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本來重傷未癒,出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忽然遭受如此之重大打擊,一時之間氣血流轉不暢,登時暈了過去。
司馬紫茜卻嚇了一跳,趕緊探了一下他的脈搏,覺得脈搏雖然有點急,但是很穩定,知道沒什麼事,只是一時暈了過去,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心道:「我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嗎,怎麼會忽然暈過去呢?」
忽然意識到自己彷彿很關心他似的,連忙放開了他的手,後退了一步,心道:「我這是怎麼了,好像很擔心他似的,不過就是救了我一次嘛!」
看到鐵成鋒還是暈著,便把剛才想的東西忘掉了,伸玉指在他鼻下人中穴用力一掐,鐵成鋒長吁一口氣,醒轉了過來。
只是鐵成鋒整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雙目無神,神情呆滯,臉色慘白,一語不。
司馬紫茜駭了一跳,用手在他額頭一摸,覺得不是很燙,急道:「鐵兄,你這是怎麼了,我剛才說錯了什麼嗎?」
鐵成鋒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仍舊一語不。
司馬紫茜放大聲音在他耳邊大喊道:「喂,你聽到了沒有?」
鐵成鋒猛地打了一個冷戰,回過神來,嘴裡喃喃的道:「她騙我,她一直在騙我!」
司馬紫茜聽得莫名其妙,問道:「鐵兄,誰騙你啊,是師姐嗎?很有可能啊,師姐練的就是「魅靈**」,專門控制自己的感情,性格,行動,語言,要騙人那可是輕輕鬆鬆的事。」
鐵成鋒抬起頭來,問道:「真是』魅靈**』?」
司馬紫茜點點頭,說道:「是真的,從前我和師姐很要好的,後來師姐修煉了魅靈**,老是騙人,而且每一次都騙得人服服帖帖的,後來我就和她疏遠了。」
鐵成鋒歎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的。」短短一句話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
司馬紫茜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心中十分擔心,說道:「鐵兄,你要是難過,就想辦法洩一下吧,不要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啊。過去的就忘了它吧,別讓本來不屬於你的東西對你現在產生影響。」
她也看出來鐵成鋒和冷雪蓮兩人之間關係非淺。
鐵成鋒點點頭,苦笑道:「怎麼可能輕易就忘掉呢?姑娘可能沒有經歷過,不明白這些,以後你就會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
司馬紫茜點點頭,嗯了一聲,忽然看到鐵成鋒的傷口還沒有洗,忙道:「鐵兄,我幫你洗傷口啊。」
鐵成鋒待要拒絕,又覺得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加上身子被她點了穴道,還不能自由移動,只好點點頭,說道:「有勞姑娘。」
司馬紫茜細心地用毛巾擦著他傷口上的血跡,然後給敷上金創藥,包好傷口。
弄完以後,微微一笑,說道:「這可是本門最好的金創藥,復原會很快的。」
說完,又看向鐵成鋒的左腿傷口。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脫下他的褲子,幫他處理傷口。
鐵成鋒還沒反應過來,司馬紫茜已經忽然出手,用一柄小匕割開他傷口附近的衣服,開始清洗傷口。
鐵成鋒問道:「我剛才昏迷時,姑娘是怎麼給我包紮的呢?」
司馬紫茜順手把剛才纏上傷口的白巾打上結,毫不在意地說道:「當然是脫下你的褲子,幫你弄的。」
鐵成鋒唯有苦笑以對。
司馬紫茜看著鐵成鋒,心想,怎樣才能讓他高興起來,忘掉師姐呢?
果然是沒有經歷過,居然有這種想法。
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對鐵成鋒說道:「你剛才說這裡不是我的房間,意思是不是說我不會彈古箏,吹笛呢?」
鐵成鋒愕然地點點頭,不知道這位大姑娘要幹什麼。
自從司馬紫茜告訴他冷雪蓮之事以後,他就覺得對司馬紫茜一點敵意也沒有了,可能是由於司馬紫茜冒著叛門的危險,也要告訴他冷雪蓮的事情,因此下意識中對她心生感激。
司馬紫茜走到那張小桌子旁邊,回頭衝他一笑,說道:「那我就彈一曲,讓你知道,這裡是不是我的房間。」
先淨了淨手,問道:「不知鐵兄喜歡聽什麼樣的曲子?」
鐵成鋒說道:「多謝姑娘,一切悉聽尊便。」
司馬紫茜抿嘴笑了一笑,俏臉充滿著無限的誘惑,說道:「那就聽一曲』人生無痕』吧。」
說罷,隨手在古箏上撥了一下,彈了起來。
箏聲響起,聲聲入耳,彷彿在講訴著一個人傳奇的一生,時而緩慢,時而急迫,箏聲響處,總是能扣人心弦。
鐵成鋒聽得如癡如醉,原因是他亦是此中高手,自能聽出曲中涵義。只覺得此曲入耳清正,彈者亦當心正才能彈出此曲。
箏聲繼續變化,越來越激越,越來越急迫,彷彿一個人的生命,事業漸漸步上高峰。
忽然一個轉折,在箏聲最激越,最急迫的時候,忽然急轉直下,又變得緩慢,從容,如同一條河在經歷了一個瀑布的喧嘩以後,開始進入平穩的水道,緩緩流淌。
鐵成鋒忽然猛地呆了一下,只覺得胸口一痛,嘴一張,一口淤血已經吐了出來。
司馬紫茜聞若未聞,繼續專心彈箏。
箏聲就這樣緩緩的,慢慢的,漸漸息了下來,如秋水,如夢,過則了無痕跡。
鐵成鋒呆呆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司馬紫茜卻在輕輕微笑著,整個人如同沐浴著一層聖潔的光輝似的,美麗卻又不可觸摸。
良久,鐵成鋒歎了一口氣,說道:「姑娘費心,成鋒明白了。」
說話時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平靜,絲毫沒有剛剛聽到冷雪蓮之事時的苦澀和哀傷,顯然,他已經不再為曾經被欺騙的事失落。
司馬紫茜輕輕說道:「不知怎麼的,我就有那麼一種感覺,你一定能聽出來這曲子的涵義,看來我是對的。」語音中卻蘊涵著一種說不出的激動,自有『知音難覓,唯我覓之『的欣喜之情。
鐵成鋒接道:「這曲子中的那個故事,真的是精彩之至,雖然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到它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遭遇和那個曲中人比起來,真的是自愧不如,所以我根本沒有在這裡傷心難過的理由,命運對我已經是夠仁慈的了。」
越覺得眼前這位姑娘的神秘:雖然一身媚功,但是卻潔身自好,周圍之人彷彿皆非正道,但她自己卻心地清正。
司馬紫茜嘴角露出一個動人的微笑,說道:「鐵兄一定很驚訝是不是,為什麼我看上去像個妖女,但是卻能夠彈出這樣的曲子?而且為什麼我要救你?」
鐵成鋒心事被說破,一張老臉有點紅,點了點頭。
司馬紫茜又是迷人的一笑,說道:「我師父教我的武功有好多,其中最厲害的是『妲妃笑,褒姒舞』據說對男人很是有效,嘻嘻,這門功夫鐵兄是見識過的。」
不理會鐵成鋒變得更紅的臉,繼續說道:「還有一門功夫,叫做『天魔一鳴』,是在彈箏或者吹笛時運上特殊內力,能夠誘人想起心中最在意的事情,讓人的思想變得脆弱,然後制人心神,迷人心智,和那魔神一笑威力差不多,只是需要用樂器作為媒介而已。」
鐵成鋒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但是那魔神一笑又是什麼功夫呢?」
司馬紫茜說道:「魔神一笑就是那天疤面人對你使的功夫,但是他內力不如你,所以被魔功反噬,身受重傷,所以才會為你所制。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鐵成鋒點點頭,不在說話。
司馬紫茜說道:「有一天,我練習妲妃笑時大概是走火入魔了,忽然覺得氣血衝撞,心神蕩漾,不能自已,就在我幾乎經脈盡毀時,忽然聽到有人彈這曲子,然後我就慢慢覺得靈台清明,心裡一片純正,然後內力全部回歸經脈,讓我過了妲妃笑練習時最凶險的一段。」
鐵成鋒剛想問一下那個彈箏的人是誰,忽然又想起司馬紫茜讓他不要打岔,硬生生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