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宮的角落之處。月光無法照射進來,漆黑一片。卻有壓低的嗓音斷斷續續傳來。
「都辦好了嗎?」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雖然故意壓低音色,讓人聽了還是可以判別出應當是一個容貌端麗的女子。
「是。老奴按照您的吩咐都辦托了了。現在,可以放過我家主子了吧。」一個蒼啞的聲音隨後響起。
「當然。我既然答應你了。自是不會找那個瘋子的麻煩。不過……」女子的聲音微微停頓。
「不過什麼?」蒼啞的聲音立刻警惕起來。
女子藏在夜幕中的臉瞬間變得陰狠起來,「你得死。」
那個蒼啞聲音的主人,還沒有緩過神來,一把鋒利的匕已經插在了她的胸口。沒有再出聲響,便轟然倒地。幽幽的月光照射在匕之上,泛起清冷的光芒,灼痛人的眼。
女子立刻蹲下,將將袖中的一枚簪放在了她的手上。冷哼一聲,轉身即又莫入了黑暗之中。卻不知,有樣小巧精緻的東西在她從袖中拿出簪之際也跟著滑到了旁邊的草叢之中。只是不仔細瞧,很難現。
漪昧殿。
已經接近亥時,漪昧殿中依舊一片安靜。沒有人來向我稟報。我仰躺在床上,目光如炬的盯著床揚的頂子,當一切真相放在我的面前時,心卻安靜了下來。連琛玨,為何又要激起我對你的恨意?本想就這樣在深宮中老去,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可是,你為何要讓我平靜無瀾的心重新驚濤駭浪?既然如此,我怎能叫你失望呢!
慢慢閉上眼睛,似乎有淚從兩邊滑落。我,君綰戈,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我的人。
低低地敲門聲突地傳入我地腦中。我立刻睜開眼睛。沉聲問道:「誰?」
「夫人。是我。有事要說。」同樣低低地聲音附和我。
起身慢慢踱步走到門邊。將門從裡邊打開。一個小巧地丫頭出現在我地眼前。頭上紮著兩個荷包髻。大大地眼睛忽閃忽閃。一臉地純真。
隨我進屋後。她侷促地拽著衣角。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微笑地說道:「你叫什麼?」
「奴婢小菊。是廚房地婢女。」她低頭不敢看我。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她抬頭看我一眼,瞬間又低下去,「奴婢是來稟報的。」
「昨晚,綠葉姐姐來廚房端藥,不小心將藥碗打破。綠葉姐姐要從新煎藥,突然現夫人喝的藥沒有了,所以,綠葉姐姐說要去藥膳房拿藥。可是奴婢後來現夫人的藥還有一劑。很是覺得奇怪,於是就想出去叫住綠葉姐姐。卻現,她已經向著宮門的方向快跑去。也就沒叫住。」
她望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樣子。而我嚴肅的望著她,不一語,心中卻涼了半截。
「今晚戌時,我來前殿準備向夫人說的。但走到夫人的門前,正好看見綠葉姐姐從夫人的房間出來,看到我時一臉的驚慌。問我來有何時,說夫人已經歇息了。我便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眼看離夫人說的時間近了,奴婢才又來看看的。不知這些,對夫人可有什麼幫助沒有?」
「你可知這些話的重要性。你又知道綠葉是我的貼身侍婢,誣陷她你可知道下場?」雖然我義正言辭般的說道,心中卻已經冷到透徹。綠葉,為何要這樣對我?
她立刻跪倒在地,驚慌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所說一切皆是屬實。」
「好了,你起來吧。今夜之事不許向外透露半個字,知道嗎?」說著,我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枚純金飾予她,「好了,這是賞給你的。出去吧。」
慢慢伸手接過我遞與的飾物,她惶恐的說道:「謝夫人,奴婢告退。」說完,慢慢退至門口,將門輕輕帶上。
我跌坐在躺椅之上。心中卻已清明一片。難怪綠葉昨晚會心神不寧。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所為。可是她為何要背叛與我?
起身,走出寢殿,我踱步來到位於殿門斜後方的宮女住處,慢慢向裡面那間深夜依舊通明的房間走去。靠近時,隱隱有說話聲從屋裡傳來。
「姐姐,你可要救救我呀。夫人……夫人她好像知道了……」是綠葉。驚慌中夾雜著哭泣聲。
「你……你怎麼……能如此糊塗啊。唉……你讓我如何是好?」綠荷無奈的聲音帶著失望。
輕輕推開木門,我看見綠葉跪在地上拽著綠荷的衣角,淚漪漣漣,卻又楚楚動人。
室內的兩人看見是我,俱是一驚。綠荷猛然的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夫人,綠葉年輕不懂事,受了別人的蠱惑,才會做錯事的。求夫人饒了綠葉。」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綠葉,在她的臉上滿是怔楞與不信,不信我會此刻出現在這裡嗎?
隨手將門關上,慢慢走進屋子,我不看綠荷,獨獨望著綠葉:「你說,我待你可好?」
「夫人待綠葉情同姐妹。」她機械的回答。
「那你為何要如此待我?」不可自縊的聲音突然變大,淚,也不自覺的流出,「說啊,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跪在我面前的綠葉看見我的淚水,好似突然清醒般的突然叩起頭來,響聲越來越大,額頭上也佈滿血痕。
「綠葉……綠葉……」綠荷拉著綠葉,哭泣著喊:「夫人,夫人,這樣下去,綠葉會死的。」
綠荷,我從沒有看見她任何喜怒的表情。如今為了親人,還是哭了嗎?
「好了。」我揮手說道,「你可知錯了?」為何,我的心會有不忍呢?從來,我都不會對背叛我的人心軟過,因為我知道,那是她們的下場。
「好了,綠葉,你不要在磕了。綠葉……」綠荷使勁將綠葉抱住,綠葉在她的懷中終於大聲的哭泣。
紆徐,綠葉擦乾眼淚,嗚咽著說道:「對不起,夫人。是綠葉對不起您,綠葉不乞求您的原諒。因為綠葉認為自己沒有錯。她答應過綠葉只要向她稟報您的一舉一動,不日,就會讓我成為他的女人。我愛他,我要成為他的女人。」
綠葉的這番話讓我震驚,腳下虛浮。我連忙扶住身邊的木桌,訝然的開口:「你……你說的他……可是聖上?」
「是。」一個字,徹底將我打入地獄。我迷茫的望著前方,「你,你愛他?」
「是。我愛他。」雖然簡短的幾個字,綠葉卻說的如此堅定不移。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卻笑出了聲,笑出了滿臉的淚水。是啊,綠葉沒有錯,她只是深愛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何錯之有?
「夫人……」綠荷起身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我卻揮手打開,「不要管我。」說完轉身走出屋子,向寢殿走去。
因為哀傷,我自以為的將綠葉口中的她全都當成了他——連琛玨。卻不知,我犯下了多大的錯誤,以至在往後的日子中,讓我一錯再錯,卻讓真正的敵人逍遙於這後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