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痛的暈過去,然後又痛醒了,萬俟文淵顫抖著伸出手去,摸過一塊乾糧放到嘴裡,慢慢咀嚼了起來,然後又喝了一口水。
第六成在第三十一天的時候終於練成了,代價就是無數次地痛暈過去又痛醒過來和自己現在一點都沒有辦法移動——神經已經被刺激到無法指揮手腳移動的程度了,明明看著前面不遠就是那塊乾糧,可自己就是伸不出手去,所有的感覺,除了痛以外,還是痛,無邊無際的痛,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萬俟文淵吃力地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嘴裡,有一絲鹹鹹地味道,他知道那是臉上的鮮血流進嘴裡了。
望著血紅的瘦極的雙手,萬俟文淵自嘲地想道:「我現在一定非常可怕吧。」可惜沒有人看到。
算了,時間太緊了,第六成居然花了三十一天,看來以後必須加快了,否則無法在兩個月內練成第七成——就是練成了,也不一定趕的上啊,只是有可能而已。
萬俟文淵決定,以後每天只休息三個時辰了——以前為了盡可能地讓**得到休息,他都是睡五個時辰的。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吃東西了,萬俟文淵苦笑著看著自己無法伸出去的雙手——全身上下現在傳來的痛楚,對於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了,和那第六成將成之時的那種痛楚相比。
萬俟文淵又深吸一口氣,回憶起那第七成的口訣來,身上真氣,也開始緩慢地運行起來。
忽然,渾身一陣痙攣,萬俟文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昏死過去。
不知道多久,他才醒了過來,望著窗外滿天的繁星,他想:「我睡了幾個時辰了吧,是怎麼暈過去的呢,哦,好像是痛暈過去的。」
第七成果然更加不是人練的,剛剛一開始就將他痛昏了,不過一個更大的原因是他第六成剛剛練成,**還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
雖然如此,但是感覺渾身已經沒有第六成剛成之時那種麻木的鈍痛了,雖然仍舊痛,但是手腳都可以移動了。
萬俟文淵又抓了一塊乾糧,吃了下去,然後又喝了一口水——每天,他都吃一定份量的乾糧,用來標誌時間,乾糧的份數就是剩下的天數。
吃完東西,萬俟文淵苦笑,心道:「看來我以後可以去做探子了,即使被敵人抓住也沒有什麼樣的大刑會放在我眼裡。」
自嘲之餘,功夫還是要練的,萬俟文淵咬緊牙關,盤膝坐了起來,開始修煉第七成。
第七成的痛楚比之第六成高了絕對不止三成,這是萬俟文淵在三天之內痛昏過去十九次後得出的結論。但是,他無法放棄,咬著牙齒嚥下一塊乾糧,繼續修煉著,期待這下一次痛昏過去然後又痛醒。
他甚至有些期待昏迷過去的那種感覺,畢竟,那時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二十天很快就過去了,萬俟文淵望著面前那六份乾糧,只覺苦澀無比——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在剩餘的六天內練成第七成,甚至可以說,他有把握絕對不可能在剩餘的六天練成。
可是,他不能放棄。
萬俟文淵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以後不再有專門的休息時間了,昏迷時間就算是休息時間了吧。
他又開始了這地獄一般的生活。
木然地運氣,然後是劇烈的痛楚,然後是忍耐,然後是再運氣,然後是更加劇烈的痛楚,然後是運氣,或者昏迷,然後醒過來以後又繼續這個過程。
萬俟文淵已經感覺到那第七成即將功成之時全身蠢蠢欲動的真氣了,可是,他也無法再移動哪怕是一點點身體了。
強行運氣?不可能,他試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立刻痛昏了,然後不到一株香時間就醒了。
休息?不現實,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況,一旦倒下,沒有一兩天是醒不過來的,可是,現在已經是第六十天了,面前的乾糧已經只剩下兩份了,那是這兩天他無法移動身體,所以沒有吃。
那怎麼辦呢,就這樣耗著?更加不行了,耗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萬俟文淵歎了口氣,低下頭去望著自己那瘦的已經不成樣子的雙手,曾幾何時,這雙手也握緊金刀,叱吒武林,而現在,它居然幾乎連動一動都不能夠了。
沒有辦法啊,萬俟文淵心道:「強行運氣吧,每一次衝擊一條經脈,多試幾次好了。」
迅運起全身真氣,在下一次痛楚還沒有到來之前,真氣向一處經脈撞去。
萬俟文淵渾身一顫,昏了過去,但是軀體上劇烈的痙攣立刻將他喚醒了過來。
沒有成功,萬俟文淵什麼也沒有多想,繼續運氣,撞擊經脈。
三次,整整三次,他才將那處經脈撞開,經脈被撞開那一瞬間的劇痛,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夠活下去。
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痛昏過去。
事實上,他的神經已經被鍛煉的相當強悍了,如今經脈一通,更是極大地強化了那一塊的神經,因此才能夠不昏過去。
有了效果就要繼續,萬俟文淵默默運起真氣,開始了他人生中**上的痛苦到達極致的一段歷程。
從來沒有想到過,**上的痛可以這麼劇烈,沒有經歷這種痛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在那邊故作深沉,說什麼「精神上的痛楚遠比**上的痛楚來的強烈」的。
可惜,只有萬俟文淵一個人知道這一點。
到得最後,如果不是心中那個翠衣女子的身影在鼓勵著他,他可能早就放棄了吧。
可是,伊人現在尚好嗎,是否已經香魂渺渺了呢?
萬俟文淵不敢想像這些,他只是運足所有真氣,狠狠地第七次撞向那最後一處經脈。
只覺頭腦一陣眩暈,眼前金星四冒,身體猶如被撕裂似的,找不到手在哪,腳在哪,沒有任何除了痛楚以外的感覺,只是,那處經脈源源不斷通過的真氣卻向他昭示著,他練成了。
練成了嗎?他木然地問自己。
的確是練成了,沒想到啊,自己居然有這麼一天,能夠練成第七成的截脈搜魂手。
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女子。
萬俟文淵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上的疼痛已經無所謂了,那些算什麼呢,和自己成功的喜悅相比?
萬俟文淵伸了伸手,居然奇跡般地現,自己能夠自由移動,這和前幾成功成的情景完全不一樣啊?
前幾成,只是一味地忍耐疼痛,而只有步入第七成,才能夠鍛煉神經,鍛煉經脈,加強恢復度。
萬俟文淵動了動好久沒動過的雙腳,只覺那兩隻腳彷彿不屬於自己了。
苦笑一聲,伸手捏了捏腳,他慢慢走下地來,拿起最後兩塊乾糧,三兩口吃掉,喝了幾口水,就向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除了雙手雙腳極度不能協調外,更要命的是那無邊的痛楚。
走到門口了,他忽然呆了一呆,因為他看到,自己伸出去準備推門的手上,除了血以外,還是血,摸在門上,門上便沾了一個染血的纖細的手印。
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會被別人當作惡魔吧?
萬俟文淵挪到水缸旁邊,大水缸裡面還有半缸水,兩個多月了,水已經有不止一點點異味了。
萬俟文淵卻不管這個,用力舀起一瓢水,從腦袋上便澆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水澆在身上,他只覺渾身激泠泠打了個長長的冷戰,然後水順著身體向下流去。
但是,那種水流過身體的感覺,真的好美妙,他從來都沒有如此強烈地渴望水流的觸感。
恢復了一點力氣了,他三兩下脫去已經不成樣子的衣服,拿過一隻水桶,舀了一桶水便從頭頂澆了下去。
爽!
又是一桶。
還是那個字,爽!
萬俟文淵扔下桶,擦乾身上的水珠,胡亂拿了一身衣服穿上,就向門口走去。
手觸到門那一瞬間,他猶豫了一下——迎接他的,會不會是軒轅世家憤怒的人群呢?
然而,只是猶豫了一下,他用力打開了門。
美好的陽光傾瀉而入,他一下子幾乎睜不開眼睛了,趕緊伸出手來擋住那強烈的太陽光。
過了一會兒,他才逐漸適應過來,移去手掌,便看到那張曾經清麗然而現在卻憔悴無比的嬌靨來。
小三哽咽著道:「公子,你終於還是練成了。」
萬俟文淵只覺心中一陣酸楚,又是一陣感動,身子一晃,幾乎摔倒在地。
小三見狀大驚,趕緊扶住了他。
萬俟文淵歎道:「傻孩子,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小三隻是嗚咽著,道:「公子,你還說我,你是沒有看到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啊。」
萬俟文淵露出一個微笑,道:「我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的,以前又不是沒練過這功夫。」練過倒是練過,可是卻沒有瘦成這個樣子,他在瞎說了。
小三在他出來的那一刻幾乎都認不出他了,如果不是知道從這間屋子走出來的絕對是他的話,小三絕對不敢確定這就是萬俟文淵。
萬俟文淵想要自己站穩身子,卻不能夠,只得讓小三扶著他,問道:「她怎麼樣了?」
小三雖然明知道萬俟文淵心中只有一個「她」,可還是感到一陣酸酸的感覺,道:「師姐這些天都還好,這兩天我一直呆在這裡等你,所以這兩天情況怎麼樣倒不清楚,但是如果有事的話應該會有人來通知我的。」
萬俟文淵看看太陽,道:「現在正當午時,離最後時限還有六個時辰,照我估計,她是絕對不可能堅持過這六十天的,可能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那只白色的小鳥兒一聲長啼,飛了進來,停在小三肩膀上,不住地跳著,彷彿非常焦急似的。
萬俟文淵歎口氣,道:「該來的終於來了,幸好我已經練成了,小三,帶我一起過去吧。」
小三點點頭,用手扶好了萬俟文淵,向軒轅山莊趕去。
軒轅小姐仍然是前兩次那個姿勢,只是看上去更瘦了,皮膚彷彿是透明的一般,顯得雙目更大了。
所不同的,是這次房間內並不只是那個丫鬟,而是有好多人。
一個六十來歲滿臉威嚴的老頭子,一個四十多歲徐娘未老雙目通紅的中年婦人,一個一身灰衣面色蒼白的中年婦人,兩個英氣勃勃的青年,三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十來個面色凝重身穿軒轅世家武士裝的男子,以及四五個丫鬟,其中有一個就是自己前兩次來看到的那個。
小三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道:「他出關了。」
眾人的眼光,一起投了過來,當然不是看小三,而是看小三扶著的萬俟文淵。
隨後,這目光都變了樣,由期待變成了疑惑。
灰衣婦人皺皺眉頭,問道:「他是萬俟文淵嗎?」
其餘人也都點點頭,表示自己有著相同的疑問。
小三低聲道:「兩個月將截脈搜魂手由第五成練到第七成,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雙目通紅的中年婦人望向那老頭子,說道:「莊主——」
老頭子,也就是軒轅莊主軒轅秋雲冷冷的道:「我不管他是不是萬俟文淵,只要能治好我女兒就行。」
說罷,,讓開了一點兒向後退了一步。
所有的人見狀,都向旁側退了幾步,登時空出一條道來。
小三扶著因為趕了這麼久路幾乎站立不穩的萬俟文淵緩緩走到床邊。
萬俟文淵坐在床邊,微微喘了口氣,示意小三退後一點,然後深吸一口氣,一指點向軒轅葉雪印堂大穴。
所有人都驚呼一聲,幾個武士甚至撲了上來,軒轅秋雲冷著臉將他們攔住,靜靜地看著萬俟文淵的舉動。
軒轅葉雪印堂中指,居然沒事。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萬俟文淵隨後伸出手掌來,在她頭頂摩莎了一遍,驀地咳了一下,鮮血染紅了錦被,手卻沒有一絲顫抖,繼續摩莎著。
一直摩莎到第三遍,他才停下手來,長長喘了一口氣,伸手向她左胸摸去。
雙目通紅的中年婦人面露怒色,想要說什麼,卻被軒轅秋雲攔住了。
萬俟文淵停手在她心臟部位,然後閉上雙目,手微微顫抖著。
過了約莫一株香的時間,萬俟文淵又噴了一口鮮血,收回了手掌——那手掌,骨瘦如柴。
萬俟文淵站起身來,面上是疲倦遮掩不住的喜悅。
剛剛站起來,就向前倒了下去。
小三連忙扶住了他,問道:「怎麼樣了?」
萬俟文淵吸了一口氣,吃力地道:「只要我再來治療三次,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一名英氣勃勃的青年卻已經按捺不住,喝道:「你不會一次給她治好啊,幹嗎非得三次呢?」
萬俟文淵卻連理會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大口喘著氣。
小三卻狠狠瞪了那青年一眼,道:「他現在累死了,我師姐怎麼辦,你來救嗎?」
青年立刻啞口無言。
另外那個青年望向萬俟文淵的目光中,卻分明含著一絲嫉妒。
軒轅秋雲道:「葉雨,你讓他就住在莊內吧,也方便給雪兒療傷。」望了望已經不成人形的萬俟文淵,軒轅秋雲目光中有著一絲不忍。
萬俟文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小三還以為他願意呢,拉著他向外走去。
剛才被小三反駁那青年卻不滿地道:「師伯,你看師妹他居然向著外人。」
軒轅秋雲卻冷冷盯了他一眼,道:「莫非你覺得葉雨說的不對嗎?截脈搜魂手是什麼功夫,兩個月練到第七成,哼哼,後生可畏啊!」
軒轅秋雲一說話,那青年可不敢再廢話了,乖乖閉上了嘴巴。
軒轅秋雲目光卻轉向那一堆武士,問道:「十九,你以前見過那萬俟文淵,感覺怎麼樣?」
軒轅十九上前一步道:「我覺得他不像是喜歡玩弄陰謀詭計的人,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就玩弄了一個陰謀詭計,打傷了小姐,有點不明白。」
軒轅秋雲點點頭,道:「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回去好了。師妹,你和我來一下。」
灰衣婦人點點頭,跟著軒轅秋雲出去了。
其他的人也四散走開了,除了剛才那青年怔怔地瞧了軒轅葉雪好久,才轉身離去。
萬俟文淵就那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感受著軀體上傳來的疼痛之感——剛才一陣運用真氣,身體又出血了,等到了這間屋子時,全身上下已經是血淋淋的了。
那種疼痛,彷彿已經變成了一種極為普通的正常的感覺似的,就如同嗅覺,視覺,聽覺一般普通。
萬俟文淵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身體內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鮮血。
小三看到他全身上下忽然冒出的鮮血來,幾乎嚇傻了,連忙出去提了一桶水回來,拿過一隻大毛巾,給他仔細擦拭著。
一桶水很快就變成紅色的了,小三遞過毛巾給萬俟文淵,讓他自己擦下身和腿部,轉身走了出去。
萬俟文淵吃力地移動著毛巾,好容易才完成了這個平時看起來簡單無比的動作,穿上小三剛才拿給他的衣服,便軟倒在床上,不動了。
隔了一小會兒,小三進來了,收拾了那只木桶和那些髒衣服,然後做到了他身邊。
小三盯著他幾乎不似人形的面孔,心中一陣酸楚,不僅為了萬俟文淵,也為了自己。
小三輕輕說道:「真不知道這兩個月來,你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唉,如果你是為了我這樣,我就是即刻就死,也已經滿足了。」
萬俟文淵一聲不吭,彷彿沒聽到似的。
小三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卻聽到了他均勻的鼾聲。
小三再也忍耐不住,淚水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滴在他消瘦的臉上,很快滾落了下去,又沾濕了枕巾。
小三忙拿過毛巾,仔細給他拭乾了臉,退後一步,坐在旁邊那椅子上。
了一會呆,小三正要站起來,忽然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小三一愣,敲門聲已經響了起來。
小三道:「進來吧,門沒有關。」連忙用毛巾擦乾了眼淚。
灰衣婦人一臉平靜地進來了,倒是她肩膀上的小鳥兒唧唧喳喳叫個不停。
小三低下了頭,道:「師傅。」
灰衣婦人一臉疼愛地看著她,說道:「雨兒,你們師姐妹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心裡想什麼,我很清楚,你一定要懂得取捨啊,什麼東西是不應該去追求的,我想你應該很明白。」
小三低聲道:「師傅,已經遲了,我,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灰衣婦人愛撫地摸著她憔悴的小臉,歎道:「剛才你師伯讓我提醒提醒你,他可是萬俟世家的人啊,雖然說是被趕出來了,但他身上,流的還是萬俟世家的血,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啊。」
小三不滿地道:「我就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的,萬俟世家放棄了他,我們可以讓他加入我們這邊啊,他功夫那麼好,人又聰明。」
灰衣婦人搖搖頭,道:「你不明白的,幾代人的仇恨積累到一起,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快要爆的時間了。軒轅世家的人永遠無法和萬俟世家的人有任何瓜葛,除了仇恨。」
小三咬緊了嘴唇,低下頭去。
灰衣婦人又是一聲低歎,道:「雨兒,你好自為之吧,雖然你追求自己的幸福並沒有錯,但是也要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值得的,別忘了,他喜歡的可是你師姐。」
說罷,轉身走出門去。
小三剛才堅強的面具立刻化為烏有,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萬俟文淵一直睡了七八個時辰才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床邊打盹兒的小三,知道她肯定是一直守著自己,太累了才會睡著的,心中一陣感動,伸出手去,在她雪白的小臉上緩緩撫摸著。
小三卻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嘴巴輕輕動了動,呢喃道:「公子,你,你別走啊,小三是不會離開你的。」
萬俟文淵呆了一呆,想到小三默默為自己做的一切,但是自己,唉,他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
情之一字,當真誤人不淺,就連萬俟文淵這種人物也逃脫不了。
門外,有人在猛烈地敲著門,小三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卻看到萬俟文淵的手正從自己臉上收回去,大羞,半嗔半喜地瞟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去開門。
門開了,是那個催促萬俟文淵給軒轅葉雪治傷的青年。
小三呆了一下,問道:「白師兄,你,有什麼事嗎?」
白師兄道:「那個,萬俟文淵醒了沒有啊,趕緊給小姐治傷吧,大家都很著急呢。」
小三回頭望向萬俟文淵,卻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疲憊之色,想了想,道:「他自從回來就昏睡過去了,剛才醒過來,等他吃點東西再過去吧。」
白師兄面露不愉之色,但是當他看到萬俟文淵那形銷骨立的樣子時,也實在不好說什麼了,只得點點頭,道:「那我讓廚房給送些吃的來。」說罷,轉身離去。
小三關上門,扶著萬俟文淵從床上下來,道:「白師兄為人很不錯,就是脾氣大了點,性格有些急躁。」
萬俟文淵點點頭,道:「我看出來了。」
小三覺得扶著他的手明顯比昨天省力了許多,問道:「公子,你的情況現在怎麼樣,能堅持下去嗎,我覺得你這一覺睡醒彷彿好了許多似的。」
萬俟文淵道:「這截脈搜魂手本來就不是可以成的武功,因為對肌體損傷太大,必須有足夠的時間來恢復,可是,軒轅姑娘的傷勢不等人啊,我強自練功,對身體損傷太大了,好在終於練成了,恢復起來會比較快吧。放心好了,每天治療一次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小三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如果你再像昨天一樣又流了一身的鮮血,我寧願你休息一天再治。」
萬俟文淵歎道:「我何嘗不想休息,只是這治療必須緊密,否則人體經脈說不定會出現什麼奇怪的變化,那就麻煩了。」
小三沉默不語。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幾份點心和一點湯,萬俟文淵和小三隨便吃了點,便又過去給軒轅葉雪治傷了。
這一次那十來個武士沒有出現,軒轅秋雲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不過萬俟文淵顯然不在乎這個,他旁若無人地走到床邊,開始療傷,仍然是和昨天一樣的動作,所不同的是,今天並沒有吐血。
看來,睡了那麼長時間,他的身體恢復了不少。
完了以後,萬俟文淵站起身來,道:「明天再來一次,她就可以醒過來了,後天最後一次,她就能完全恢復了。」身子晃了一晃,但是他還是站住了。
白師兄猶豫了一下,上前道:「我看萬俟公子似乎尚有餘力,不止可否……」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小三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公子,你行嗎?」
萬俟文淵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啊,我甚至想一次就治好,可是,能力所限,還辦不到而已。」
灰衣婦人道:「我相信你盡力了。」顯然她說這話是由於小三的緣故。
萬俟文淵道:「多謝。」
小三扶著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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