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還不醒?」睡夢中,好似有人大聲的咆哮著,吵的我無法再安睡。
「回聖上,夫人是營養失衡,再加上身體根基很差,導致身體負荷出極限,一旦鬆懈,便會產生嗜睡的症狀。請聖上放心,夫人不日就會醒來。」抖索的聲音年老而顫抖。
我皺起了峨眉,卻眼睛不停的轉動,想努力的醒來。可是,眼皮之間就好像粘在一起,怎麼也睜不開。
「小姐……小姐……」我聽見夏竹激動的聲響,顫抖而哭泣。有冰冷的水滴掉在了我的臉上。我知道,那是夏竹為我擔心的見證。我想抬起我的手為她拭乾晶瑩的淚珠,擦掉她的傷心,告訴她,我沒有事。可是,無論我怎麼去努力,手臂始終抬不起來。拼勁全力,卻只是弄的自己氣喘吁吁。突然之間,我聽見夏竹驚喜的叫道。
「聖……聖上,夫人,夫人的手動了。」
「什麼?」只覺一陣風般,有人握緊了我的手,很緊,很緊,緊到我不自覺的皺起額頭。
「痛……」聲音嘶啞,連我自己都下了一跳。這,這是我的聲音麼?
卻讓握緊我手的主人狂喜不已。
「太醫太醫。快,快,綰兒,綰兒她說話了。」是連琛玨。我突然記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心中卻是無限的冷意,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不知是為我,還是為他。
「是,是,是。」太醫一連說了三個是,便覺手上一涼,有線扣在了我的手腕,沁冷絲滑。
不刻,太醫激動的嗓音傳來:「恭喜聖上,夫人這是要轉醒的跡象,現在請容老臣在夫人眉心處與天靈處各扎一針,便可完全醒來。」
「那還不快!」連琛玨地生音焦急而歡快。彷彿是他什麼無比珍貴地東西失而復得。
腦中一痛。忽然就覺得渾身地筋脈都舒暢了許多。我吐出一口沉悶在胸腔中多時地淤氣。疲累地感覺也隨之消失了。同樣身為醫者。我知道。多虧了剛剛地那兩針。將我渾身地經脈打通。不然。我便如活死人般永遠地沉睡著。
忽閃了幾下睫毛。我慢慢睜開了眼眸。先落入眼簾地是一張俊美妖嬈地臉龐。卻比記憶中地要消瘦許多。俊顏佈滿蒼白。疲憊。但卻掩蓋不住滿眼滿臉地欣喜之色。頭凌亂地垂於我地胸前。下顎遍佈青須。卻比往時更加地惑人眼球。明黃刺繡幡龍地衣料灼痛我地眼。
「綰兒。你終於醒了。」他微笑地地鳳眸中有晶瑩地光亮在閃爍。「你可知。這一覺睡地有多長?」
我將頭歪向裡側。倔強地不去看他。看他此刻這種溫柔纏綿地眼神。
為何狠心地給了我一刀後卻又用這樣溫存纏綿地眼神望我。這讓我情何以堪?
眼睛怎麼會霧濛濛的呢?對他,我不是早就已經死心了麼?還在希翼著什麼呢?
如此清晰的歎息聲在耳畔響起,「綰兒,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你們也下去吧,讓賢夫人好好休息。」
「是。」
不過一會,寢殿便靜若死水。
「唉,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綠荷的聲音之中伴著無限的傷感與不捨。
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我一時無語。
「夫人明知,在這後宮之中,唯一的利器便是得到聖上的寵愛。如今,夫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來這人人嫉妒的榮耀,何苦又將之驅除門外呢?這樣,夫人怎麼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又怎麼去為綠葉出頭?」
是的。綠荷說的沒錯,我親手將天下女人所夢寐以求的東西驅之門外,忘記了進宮初時的目的,只是一味的胡鬧任信。
「我又何嘗不想呢。只是,只是,我無法忍受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疼我的人與將我推向深淵的是同一個人,同一個睡在我身旁的枕邊人。」
「夫人,難道還覺得這次……」綠荷的聲音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但是我並沒有聽出來。
「好了,綠荷。夫人剛剛才好點,你就別再說些傷心的事兒了,好麼?」夏竹憂心忡忡的打斷綠荷的話,「我們也出去吧。讓夫人好好歇息。」
唉!夫人難道還覺得這次的事情是聖上所為?不,恐怕真的是另有其人吶!綠荷將未講完的話語在心中默念玩。恭敬的與夏竹彎腰行禮。
「夫人好好休息,綠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