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公子哥兒,硬是要在這鬧市中縱馬疾馳,結果眼看就要撞上一個來不及躲開的小叫化子了。
秦堪和小雪都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可是,卻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一個身形高大,渾身肌肉達的中年乞丐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用一隻竹棍挑在小乞丐腰上,輕輕把他撥到了一旁,公子哥兒的馬和他擦身而過。
秦堪和小雪對望一眼,秦堪一口喝光杯中的茶,道:「店家,來結帳。」
店伙過來道:「公子,一共是五十文錢。」
秦堪遞了一小塊差不多的銀子給他,拉著小雪就向樓下快步走去。
到得樓下,現事情已經鬧大了,那個公子哥兒的跟班兒硬是說中年乞丐擋了他們公子的路,要教訓教訓他,那個公子哥兒也一臉蠻橫不講理的樣子看著他的奴才們找中年乞丐麻煩。
中年乞丐實在不想和這種人多有口舌糾紛,但是卻更加受不了他們那種囂張的氣焰,道:「我給你們公子道歉總行了吧,公子,實在對不起,不應該為了救這個小孩子而擋您的路,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這個可憐的叫化子吧。」
說完,拉了那小乞丐就走。
他這番話聽起來是給人道歉的,可是暗裡卻冷嘲熱諷,譏刺那公子草菅人命,幾乎撞死小孩子的行徑。
公子哥兒臉都氣白了,怒道:「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你們幾個,給我打!」
那幾個狗腿子一聽主人話了,哪裡還會客氣,挽起袖子手拿鐵尺,短棍等凶器就想上前打人。
可是他們實在是太弱了,在一個功力高強的武林高手看來。
而那中年乞丐,恰好就是一個這樣的武林高手,他看到狗腿子們叫囂著毫無章法地衝了上來,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就憑他們這種身手,居然也在鄭州耀武揚威,實在是奇怪了,莫非鄭州真的無人至此?」
雖然這麼想,但是這幾個傢伙卻還得料理,中年乞丐順手躲過一隻鐵尺,左敲右打,不一會兒便把四個狗腿子全部打倒在地,站不起身來。
公子哥兒有點害怕了,又驚又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打我的侍衛,我要去我那做太守的叔叔那裡告你意圖刺殺我,還毆打我的侍衛,你等著瞧吧。」
說完,跳上馬背,便欲離去。
眾人一聽他要告訴太守,都有些慌了,擔心會遭池魚之殃,一哄而散。
中年乞丐不聽這話還好,一聽之下,立刻大怒,道:「原來你叔叔就是那魚肉百姓,荼毒生靈的白剝皮太守啊,你替我告訴他,最好以後本份點,如果再被我現他欺壓百姓,拼著被通緝,我也要摘了他腦袋。」
公子哥兒聽到對方居然不怕自己叔叔,還要砍自己叔叔腦袋,更加害怕了,不敢多說,回身縱馬離去。
中年乞丐冷笑一聲,回頭帶著小乞丐向一個小巷子裡面走去。
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男一女站著,對自己微笑,那男的約莫十八歲左右,臉色有點蒼白,引人注目的是眼珠子微微有點泛黃,那女的大概十六七歲吧,長的非常可愛。
中年乞丐不認識他們,走近他們時,想要從他們身邊走過。
那男的卻忽然開口,道:「不知閣下是丐幫幾袋弟子?」
中年乞丐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在下只不過身陷他鄉,衣衫襤褸而已,閣下何出此言?」
男的當然是秦堪,女的當然是小雪。
秦堪見他不肯承認,微笑道:「不知,方長老和閣下相識嗎?」
中年乞丐聽他吐出方長老一詞,面色忽變,隔了半晌,才道:「不錯,在下確實是丐幫弟子,敢問閣下怎麼知道丐幫席長老姓方?」
原來丐幫四大長老,依地位分別排下來,平時外人只知道叫他們席,次席,第三,第四長老,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姓氏,除了少數丐幫內部高層人物。
秦堪笑道:「我還知道第四長老姓婁,你們幫主是上個月繼任的,叫楊昆化。」
中年乞丐面色凝重下來,知道對方一定和丐幫有著不淺的淵源,問道:「不知,閣下何人,如何得知這些?」
秦堪道:「這個給你看看。」拿出那塊青竹令來。
中年乞丐渾身顫抖著接過這青竹令,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這才正容道:「果然是真的,方長老青竹令在此,六袋弟子袁衛聽令。」
秦堪笑道:「你不用這樣拘謹,其實我也只是想讓你幫個忙而已。」
中年乞丐袁衛肅容道:「閣下有何吩咐,只管說就是,袁衛力所能及,絕對義不容辭。」
秦堪道:「如此,請借一步說話。」
袁衛道:「兩位請跟我來。」舉步向前走去。
秦堪和小雪對望一眼,緊緊跟上。
到了一家豪宅門口,袁衛停下了腳步,上前去敲門,秦堪和小雪都有點詫異,小雪小聲說道:「丐幫的分壇不會在這裡吧?」
秦堪道:「不一定,其實這樣才更加不會惹人注意。」
小雪點點頭。
這時,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小廝模樣的人打開門,一看是袁衛,二話不說,打開大門,讓袁衛和秦堪以及小雪進去,然後關上大門。
宅中建築林木等卻弄的比較樸素,就是一般中等人家所住的樣子。
袁衛在前面道:「兩位請跟我來。」向一個大廳走去。
臨近大廳之時,就聽到廳中有好多人在小聲談論的樣子,袁衛一聲不吭,推開廳門,然後讓秦堪和小雪進來。
廳中立刻沒有人再說話,所有的人都望向那兩個讓袁衛給開門的架子大的人。
秦堪和小雪進了大廳,卻意外地看到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自己兩人,一時都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們都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同時被數十人如此注目。
袁衛道:「諸位兄弟,我來給大家介紹,這位小兄弟是方長老青竹令持有者,找大家可能會有點事。」
眾人立刻炸了馬蜂窩一般聒噪起來,大體內容就是佩服,羨慕,對對方要托他們做的事表示猜測之類。
袁衛道:「你要托我們大家做什麼事情,就說吧,他們都是這麼多年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絕對不會洩漏一點點內情的。」
秦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因為事情比較急,我有個朋友,情如兄弟,但卻被一個態度不明的女人擄走了,生死莫辨,這次就是請大家幫我查到他們的線索。」
眾人又如同炸了鍋一樣,因為,一個男的,被一個女的擄走,還要他們幫忙找線索,這事情可的確有些詭異。
秦堪繼續道:「那女人,就是唐門百花仙子,唐天葉。」
眾人全部不說話了,大廳之中靜極了。
唐天葉,大廳之中可是沒有人沒聽說過的。
袁衛問道:「大家有誰見過唐天葉沒有?」
眾人盡皆搖頭。
秦堪道:「我也形容不來,反正是一個極美的女人,大約二十歲左右吧,穿著一身素紗衣,不過她可能會換衣服,諸位只要見到一個美到極致的女人,就小心一些就可以了。」
袁衛道:「嗯,今天本來沒什麼事情,現在就是這一件事了,大家仔細去做,晚上在這兒會合。」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散去。
袁衛道:「還未請教大名。」
秦堪道:「真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說了,在下秦堪,她是薛雪,我的朋友。」
袁衛道:「秦少俠,我們約好一個見面的地方,然後我會在那裡告訴你消息,如何?」
秦堪道:「我們住在城西順福客棧,到時候你可以派一個弟子去告訴我消息,我會盡量呆在那裡等著的。」
袁衛道:「如此,那就這麼定了,相信丐幫在鄭州數百弟子還是能很快帶來一些消息的。」
秦堪道:「多多勞煩您了,那麼,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袁衛道:「我送兩位出去。」起身來送了秦堪和小雪出了大門,看著他們離開,然後才回身進了大宅子。
待得出了那大宅子,小雪問道:「你的另外一條渠道呢,說來聽聽啊!」
秦堪道:「你跟我走就是,看到有什麼吃驚的地方,可不要大驚小怪啊!」
小雪有點奇怪地道:「這兒你也不熟啊,能帶我到哪裡去呢?」
秦堪得意地道:「山人自有妙計,暫時先賣個關子。」
小雪小嘴一撅,恨恨地掐了他一把。
秦堪咧嘴大笑。
秦堪帶著小雪回到剛才那集市上,找了個角落兩人坐了下來,秦堪道:「你幫我注意人群中那種看上去腳步沉重,沒有武功但卻又耀武揚威的混混樣的人物。」
小雪奇道:「你要幹什麼啊?」
秦堪道:「佛曰,不可說,呆會告訴你,你只管干就是了。」
小雪咬著嘴唇道:「這是最後一次,你給我記著,下次敢不說,我就,我就,哼!」
說罷,不再理他,目光投向人群中。
說來奇怪,她平時不注意這種樣子的人時倒沒什麼印象,此時專心去尋找,倒真的現了不少。
東有一個,穿著家丁服裝,但卻彷彿自己是個大老爺似的,這邊瞅瞅,那邊瞧瞧,看上什麼好東西就放到懷裡去,攤主也不敢多說,還得陪著笑臉。
西那個卻衣著普通,只是頭上戴了一頂西瓜帽兒,太陽穴上帖了一隻膏藥,手裡拿著一把扇子,隨意地善著,過路的人就像看到了瘟神一般紛紛閃開,而這廝的眼珠子卻一直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注意什麼。
旁邊一個長相秀美的大家小姐模樣的姑娘在幾個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丫鬟陪同下從他旁邊走過,這傢伙的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盯著那小姐胸口不放,只是卻不敢上前搭訕,大概是怕人家身後那幾個丫鬟吧。
那小姐走過去好久,他才回過頭來,繼續四處張望。
小雪看的好笑,幾乎笑出聲來。
不料那傢伙卻一下子看到了小雪,眼睛立刻看直了,忖道:「鄭州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啊,待我上去打聽一下來路,嘿嘿,說不定,今晚有的樂和了。」
想到這裡,身受摸了模帽子,把帽子扶扶正,然後整整衣服,乾咳一聲,向小雪走來。
小雪看到他向自己走來,有點吃驚,忙拉了拉秦堪衣角,小聲道:「有那麼一個傢伙揍過來了啊!」
秦堪回頭,便看到了那傢伙一雙色瞇瞇的眼睛,他心裡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有點厭惡,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緊緊盯著他,看他如何說。
那傢伙一晃一晃地走過來,涎著臉道:「這位小姑娘,長的可真水靈啊,請問仙鄉何處,可曾出嫁啊?」
小雪心中登時升起一種厭惡之感,但卻不知道秦堪有何用意,望向秦堪。
秦堪咳了一聲,道:「這是舍妹,我們是鄉下來的,不知這位兄台有何見教啊?」兩人由於經常在外面走動,因此穿的都是比較普通的衣服,看上去倒真的有幾分像鄉下人。
那傢伙一聽是鄉下來的,登時有了精神,腦袋也抬起來了,用下巴對著兩人,得意地道:「大爺我姓馮名三,在這鄭州也有小小勢力,豐厚家產,如今看上你妹子了,哈哈,這是你們天大的造化,你們住在哪裡啊,待我呆會送聘禮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
小雪白了他一眼,罵道:「白癡。」氣鼓鼓地別過頭,看秦堪怎麼辦。
秦堪冷笑一聲,道:「打我妹子的主意,哼,還要看你有多少份量才行。」
馮三不屑地道:「你小子想幹嗎,打架嗎,大爺我奉陪。」
說罷,伸出拳頭,比劃了一下。
秦堪忍住心中的笑,裝作很憤怒的樣子道:「就是要和你比劃比劃,居然敢打我妹子的主意,看我不踢懶你的頭。」
馮三原是囂張慣了的,哪裡忍受的了他這種話,大喊一聲,狠狠一拳搗了過來,居然是一招黑虎掏心,看起來氣勢十足,不過勁道實在沒有幾分。
秦堪冷笑一聲,伸手捉住了他拳頭,微微用力一捏。
馮三隻覺得一股大力加在自己拳頭上,痛如骨裂,不由大喊出聲:「大俠,大英雄,我,我,小人一時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俠,大俠饒命啊!!」
小雪哼道:「看你還敢對我出言無理,叫你吃點苦頭。」
秦堪道:「你不是冒犯了我,而是冒犯了舍妹,還不向她賠罪。」
馮三哀求道:「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吧,都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下次一定不敢了,哎喲,好痛啊!」
小雪看他可憐,道:「那就放過你吧,哼,以後可別再讓我們看到你在為非作歹,欺負人。」
秦堪鬆開手,馮三一邊吸著冷氣打量著自己已經腫了的手掌,一邊道:「馮三記住兩位了,咱們走著瞧好了。」
秦堪臉色一邊,作勢要上前,馮三見狀,轉身就跑,唯恐爹娘少生了一隻腳,一邊跑嘴巴裡還嘟嘟囔囔。
路人圍觀路人一開始見秦堪他們被馮三欺負,都是敢怒不敢言,到後來見秦堪制住馮三時,卻並沒有替他們高興,而是目露憂色,等到馮三跑掉以後,路人紛紛歎氣離開。
小雪心中奇怪,攔住一個中年婦女問道:「這位大姐,請問大家為什麼都歎氣啊?」
中年婦女道:「哎,你還不知道你們惹到的是什麼人吧,他是本地一個有名的無賴潑皮,現在肯定是去找其他潑皮了,他們在這裡勢力非常大呢,你們,哎,你們兄妹倆還是趁著他們沒有來,趕緊逃跑吧。」
小雪回頭望向秦堪,看他有什麼打算。
秦堪笑道:「我就是找他們呢,讓他把那些潑皮一起找來吧。」
一屁股坐了下來,道:「小雪,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他們吧。」
中年婦女歎了口氣,走掉了,其他人也很快走了個一乾二淨,看來那潑皮馮三還真的勢力不小。
小雪奇道:「等他們做什麼啊,我們還得去尋找鐵大哥呢。」
秦堪道:「你等著看好了,我自有打算。」
小雪雖然奇怪,但是還是比較信任秦堪,所以也不多說,逕自蹲在他身邊,靜待來人。
約莫一頓飯功夫,街道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叫罵聲,秦堪抬頭一看,只見馮三帶著約莫三十來號人,手持棍棒,衝了過來。
秦堪嘴角露出一絲有點殘酷的微笑,伸手握住了劍柄。
小雪靜靜地看著,她倒想知道秦堪為什麼要這麼做——顯然,秦堪一開始讓她站在這裡就是一個圈套,讓馮三那種人來鑽地圈套。
馮三帶著一夥人走近了,看到秦堪仍然在那裡,怒道:「小子,你居然還敢呆在這裡,看來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兄弟們,就是這小子,功夫彷彿不錯,但是我們人多勢重,想來也不會輸給他,大家上啊,打斷男的腿,女的搶回去大家樂和樂和。」
眾人看到小雪的姿容,骨頭都酥了,一聲喊,一齊衝了上來。
倘若秦堪是一名彪形大漢的話,或許他們還會考慮一下,再決定是不是衝上來,但是秦堪是一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病書生,大家都以為是馮三自己太虛了,所以才被這瘦書生所制,自己方面這麼多人,當然不怕了,而且美色當前,人人都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秦堪冷笑一聲,等到最前面一人衝到他身前五尺時,腳步輕移,人已經閃了出去。
只聽得乒乒乓乓之聲響起,當前幾人的穴道已經被他劍柄撞中,全部委頓在地。
而秦堪已經衝到人群中去,左撞右踢,一陣亂打,登時右倒下了三四人,原來這群潑皮雖然個個都會那麼一兩手,但是和秦堪相比,卻差的太遠,而且他們衝上來時毫無章法,當然被秦堪所乘,倘然秦堪是被他們一夥人圍在當中,無論武功有多高,也不可能毫無傷就打到十來個人。
眾人見自己夥伴被打倒,一邊暗中高興少了一個人和自己搶美人,一邊繼續向上衝去。
秦堪見狀,手中劍柄舞成一團銀光,在人群中捲來捲去,同時腳下也不閒著,抽空就一腳踢翻一人,如此不過盞茶功夫,來的人已經只有馮三一個人站在那裡,其餘人都呻吟著或坐或躺,總之沒有一個站著的。
秦堪冷笑道:「剛才放過你,想不到你居然勾結朋黨來找我麻煩,看來留你不得。」面色一沉,長劍刷的出鞘,寒氣登時瀰漫開來。
馮三相隔九尺以上,彷彿仍然感覺到那劍身上的涼意,登時哆嗦起來,顫抖地道:「英雄,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小人吧。」
秦堪道:「你這傢伙出爾反爾,實在饒你不得,倘若我是一個普通小百姓,早就被你們打的不知成什麼樣了。」
長劍一顫,已經架在了馮三脖子上。
馮三隻覺得頸上冷徹心肺,接著微微的痛感就傳了過來,還以為對方真的要殺掉自己,不由殺豬般嚎叫起來。
小雪看的好笑,但又以為秦堪真的要殺他,拉了拉秦堪,道:「就饒了他吧,看他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
秦堪道:「我自由道理,小雪,你先看著好了。」
小雪嗯了一聲,退後兩步,靜觀其變。
馮三眼看有點希望了,秦堪卻又讓小雪退開,又大聲喊叫起來,聲音難聽之極。
驀地,一人陰惻惻地道:「馮三,你大呼小叫的,本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馮三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不敢再喊,臉上卻充滿了希望。
秦堪向生處望去,問道:「哪位朋友說話,還請出來一見。」
其實他早就現那邊有人潛伏著,只是懶得說出來而已。
一個身穿藍色長袍之人從一條小巷子裡面轉了出來,只見這人眉目之間,依稀和馮三有著幾分相像,只是卻比馮三多了那麼一種「頭兒」的氣質,看上去順眼多了。
秦堪道:「請教,閣下是哪位,為什麼多管閒事?」
藍袍人道:「你劍下所制之人,乃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你還說我是多管閒事嗎?」
秦堪冷笑道:「閣下兄弟為何和我生衝突,想必你也一清二楚了,不知閣下是否準備偏袒自家人,合夥欺負外地人呢?」
藍袍人目光閃動,道:「閣下是否欺人太甚,我弟弟被你捉著,我還能怎麼樣欺負你,看閣下武功如此之高,想來不會和街頭小混混一般見識,如此做作,想來必有用意,不如說出來聽聽如何?」
秦堪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道:「閣下果然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猜透了我想幹什麼,那麼,我們是否換個地方呢,還是就呆在這裡?」
藍袍人拱手道:「當然是換個地方了,這裡人多眼雜嘴巴也雜,說不定會壞了閣下的大事,請隨我來。」
嘴裡這麼說,腳下卻並不移動。
秦堪在江湖中混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微微一笑,長劍入鞘,馮三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還嘟囔著「嚇死我了」
秦堪縱身躍進倒下一地的人群中,長劍連翹抖動不已,不一會兒,已經解了眾人被點的穴道。
一堆混混昏頭漲腦地從地上爬起來,話都不敢大聲說,只是小聲議論著:「這小子年紀輕輕,武功好厲害啊,我看那盛遠鏢局總鏢頭也不過如此」「盛遠總鏢頭算什麼,我看啊,他敵不過這少年三招兩式」「哎呀,今天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點穴了,並且我自己還親身感受了一下,我一定要向這少年求教,爭取自己也學會點穴。」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藍袍人冷哼一聲,道:「都別多說了,帶這位大俠去走馬台。」
眾人彷彿很怕那藍袍人似的,見他好像有點不高興,都不敢多說話了,當下撿起自己的傢伙,向南邊走去。
藍袍人對秦堪道:「兩位請,那走馬台不遠,很快就到了。」
秦堪道:「多多拜託閣下了,還請帶路。」
藍袍人跟在眾人後面,還不忘狠狠地瞪馮三一眼。
馮三嘿嘿地笑著,跟在他哥哥後面。
秦堪拉起小雪,道:「我們跟著他們走吧。」
小雪驚奇地望著他,道:「莫非,這就是你所說的另外一條渠道?」
秦堪微笑道:「沒有在社會最底層生活過的人,永遠無法瞭解,社會上還會有這麼一群人所組成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團伙,他們的消息之靈通,幾乎是所有名門世家所無法比擬的。」
小雪緊緊跟著他,兩人跟著馮三他們走去。
走馬台果然不遠,大概離他們打架那裡有兩里左右,乃是一個青石所砌成的露天平台,光滑非常,約有十來丈方圓,周圍全是民居。
這走馬台乃是前朝某富商為了自己愛子練習騎馬而請人建造的,只是當時和這青石檯子一起建造的好多建築圍欄等早就破爛不堪,為人拆掉了,只有這青石檯子留了下來,被這幫小混混當作了聚會的場所。
藍袍人到的檯子上,對幾個小頭兒模樣的小混混吩咐下去,小混混頭點點頭,回身吆喝起來:「你,你,還有你們幾個,和我去東邊看著,別讓外人闖進來。」
三十多個小混混很快就分散到四周去了。
藍袍人盤膝坐在青石上,對秦堪道:「閣下如果不嫌棄,請坐下講話。」
秦堪微微一笑,依樣畫葫蘆,盤膝坐了下來。
藍袍人臉上露出欣賞之色。
小雪卻怎麼也不會盤膝坐,秦堪從旁邊拉了一塊大青磚放到她身後,讓她坐下。
藍袍人道:「在下馮大,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秦堪道:「小弟秦堪,這番確實是有事想托諸位幫忙,所以才搞了那麼一場事,馮兄休要見怪。」
一聲馮兄,登時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馮大呵呵笑道:「當然不會,秦兄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他日必定不可限量,不知道我馮大有什麼事可以幫的上忙?」
秦堪雖然出身在大世家,但是小時候便只是和普通人的子女呆在一起,等到十五歲以後,更是流離失所,流浪江湖,當然最瞭解這種混混頭兒一般還是比較講義氣的,只是出身低微,最怕別人看不起自己,此時秦堪和他稱兄道弟,正是合了他胃口。
秦堪道:「我也不說那許多客套話了,其實小弟此番來,就是想請馮兄幫忙找兩個人。」
接著說出了鐵成鋒和唐天葉的相貌特徵,當馮大問那女子是誰之時,秦堪嘴角吐出幾個字來:「百花仙子唐天葉。」
馮大立時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想來他也聽說過百花仙子的名頭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