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鳳毫不驚慌,一聲呼哨,四周登時出現了數十名持劍黑衣女子,看上去動作整齊,顯然訓練有素。
澹台宇大呼「住手」,然而,他自己帶來的下屬都沒有住手,更不用說段非鳳了,只見刀光閃閃,劍風陣陣,霎時間,兩方已經交上了手,那些黑衣女子彷彿技藝更高一籌,而且擅長合擊之術,數招下來,已經又有四名澹台世家的武士受傷倒地,無力再戰,而黑衣女子只有兩人受傷。
段非鳳冷笑數聲,手中彎刀忽然劃起幾道厲芒,狠狠地將面前一名武士劈飛了,道:「全部留下了,一個都不要放走。」
幾聲輕笑,柳七娘和柳八娘手持長劍,身穿勁裝,從一個小門閃了出來。
澹台宇一驚,心知對方有心將自己這邊全部留下,也不顧面子難看了,縱身向廳外趕去,心中暗自後悔當時托大,沒有帶自己親自訓練的武士,而是帶了這些普通的護院武士來。
大護法剛才沒有加入戰圈,而是和澹台宇一起留在了廳中,此刻眼見形勢不妙,當下準備開溜,跟著澹台宇就向外跑去。
一條人影忽的從天而降,站在了門口,澹台宇看到來人,登時駭的後退兩步,再也邁不動腳步了。
大護法差點撞在澹台宇身上,抬頭一看,驚道:「萬俟文淵,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萬俟文淵冷笑一聲,道:「當日你夥同萬俟高害我父母之時,可曾想到今日?」
大護法語無倫次地道:「不,不是我,是萬俟高,我只是答應他說幾句話來支持地,我可沒有動手。」
澹台宇看到萬俟文淵雙目中的殺機,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倆人,明知道和萬俟文淵差距不小,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拚命了,手腕一轉,抖出一柄短劍,向萬俟文淵攻去。
可惜,大護法卻沒有支援他,而是從旁邊空處溜了,向外跑去。
澹台宇大怒,但又無可奈何,心浮氣燥,被萬俟文淵幾招之內就點了穴道,立刻委頓不起。
大護法也沒能跑出多遠,就碰到一個看上去嬌嬌怯怯的姑娘,姑娘握著一柄劍,攔住了他去路。
大護法心道:「我打不過萬俟文淵,莫非連你這小丫頭片子也收拾不下?」使出拿手本領,打算將這姑娘捉住,充做人質。
不料還沒近身,只覺眼前劍光一閃,急忙躲避,已是不及,手臂被劃了一道傷口,劍光再閃,又在他身上留了幾個記號,大護法驚駭欲絕,加之身後追兵漸多,幾乎沒有信心再打下去了,一個精神恍惚,被那姑娘抽空點了穴道,提進了大廳。
這姑娘當然是葉雨。
廳內,段非鳳和一幫弟子已經將所有武士殺的殺,擒的擒,收拾的差不多了,幾人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這些傢伙。
柳八娘一身緊身衣,露出窈窕的身材來,似笑非笑地望著澹台宇道:「大管家方纔還威風八面哪,我早就說過讓大管家小心,可惜啊,有的人好話總是不喜歡聽,必須吃了苦頭才開心。」
澹台宇鐵青著臉,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直接對柳七娘道:「沒想到朱雀堂主也在這裡,在下倒是失敬了。」
他不認識段非鳳,只認識柳七娘一個人。
柳七娘冷冷地道:「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大管家雅興不淺啊,居然跑到我這朱雀分壇來動手了。」
澹台宇皺了皺眉,道:「方纔在下言語的確有些冒犯,只是,諸位也太狠了一些吧。」眼光掃向廳外。
那裡,方才剛剛生過一場激鬥,只不過,所有的痕跡已經被清理掉了。
柳七娘心道:「我們幫助在這裡,你居然還來鬧事,不教訓教訓你們,我也該辭掉這個堂主不幹了呢。」
順口接道:「你們強力硬闖這裡,就要做好被我們同樣用強力反抗的準備,萬一我們人手不足,恐怕我們比你們更加淒慘。」
澹台宇默然不語,事實上,落到現在這個田地,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雙方有積怨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只能怪自己一時大意了吧,狠狠瞪了大護法一眼,暗暗埋怨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段非鳳抬頭忘了柳七娘一眼,問道:「怎麼處置他們呢?」
柳七娘想了想,道:「先關起來,仔細看守,然後再商量吧。」
段非鳳點點頭,表示明白她意思,當下叫了人進來將委頓在地的五六個人抬了出去。
柳八娘確瞧了兩位堂主一眼,暗自佩服她們的手段。
萬俟文淵和葉雨默默看著她們處理這幾個人,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柳七娘忽然對萬俟文淵道:「萬俟公子,你覺得,我們這麼早就公開和澹台世家敵對,究竟是對是錯,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萬俟文淵微微一笑,道:「柳堂主自有道理,在下不好多說,不過,這麼一做,幫主即使不同意也沒有辦法了。」
柳八娘卻不滿意他的答覆,繼續問道:「萬俟公子怎麼能顧左右而言他呢,說說你的看法大家看看啊?」
萬俟文淵笑笑,道:「俗話說,先下手為強,既然我們選擇了先動手,就不能虎頭蛇尾,而是要一下子讓他們沒有機會反抗。」
拉了葉雨,道:「在下隨口說說,諸位什麼都沒有聽到啊。」
走了出去。
段非鳳和柳七娘相視一笑,她們知道萬俟文淵也贊成早點動手,只是礙於和幫主的交情,不好在幫主面前公然說出來,適才那個機會卻是絕對不會客氣了。
鐵成鋒房間內,聽到柳七娘如此做法以後,鐵成鋒搖頭苦笑,道:「事已至此,也只有做下去了,只是以後,希望不會再這樣了,在下剛剛擔任幫主,一切都不熟悉,暫時讓幾位堂主多多費心,以後就不會了,嗯,練姑娘告訴大家萬俟兄承擔的主要職責了吧?」
柳七娘望望段非鳳,道:「屬下明白。」
她們自然知道鐵成鋒意思,以後,萬俟文淵可就有了主管刑罰的青龍堂一切權力了,自己行事可得小心了。
鐵成鋒道:「接下來,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了,澹台世家派人來這裡,居然好久沒有回去,肯定會引起懷疑,可能馬上就要派人來看了,大家隨便說說罷,有什麼應對之法?」
萬俟文淵道:「我先來說說罷,他們肯定同時有好幾撥人一起出動的,等到所有人都回去了,這撥人還沒回去,肯定會先派幾個人來找找看,第一次來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麼高手,完全可以收拾掉他們,第二撥可能就會比較棘手了,可以從長計議。」
柳七娘點點頭,道:「總護法說的不錯,第一撥來的人可以用雷霆手段迅解決掉,然後設下埋伏,等第二撥人來自投羅網。」
段非鳳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道:「最近唐幫主所留下來的『袖弩』已經製成,現在這裡大概有十多具,用在混戰中,很有效果的。」
在一旁靜聽不語的費亂卻再也站不住了,驚道:「『袖弩』,唐門秘製的那種袖弩嗎?」
袖弩,為唐門秘製,以強力機簧射,體形小巧,可藏於衣袖之內射,力道強勁,一次射三隻,可連五次,然後重新填裝弩箭,弩箭帶倒鉤,可淬毒,亦可不淬,因為弩箭力道太過強勁,即使不喂毒,中者基本很難倖免,除非射中不是要害諸如手臂等處。
大概十多年前,唐門中流傳出幾具袖弩,結果為一個小幫派所得,然後那個小幫派居然憑借這袖弩滅了比它強勁許多的好幾個大幫,都是直接用袖弩射殺主要人物,促不及防之下即使是高手也很難倖免。
後來,盛怒之唐天葬率高手將那個小幫派所有人盡數屠戮,追回了袖弩,可是,武林中卻留下了這個關於袖弩的故事。
如今,她們居然有十多具?
段非鳳望了望鐵成鋒,鐵成鋒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是真正的袖弩,不過是仿製的而已,大概有原來七八成的威力吧,弩具易制,弩箭卻很難打造。」
袖弩的七八成威力,那也是比較恐怖的了,費亂不禁暗自匝舌。
段非鳳站起身來,道:「屬下這就去安排人手,準備伏擊他們第一撥人。」
鐵成鋒點頭同意,段非鳳離廳而去。
費亂望了望段非鳳的背影,若有所思。
鐵成鋒問道:「不知道費兄有什麼看法?」
費亂想了想,道:「在下以為,第一撥人被滅以後,他們第二撥人肯定會大舉前來找麻煩,那時候,莊內肯定空虛,所以……」
鐵成鋒沉吟片刻,道:「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有很大危險性啊。」
費亂卻道:「越是大膽,就越是出其不意,成功的收效就更大。」
眾人聽得心動,紛紛低頭沉思。
過了一會兒,鐵成鋒問道:「柳堂主,我們這裡人手如何?」
柳七娘心中一喜,知道鐵成鋒已經有同意費亂這個想法的意思了,事實上,她也挺贊同的,只是方才才被稍微警告了一下,現在自然不好立刻同意抄敵人老窩。
說道:「段堂主所率玄武堂弟子共有四十人,方才有五人受輕傷,不過都可以動手。朱雀堂弟子共十九人在此,精通刺探,武藝稍微差點,但是對付剛才那種普通武士還是可以,另有白虎堂和青龍堂弟子各七人,盡皆身手不錯。」
鐵成鋒道:「萬俟兄看呢?」
萬俟文淵道:「這個想法很大膽,但也很有用,澹台夜冥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敢去抄他老窩的。」
鐵成鋒道:「既然大家都覺得可行,就這麼定了,只是具體實施還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柳副堂主可有澹台山莊的地圖?」
柳八娘取出一張地圖來鋪在桌上,道:「這是一個月前好幾個弟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弄出來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的佈置有沒有更改。」
柳七娘道:「細節可能會改,但是大致佈局應該不會變的。」
眾人圍著那地圖,仔細看著。
澹台山莊位於金陵南部,離城幾十里的路程,佔地約方圓五百丈,莊園四周用大青磚所築的院牆高達兩丈,普通的小毛賊根本上都上不去,更別說牆外還有深一丈,寬一丈的護莊河,莊內戒備森嚴,機關密佈,儼然一個戰鬥堡壘。
只是,內部空虛的堡壘是永遠也起不了十分作用的。
入夜,澹台夜冥靜靜地坐在那張象徵莊主無上權威的寶座上,鐵青著臉一語不。
兩側,分立著七八個赤衣大漢,個個太陽穴高高隆起,顯見修為不凡。
大廳中央,一個相貌猥瑣,個頭矮小的武士正跪著,只見他臉上汗水涔涔而下,一幅十分緊張的樣子。
良久,澹台夜冥冷然道:「雖然你貪生怕死,打鬥時畏縮不前,但是你卻帶回了十分重要的消息,讓我們得知滇池幫居然在金陵集中了大批高手,這次就先放過你,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那武士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喜色來,道:「屬下知道。」拔出兩柄小刀來,雙手分別用力,猛地都插在了左肩上。
鮮血濺了出來,武士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卻一聲不吭地退了下去。
澹台夜冥望著他消失在門口,這才收回目光,問道:「諸位以為,我應該怎麼做?」
第一個赤衣大漢道:「接連兩批人都陷在對方手中,我們必須集中優勢人手,一鼓作氣將滇池幫金陵分壇滅掉,否則對本莊名聲的打擊太大了,一些低級武士也難免心生異心了。」
澹台夜冥望向其他人,其餘赤衣大漢中除了最末一個以外,都紛紛贊同。
澹台夜冥卻不理會他們,而是看向最末那人,問道:「老八,你覺得呢?」
老八道:「我不反對大哥的看法,只是,他們有本事無聲無息吃掉我們兩撥人馬,實在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尤其第二批,有十七個黑巾武士在內,仍然連一個都沒能跑出來,對方實力不可小覷。」
老大眉頭一皺,道:「我就不相信,區區一個滇池幫,全是女流之輩,能有多少高手,前兩批人定是一時不察,中了她們的陰謀詭計,這一次我們多出高手,勝券早已在握,定然不會中計。」
老八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老大狠狠盯著他,退後一步,乖乖閉上了嘴巴。
澹台夜冥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緩緩道:「老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小心駛的萬年船,嗯,赤衣統領澹台光聽令!」
老大面露嚴肅之色,道:「屬下在!」
澹台夜冥道:「你們赤衣七衛率十七名灰巾武士,三十四名黑巾武士,五十名白巾武士,在莊內練武場聽令,老八留下來。」
老大答應一聲,帶著七個人走出大廳。
澹台夜冥對剩下的老八道:「莊內剩餘人手由你統領,嚴密觀察莊外動靜,不要被敵人趁虛而入了。」
老八猶豫了一下,道:「莊主,莊內還剩下五名灰巾武士,十一名黑巾武士和幾十個白巾武士,其他人都是普通的護院武士和婦孺之輩,防守略顯單薄啊?」
澹台夜冥想了想,道:「凡事有利必有弊,滇池幫近年來忽然崛起,實力究竟如何,我們並不清楚,第一次全力進攻對方,必須全力以赴,莊內守衛,憑藉機關之力,還是比較穩固的,你去將此事稟告大公子和二公子,這面令牌給你,所有人由你統一調度。」
遞過一面黑黝黝的令牌給老八。
老八點頭道:「屬下一定不會讓幫主失望。」
澹台夜冥一語不,向廳外走去。
練武場上,上百名武士和赤衣七衛靜靜地站著,武士們一個個身材高大,肌肉達,面上露出剽悍之氣,顯然訓練有素。
澹台夜冥道:「交代清楚了吧?」
赤衣大衛道:「都交代好了,只等莊主一聲令下。」
澹台夜冥道:「一切不多說了,還是按照老規矩,所有人分成十組,分撥前進,我要煙雨樓寸草不留。」
赤衣大衛面上露出獰笑來,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道:「莊主,你有將近十年沒有動手了吧?」
澹台夜冥微微一笑,道:「就讓她們知道,我澹台夜冥並不是老了,而是懶得動他們。」
大手一揮,上百人排成幾隊,向大門方向趕去。
莊外,幾雙銳利的眼睛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大隊人馬離開沒有多久,滇池幫人眾在地圖指引下有驚無險地進入了澹台山莊。
眾人記得鐵成鋒在出前說的話「我們不是去殺對方的婦孺之輩,我們只是要最大限度地破壞澹台山莊的一切,搶走他們的銀兩金珠,暗殺他們的高級武士,讓他們無法東山再起,無法繼續豢養武士和我們為敵,讓澹台世家變成真正的澹台世家。」
(柳旭風:諸位表說偶這段話說的像強盜,事實上,江湖爭霸,偶以為從來都是強盜的行為,殺人,放火,搶劫,只要你有實力,就是你說了算,就如同rpg裡面的四處找隱藏寶物一樣,你的行為也就變成了可以被眾人認可的,小鋒跨入了江湖,便避免不了有這一天。)
滇池幫的善於隱藏形跡的殺手們和善於觀察形式的刺探高手帶著玄武堂和青龍堂的人分撥潛入了澹台山莊內部,四處搜尋著,巡莊的武士能躲則躲,躲不了的則潛近殺之,如同一杯水倒入一碗砂子裡面一樣,毫無聲息。
約莫一株香時間,第一撥人被現了,莊內開始傳出了大聲的吆喝聲,刀劍相擊聲,女子驚叫聲,以及小孩子的哭聲。
澹台山莊熱鬧起來了。
鐵成鋒和萬俟文淵、費亂、柳七娘、段非鳳各自帶著一小撥人在混亂中迅穿插著,手中的地圖給了他們很大的指引,澹台夜冥的帳房,金庫很快就被找到了,那裡,一箱箱的賬本堆積著,象徵著澹台山莊累積數十年的財富。
於是,普通的賬本被迅付之一炬,重要的賬本以及大量的銀票,金票,珍寶則統統扔進了眾人後背上的大口袋裡。
哭鬧聲,吵嚷聲,木頭燃燒的嗶嗶勃勃聲,還有老八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摻雜在一起,夜空中老遠都能夠聽到。
赤衣老八實在已經力竭了,混亂中根本不知道對方來了對少人,澹台夜冥留下的那點人自己連找都沒有找到,莊園就已經陷入了混亂,普通的護院武士根本經不住對方高手的屠戮,正規訓練的武士又都分散開了,被對方大隊人馬圍而殺之,早就沒剩下幾個了,現在自己身邊,只有好容易才聚集起來的三個灰巾武士和五個黑巾武士。
對方意圖不明,有點像是專門來搗亂的,不殺婦孺,只是將他們趕出屋子,然後大肆破壞,自己這點人,實在不敢貿然和對方對上。
可是,自己能躲嗎?
赤衣老八深吸一口氣,帶著身後幾人迅向前趕去。
那裡,一堆小火頭剛剛升起。
一個瘦肖的身影正望著那火頭,蒙著面巾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來。
她身後,四名黑衣人都和他一樣,背著一隻大包袱,靜靜地等著他。
赤衣老八拔出腰刀,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深夜來澹台山莊搗亂?」只是,他說這話的語氣實在太鬆軟了一點。
瘦肖身影緩緩回過頭來,望了赤衣老八一眼,如電的目光中蘊涵著無邊的冷意,赤衣老八覺得自己就像被那目光刺穿了一樣,有一種**裸的感覺,幾乎連手中的刀都握不穩了。
那人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赤衣老八隻覺一陣恥辱之意從心中冒起,那人對他的蔑視實在太明顯了。
赤衣老八厲吼一聲,手中腰刀向瘦肖蒙面人砍去,氣勢駭人。
其實,赤衣老八平時是一個相當冷靜的人,只是,他卻有一個硬傷,就是見不得別人蔑視自己,因為,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在街頭流浪長大,受盡白眼,後來好容易被澹台夜冥看中他資質,收他做了赤衣八衛之末,但是童年帶給他的影響仍然存在著。
瘦肖蒙面人隨便一閃,便躲過了他刀,身形急晃,一掌向他懷中擊來。
兩人登時鬥在一起,旁觀眾人中,那幾個黑衣人顯然對瘦肖之人信心十足,並無出手準備,而赤衣老八帶來的灰巾武士卻是插不上手,又擔心赤衣老八安危,不願去和那幾個黑衣人打鬥,空自著急而無法。
赤衣老八這時卻忽然冷靜了下來,暗暗後悔方纔的舉動,這時,對方剛剛擊出一掌,角度極為詭異,幾乎避無可避,無可奈何之際,腰刀迅回斬,削向對方手臂,想來個兩敗俱傷。
對方先顯然高過他太多,手腕一翻,已經將他刀奪了過去,同時另一隻手一掌拍在他胸口。
赤衣老八呃地一聲,身子踉蹌後退,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幾個灰巾武士連忙扶住了他。
赤衣老八顫聲道:「你,你是誰?」
瘦肖蒙面人冷冷一笑,道:「能接我這麼多招,也算不容易了,只是,我的身份卻不能告訴你,繞你不死吧,只是你的武功卻留不得。」
身形忽的前縱,向他肩膀拍去。
灰巾武士們齊齊吶喊一聲,幾道刀光閃起,向瘦肖蒙面人迎去。
瘦肖蒙面人沒有料到這幾人居然功力不錯,但只是微微一怔,身形如鬼魅般一轉,居然躲過了他們的攻擊,搶到赤衣老八面前,一掌拍在了他氣海穴上。
赤衣老八隻覺一股熱流從氣海穴迅流遍了全身,接著身子一軟,便倒地不起。
瘦肖蒙面人打中他以後,手腕一抖,帶出幾柄小小的金刀來,道:「一個不留。」
那幾個黑衣蒙面人放下包袱,立刻上前,向撲向瘦肖蒙面人的五名黑巾武士殺去,招式狠毒,三五合以後,五名黑巾武士各個屍橫就地,四個黑衣蒙面人也有兩人受了傷,那是由於他們進攻時太過追求效率,為了擊傷對方奮不顧身之故。
瘦肖蒙面人手中的金刀卻迅解決了三個灰巾武士,隨後,他給幾人打了個手勢,向莊外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