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伊趁著眾人為忙著找她而亂做一團之際,偷偷的來到後院,藏身於茅房之中,還好這醉仙樓的茅房還蠻乾淨,不似其他酒樓,空氣中也無半絲惡臭,不然她真是寧願被眾人找著也不願藏身在這了。
趁藏身於此的機會,她將一頭墨色的絲匆匆盤好之後,置於剛剛掉落的帽子之中。
待這一切做好之後,她便悄聲上前附耳於木門之後,未聽見外面有何動靜,直起身又將腳踮起來,雙手趴在木門上,慢慢探出頭向外看去。
只見後院靜悄悄的,並無人經過,又待了一會,確定無人之後,她便大了膽子將木門打開,沿著牆壁貓著腰走了出去。
許是眾人遍尋不著她,以為她早已逃出醉仙樓了吧,定然不會料到她會藏於後院的茅房之中!
心中一陣竊笑,還好她方才在詩歌大會開始之前到這後院來了一趟,否則真要從正門逃出去,怕是不容易。
眼下雖然不見有人到這後院之中來,但也不表示眾人都已散去,為保險起見,她還是再尋他路逃出去吧。
這麼想著,她便四處找尋起出口來。一邊注意著前面的動靜,一邊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做地毯式搜索。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她在一個牆找到一個極其隱蔽的狗洞,狗洞正好被前面的草垛給擋住,不仔細找還真現不了。
四下再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她便趴下了身子。
小女子能軀能伸,鑽狗洞又怎麼了,反正又無人看見。水若伊便將身子探進了狗洞,朝洞外爬去。
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地灰塵。水若伊便打量起了周圍地情況。
此時她正處在一條小巷中。小巷到前面不遠處便拐了個彎。而身後則是波光粼粼。想必是直通向清風河畔。
看來她沒得選擇。只能朝前走了。也不知會不會遇到從醉仙樓出來地人。希望不會遇到吧。
拐過彎之後。從不遠處地街道上傳來微弱光線。藉著光線。她現街上還是有些人潮地。想來時間也不會太晚。應該還來及到達與冬靈約定好地會和地地方。
匆匆走到僻靜小巷地巷口。隱藏在暗處。她戒備地探出半個頭朝外看去。只見街上三三兩兩地行人來來往往。並不見有任何騷動。想來那些文人才子們並沒追出來尋她。
又朝醉仙樓地方向望去。醉仙樓地大門卻是緊閉。門外正有兩個帶刀侍衛守著。身體站得筆直目視前方。好不威武。
看到這,她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閃身從暗處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也不看向醉仙樓,直朝著前面走去,就怕眾人突然從醉仙樓內走出來,將她認出。
其實她不知道的事,此時醉仙樓內,曲靖卿在她引起騷亂之時便派出身邊的侍衛費了不少時間才整理好場面。
現下眾人已從對她的驚艷中清醒過來,見曲靖卿已從二樓走了下來,並登上了檯子,靜靜的站在台中央,正面無表情的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眾人。
眾人這才知道自己先前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范下了大錯。這本是四公子舉辦的詩歌大會,而曲靖卿心又是一國太子,影響更是不小,此次因為那絕色女子的事,把好好的詩歌大會給攪個亂七八糟,想到這,眾人更是心虛,更有甚者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曲靖卿見此情形眉頭皺得更緊了,甩了甩衣袖,示意一旁的侍從處理,便向醉仙樓的大門走去。
眾人見他走來,紛紛自讓出一條道好讓曲靖卿及走在他身後的宮沛文與烏先生通過,見幾位大人物都已走出醉仙樓,眾人都不由得歎了口氣,一時間醉仙樓內傳出陣陣歎氣聲,直引得過路的人側目不已。
水若伊走了一段路之後,她估摸著應是安全了,便抬起頭邊走邊留意起附近的地形來。
正在這時她隱隱約約聽見右邊的小巷中傳來一聲邪笑,而後又傳來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小公子,不要害怕,來,跟哥哥走,哥哥定讓你過了今晚再也不想離開哥哥的身邊。」
咦?難不成讓她遇上了惡霸當街調戲民女不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快步朝傳出聲音的小巷走去,走到巷口,她也不及著進去,先觀察下情況在說,便趴在牆上,探出半個頭小心的朝巷內看去。
藉著月色,她看見有三個市井流氓正圍住一個身著月牙色長衫的年青公子,由於太遠,她看清幾人面上的表情。
雲慕青也不回話,只是靜靜的搖著一把扇子,並不理會將他團團圍住的三人。
原本他是應宮沛文與管傲松之邀去參加他們舉辦的那個什麼詩歌大會。
他原就喜淨,這兩天忙著幫曲靖卿在其處理政事,已有兩天不曾換洗衣物,推拒了與曲靖卿同行的好意,他回府沐浴之後換了身衣裳便趕往醉仙樓,不想半路上卻被這三個不長眼的市井混混擋住了去路。
反正他也不想去參加那人云亦云的詩歌大會,如此陪他們三個玩玩了,他倒要看看他們三個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這麼想著,他便搖著紙扇靜靜的等著三人的下文。
一旁的另一個矮個混混看著月色下俊秀無雙的雲慕青嚥了嚥口水,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說道:「大哥,這小子可比花街上的鳳儀樓中的頭牌姑娘青青漂亮多了,嘖嘖,瞧他那一身潔白的皮膚,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那領頭的混混聽手下這麼一說,再向雲慕青看去,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幾遍,他本就覺得這小公子姿色不俗,雖然是個男人,但誰讓他好這口呢。
再聽那矮子一說,待他朝這小公子仔細看去,皮膚確實潔白如玉,身姿更是百里、不是千里挑一,今晚他王二的運氣真是說不出的好!
嚥了口口氣,王二伸出鹹豬手朝雲慕青探去,見他並沒有閃躲,膽子越大了起來,眼看就要碰到這如玉似的人兒了,不想卻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此人正是躲藏在巷口觀察的水若伊,見到王二的手就快朝那俊公子探去,正義使然,也沒多想她便衝了出來。
王二及他的兩個手下三人看向出現在巷口,正朝他們走來的水若伊,隨著她的走近,三人藉著月色也漸漸看清了她的容貌。
月色下的水若伊也有著不亞於雲慕青的俊美,比之還有過不及,更似女子,看得王二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心想今天真是他的吉日啊,來了一個俊美的小公子,現在又有一個美公子自動送上了門。
王二留下未說話的瘦子看住雲慕青,便領著矮子朝水若伊走近:「這位小公子,莫非是看上了哥哥,來此要哥哥帶你回家去?」
見她不說話,以為說中了水若伊來此的目的,王二面露喜色,伸手便要攀上她的肩,心下沒有防備,不料四個手指被她緊緊握住向手背的方向壓去,直痛得他險些丟掉了手中的木棍要去掰開水若伊的手。
一旁的矮子見水若伊突然出擊,將老大王二的手死死抓住,痛得他直喊娘,心中一急,提起手中的棍子便要朝她打來。
水若伊側身險險的躲過矮子的一擊,心想抓著王二的手也不是辦法,憑她這幾招防狼術,非但救不了那位公子,只怕連她自己也跑不出去了。
鬆開王二被抓住的手,趁他還未反應過來,用力將他推向一邊,水若伊飛快的衝到雲慕青身邊,抓起他正悠閒的搖著紙扇的手就要向巷口衝去。
「你們快給我抓住他!千萬要小心點別傷著他了!」被水若伊推倒在牆邊的王二不忘命令手下要完好無損的將水若伊抓住交給他,他可不想這如花似玉的人兒受傷,那樣他可是會心疼的。
衝過來的她早忘了雲慕青身邊還有個瘦子,瘦子見她跑過來抓起雲慕青的手就要跑,也顧不得傷了兩人會讓老大王二痛罵他一頓感,揮起手中的木棍就朝水若伊的手腕打去。
「啊——」一聲痛呼,水若伊被迫鬆開了抓住雲慕青的手,晶燦燦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看向罪魁禍。
瘦子心一橫,揮起棍子又要朝水若伊打去。反正他已經打了水若伊,少不了被王二臭罵一頓了,還不如早點將她抓住向老大交差,那樣興許老大念在他抓住她的份上少罵他幾句。
眼看瘦子的棍子又要落了下來,靠著牆已經沒有退路的水若伊閉著眼睛準備承受這一棍。
想不到人沒救到,她倒把自己也給搭了進來。
等了一會,棍子並沒有如預料在般的落下來,水若伊疑惑的慢慢的睜開眼,現剛才正朝他揮著棍子的瘦子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月光下,正有一個月牙色的身影正一腳踢飛了原本倒在牆角的王二,王二痛叫一聲頓時昏死了過去。
瀟灑的甩了甩衣袖,「呼——」隨著一聲響,雲慕青輕搖著手中的紙扇邁出一步,便要往巷口走去,這會不曉得還來不來得及趕上詩歌大會,不過也無妨,他本就無心參與,只是不好拂了幾位好友的意才答應去的。
「等一等!」見他要走,水若伊忍著手上的痛楚,跑了上來。
雲慕青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向這位原本是來救他,卻被他救了的小公子。
水若伊在離雲慕青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去,月光下的雲慕青風姿卓越,微風吹來,月牙色的長衫隨風輕輕擺動,說不出的俊逸出塵。
如玉般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微瞇著,顯得整個人柔和不少,挺拔的鼻樑是一雙薄薄的嘴唇,正微笑著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有事?」
「哦,沒…沒什麼事。」怎麼搞的,為什麼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不應該的呀,她又不是沒過比他更俊美的男人。
「……」淡淡的看了眼水若伊,雲慕青並沒有說話。對於一個陌生人,他通常都不會有過多的關心與好奇,置於他為什麼要微笑,那只是基於對別人的禮貌而已。
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盡然沒有問他的名字!天哪!
然而雲慕青早已走出了她的視線範圍,她也只有哀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