵成鋒停下黑馬,冷笑一聲,道:「兩位想幹嗎?」

    先前那人狠狠盯著鐵成鋒,道:「是閣下先出手攻擊我們兄弟的,還要問我們想幹什麼?」

    他本來是極為囂張跋扈睚疵必報之人,只是看到鐵成鋒削斷他馬鞭時出手乾淨利落,毫無先兆,就是用來割他腦袋也不一定能躲的過,心中害怕,所以說話之間,語氣也軟了幾分。

    鐵成鋒卻不領情,道:「畜生無知,閣下卻何苦與它為難,莫非就是它追了你們一程,就要鞭笞之?」

    那人心知自己理虧,當下只得當作吃了一個啞巴虧,道:「好,好,閣下這份大恩大德,我可是記住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鐵成鋒玩心忽起,想到練星雨的名字,道:「在下練星雷,兩位是什麼人?」

    那人道:「黑衣雙騎就是我們,練公子,告辭了。」強忍著心中怒火,縱馬離去,幸好他騎術精湛,沒有馬鞭也一樣可以控馬自如,倒真不愧是「黑衣雙騎」。

    鐵成鋒心道:「黑衣雙騎,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不再理會此時,在黑馬屁股上輕輕拍了一拍,黑馬揚起四蹄,飛快向前走去。

    中午時分,終於到了天馬鎮,鐵成鋒遠遠望著那鎮中古樹,紛繁人流,居然產生了一種怪怪的感覺,總是不敢向前走。

    黑馬彷彿感應到鐵成鋒心情似的,也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向前踱去,然而,既然已經看到眼裡了,又如何能夠逃避的了呢?

    呆呆地走在天馬鎮大街上,臉上的人皮面具沒有一點異樣的感覺,這是唐天葉在世時仔細挑選給鐵成鋒的,做的精緻異常,絕對看不出來。

    當然,即使不戴面具,天馬鎮能夠認出鐵成鋒的人也不會很多的。

    馬兒彷彿餓了,停在一家小小的客棧門口,不肯挪動腳步了。

    鐵成鋒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跳下馬背,道:「小兒,給開一間上房。」

    小兒哥長喊一聲「來咯!」牽過黑馬,順手遞給旁邊小廝,道:「給這位大叔好好喂餵馬。」

    鐵成鋒心中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戴著一隻面具,當下也不多說,走過去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道:「我要一大碗麵,再要一點小菜。」

    沒過多久,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送了上來,還有一碟抄土豆絲和一碟花生。

    鐵成鋒行了許久路,肚中飢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旁邊座位上,一個腰跨長刀的黝黑青年彷彿若有所思地看了鐵成鋒一眼,又低下頭去,一杯接一杯酒向肚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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