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蓮滿意地點了點頭,鬆開兩手,然後拔下他玉枕穴上的銀針。
鐵成鋒便忽然閉上了眼睛,直直躺倒了下去。
冷雪蓮看著他躺下去以後,收拾了那只碗,然後坐在鐵成鋒身旁,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低聲喃喃地道:「鐵大哥,是你們逼我這麼做的,你別怪我。」
鐵成鋒一無所覺,靜靜地躺著。
冷雪蓮呆呆的望著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拉過被子蓋著他身子,回頭喊道:「師妹,你可以進來了。」
對於司馬紫茜的性格,她非常瞭解,知道司馬紫茜為了鐵成鋒的安危不會貿然進洞觀看她如何療毒的。
她的料想是正確的,司馬紫茜在洞外度過了彷彿幾十年似的幾個時辰,硬是沒有進洞看上一看,直到天黑了,她生了一堆火,仍然在外面等著,知道冷雪蓮讓她進去,她才飛快的跑進去,查看兩個人的情況。
洞內,一燈如豆,冷雪蓮面色蒼白地坐在床邊,雙眸顯得更大了,正在給躺在床上的鐵成鋒蓋緊被子。
司馬紫茜見狀,急道:「師姐,鐵大哥他中毒沒有,怎麼會躺著呢?你給他治好了嗎?」
冷雪蓮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只望的她面紅耳赤,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師姐幹嗎這樣看著人家?」
冷雪蓮笑道:「鐵大哥所中的毒已經被我解了,當然沒事了,不過我看你倒有事才對。」
司馬紫茜奇道:「我,我有什麼事啊?」
冷雪蓮微笑不語。
司馬紫茜不再理她,逕自過去搭鐵成鋒的脈搏。
手指乍一放上就感覺鐵成鋒體內彷彿多了一股奇怪的力量,雖然很微弱,但是卻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覺到。
司馬紫茜心中有點疑惑,但一時也沒有想到許多,還以為是鐵成鋒以前無意中吸收漂塵子內丹所致。
回頭問道:「鐵大哥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啊?」
冷雪蓮道:「他只是所中的毒剛解,精神比較差一點,因此在休息,呆會就會好的。」
司馬紫茜點點頭,乖乖地坐在床邊,說道:「我就這樣等著鐵大哥醒過來好了。」
冷雪蓮明眸中有異色一閃而逝。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鐵成鋒才睜開眼睛。
司馬紫茜關切地問道:「鐵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鐵成鋒試著運氣一周天,覺得沒有什麼異樣,說道:「感覺很好,沒有什麼異常。」
說罷,對冷雪蓮說道:「剛才你給我說話時我不知怎麼的就非常困,然後就睡著了,累壞你了吧?」
看著冷雪蓮略顯憔悴的眸子。
冷雪蓮笑笑,說道:「幹嗎這麼見外呢,不過是幫鐵大哥一個小忙而已,我調息一下就好了。」
三個人坐著隨便談了談,鐵成鋒見司馬紫茜的精神十分不好,知道她現在沒有功力,不同於練武之人,一直守在外面,肯定累了,於是說道:「我看你們都累了,不如早點安歇吧。」
話一出口,三人一齊無語,因為這麼大個山洞,一張小床,怎麼睡是一個大問題。
鐵成鋒笑笑,說道:「我躺在椅子上好了。」
站起身來,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兩女望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一起睡在了床上。
這一夜,三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鐵成鋒醒過來,準備出去練練氣,只是他剛站起來時,卻現床上只有司馬紫茜一個人和衣躺著,冷雪蓮卻不見了。
鐵成鋒吃了一驚,連忙叫司馬紫茜。
司馬紫茜醒過來,揉揉眼睛,問道:「師姐呢?」
鐵成鋒苦笑道:「我叫你起來正想問這個問題,你們倆一起睡的,莫非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司馬紫茜道:「我很晚才睡著,直到你剛才叫我才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啊,師姐會去哪呢?」
話音未落,看到旁邊小几上放著一張折起來的素紙,紙上彷彿有字。
鐵成鋒拿過一看,紙上用眉筆寫著幾個清秀的字:「君須珍重,妾已遠行!」
此外,再沒有任何其它的痕跡。
兩人對望一眼,鐵成鋒問道:「你師姐她為什麼要走呢,她說遠行,會去哪呢?」
司馬紫茜歎了口氣,說道:「傻哥哥,莫非你還沒有看出來,師姐是喜歡你的,但是她又知道了我們倆之間的事,所以才故意避開的。」
鐵成鋒呆了一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馬紫茜卻心中想道:「她是師姐,所以不願意和師妹來搶鐵大哥,只好自己黯然退出了,唉,我該怎麼辦呢,要把鐵大哥讓給師姐我是做不到的,鐵大哥也不會答應的,但是,如果我們倆一起,一起……」
想到這裡,抬頭望了鐵成鋒一眼,鐵成鋒眉宇之間還和平時一樣,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
司馬紫茜就又想道:「師姐是不會答應的,鐵大哥應該也不願意,唉,沒有辦法了,師姐,你不要怪我。」
愛情都是自私的,自古到今,莫非如此。
兩個人稍微收拾了一下,開始向山下走去。
山洞外面不遠處的一個松林中,冷雪蓮怔怔地望著兩人離去地背影,漸漸地癡了。
忽然,她甩了甩頭,拔出映日劍來,一劍斬下了一根粗粗的松枝,然後一語不,身形如鬼魅般向另外一個方向飄去。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很快下了山,在那小客棧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向北趕去。
那裡,是鐵成鋒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一程一開始倒也安穩,再沒有司馬紫茜師父的部下出現,也沒有遇到過特別的武林人物。
只是還有兩三天就要到鐵成鋒長大的那個小村子時,司馬紫茜忽然病了,一開始還只是偶爾咳嗽一下,到後來就幾乎一直在咳,而且全身無力,幾乎一直躺著。
鐵成鋒心急如火燎,但摸她額頭時並不覺得熱,相反的還覺得涼絲絲的,一時不明所以,只好找了一個大點的市鎮,去請大夫來看看。
這個鎮子在人跡稀少的陝北算是比較大的了,周圍方圓數十里地都有人居住,只因為這個鎮子附近有一條河,對於長在黃土高原的老百姓們,水是最缺的,因此也是最重要的。
大夫很快就趕過來了,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看上去很和藹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司馬紫茜手腕上,呆了一會兒,收回手去,又看看司馬紫茜面色,診斷的結果是:「寒氣內蘊,中氣不足!」
鐵成鋒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前幾天人還好好的,忽然就病倒了,我還以為是感染風寒了呢。」
大夫歎了口氣,示意他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