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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章 淒涼別後兩應同(七) 文 / 紅袖青衣

    翌日一早,宮中亂作一團。原因在於,送早膳的宮女現王后娘娘雙眸緊閉,嘴角有血絲痕跡,一動不動的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面如死灰,唇白無色。嚇的宮女將手中的膳食摔扔在地,失聲的尖叫,引來站崗的侍衛。

    連琛玨在得到侍衛的通報之後,丟下一眾大臣急急就往宗廟趕去。太后聽說此事後,也是急忙趕來。

    不消半個時辰,宮中上下乃至宮外都知道皇朝的王后突然中毒,命懸一線。

    知道內幕的便道是,王后對於殘害龍脈,心生愧疚,所以畏罪自殺。

    無論謠言如何,王后中毒卻是不假。

    皇宮上下,現在是人人自危,個個靜若寒顫,小心翼翼。為何?因為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稍不注意就會撞到暴怒中的聖上。

    「你們是不是最近都太閒了?只知道王后中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中的什麼毒。孤要你們這群廢物幹嘛?嗯?」

    忍下怒氣,連琛玨沉冷著面,看著跪在他面前,全身顫抖的一群太醫。雖然不再暴喝,但是這種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更讓太醫害怕。

    跪在最前方的副院判心中恐懼不已,連連擦拭著額上不斷落下的汗珠。心中不斷抱怨太醫院的院判李長青為何還不來。

    「請聖上息怒。臣等愚昧,李太醫就快從宗廟趕來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雖然恐懼,副院判還是強壓害怕,說出下面所有太醫的心聲。

    「哼。希望如此。不然,你們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剛落下狠厲話語。便聽見張德福稟報。「聖上。李太醫來了!」

    語畢。只見李長青蒼老地身體顫巍巍地走了進來。摞起長袍。隻身跪地。「老臣最該萬死。到現在才來。請聖上恕罪。」

    聽不出情緒地聲音再度響起。「你是罪該萬死。但不是現在。」

    跪在地上地李長青心中一動。因為一路小跑過來而全身熱汗。此時盡數退去。變成了全身地冷汗。

    「是……是……」李長青叩說著。心中哀歎連連。都怪自己腳程太慢。急忙趕到宗廟時。那兒已經空空如也。門口地侍衛告訴他。聖上已經將王后接到鳳儀宮了。他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轉身又跑至鳳儀宮。但還是遲了。

    唐太后走過來。拍拍自己兒子地肩膀。溫言著說:「玨兒。現在不是指責地時候。趕快讓李太醫給綰兒施救吧。」語畢。轉頭看向跪在地上地李長青。「李太醫。快快起身。綰兒地性命要緊。」

    像是得到大赦般,李長青顫巍巍的起身簡略的回答了一聲「是」便立刻走到床前,手輕輕敷上王后的手腕。

    安靜,鳳儀宮的寢室內一片的安靜。偌大的寢殿裡擠滿了人,但是卻沒有一人出聲音,全都是緊張的望著前方。

    夏竹極力的抑制自己哭泣的聲音,只是不斷的流淚。

    綠荷雙手攪在一起不斷的拉扯,已經出現青紫的淤血痕跡。

    安婭雖是沒有表情,但是微皺的額頭,和緊繃的身體,再再的說出她的緊張。

    枚香盈,關茗依,林卿卿與太后站在一起,她們的手互相牽扯著,尤其是太后,那張高貴的容顏,溫和的容顏不復存在,滿臉寫滿了慌張與擔憂,就如一位慈母擔憂著自己的女兒。手緊緊的拽住身邊枚香盈與林卿卿的手,柔弱的林卿卿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更加拽緊了太后的手。

    紆徐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李長青緩慢的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拭去額上細密的汗水。起身走至連琛玨與太后是身前,雙手做謁,彎腰深深一鞠,「回聖上,太后,如果老臣沒有猜錯的話,王后所中之毒乃是『玄機』。」

    「玄機?」連琛玨皺眉看著眼前的蒼老太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的。玄機,老臣也是曾經在一本野史上看過,真正的實例卻從來沒有碰到。野史記載,玄機,玄兒未機。玄就玄在,此毒不會當場作,而是會在中毒者深度沉睡時開始擴散,面如死灰,唇無血絲,嘴角不斷流血。」

    李長青不敢再看連琛玨那越聽越黑的臉色,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下去。

    太后這時被蘇達攙扶著走上前一步,「李太醫,那可有什麼法子嗎?」

    李長青皺著眉,好似不知該如何去說。太后好似看出了李長青的顧慮般,開口說道:

    「有什麼話,你就儘管說吧。不必畏縮!」

    「是。」李長青又是一叩,「其實王后的毒說難解也不難解,說容易也不容易。要用生五靈脂1o克,生黑牽牛2o克,生香附子1o克,生廣木香1o克,白虎鼻翼一隻。用丑時露水兩碗煎一碗服用便可去毒。前四味藥倒也不難,主要在於這藥方中的最後一味藥,也就是藥引。純種白虎本就不多,更不要說是白虎的鼻翼了,這更是難上加難!」

    太后疑惑的出聲,「這……?白虎?那不是最兇猛的大蟲麼?」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連琛玨沉默半響,終是說出了一句。

    李長青不敢抬頭看著眼前連琛玨的面,只是忍住心中的恐懼,斷斷續續的說道:「老,老臣愚鈍,恐,恐不能想出別的法子了。而且,而且……」

    李長青而且著半天,就是沒有下文。連琛玨不耐的冷面沉聲。

    「而且什麼?」

    『撲通』李長青立刻跪在地上,「而且,而且王后的身體恐怕支撐不過四十八個時辰!」

    連琛玨的心一緊,腳下仿若站不穩般的後退幾步,四十八個時辰?這般的短暫嗎?像是想到了什麼,連琛玨轉身向寢殿外跑去。

    「聖上,你去哪裡?」太后鬆開蘇達的手,向前疾步走去,「快,攔住聖上!」

    在踏出殿門的剎那,連琛玨被左右侍衛牢牢攔住。

    「放開,你們不想要腦袋了嗎?」彷彿失去理智般,連琛玨失控的拉扯著左右侍衛。而侍衛在下一刻面露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猶豫間,連琛玨一掙,脫出侍衛的攔截。在大家以為這皇朝的年輕天子會跑出去時,下面所出的一幕,讓大家怔住。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寢宮內響起。

    連琛玨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望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威嚴高貴的面龐上,那雙和他同樣的鳳眸中盛載著心痛。是的,心痛。那是一個母親在打了自己孩子後揪心的痛。這個人便是皇朝高貴無上的女人——唐太后。

    「你要幹什麼去?是否要丟下這大片的江山,只身前往尋找藥引?」唐太后的聲音之中有著嚴厲,有著心痛,有著失望。

    連琛玨沒有出聲,低垂著的頭,洩露出他被人說中的心思。

    「她需要我!」紆徐半刻,連琛玨小聲切傷痛的說出四個字。

    太后無奈的歎息出聲,看著眼前這個值得驕傲的兒子。終究是愛了嗎?這個一直不曾對後宮認真的帝王還是逃不掉命運的擺佈嗎?終究是要陷在愛情的泥沼中了嗎?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你對綰兒的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綰兒,是我看輕了你嗎?

    「她需要你,你就對天下的百姓不管不顧了嗎?這天下的基業你也不要了嗎?玨兒啊……」嚴厲的眼神瞬間變得如水溫柔,「玨兒啊,不是只要你一人去就夠的。皇朝,如此之大,難道就沒有別人可以去了嗎?」

    連琛玨沉默,沉默,一直沉默的看著腳下光可鑒人的黑色石質地板,看著那石板上倒影出的自己蒼亂的面容。自己真的是沖昏了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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