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續率領撫州輕甲步卒營七百名將士於七月二十九日翻過台山出現在撫州境內的玉案嶺附近,隨後隱匿蹤跡進入撫州民寨控制的半月形區域。
此時青焰軍在烏倫河畔大破十二寇盟四千入侵寇兵的消息業已傳遍越郡全境。雖然溧水河谷的局勢未曾得到緩解,但是徐汝愚與青焰軍的聲望在清江府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八月初,老人峰周圍聚集了十六家約一萬四千名流寇。
鑒於青焰軍在烏倫河畔的大捷,不再有大規模的流寇在老人峰下聚集,但是越郡民風悍勁,稍遠的山寨還派遣少量精銳適逢其會,看看有沒有可乘之機。
八月六日,如眾所料,張續率領七百青焰軍將士出現老人峰,穿越群寇主動讓出來的空隙,進入老人峰中。隨後,一萬四千名流寇重新將老人峰圍得水洩不通。
審時度勢的群寇不再認為哪家有實力獨力將老人峰上的一千六百名青焰軍吃下。誰都看得出徐汝愚以自己做餌將撫州、崇義境內的各家流寇聚集在此處,必有出人意料的用意。
十六家流寇形成鬆散的聯盟,將大帳設在十里之外的雁潭山上。鑒於老人峰附近的形勢,公良小天領著左近秘密抵達雁潭山,會見各家流寇當家。
徐徐策馬行在荒野裡,天高雲淡,公良小天心中有著難以抑制的興奮,雁潭寨等十六家山寨的當家緊跟其後。跟隨公良小天來雁潭的二百精衛散在四周戒備。
「徐汝愚在撫州民寨控制的半月形區域內銷聲匿跡半個月後重新出現老人峰上,吸引撫州、崇義兩地的山寨,大概想借助撫州民寨的勢力有所作為,少帥似乎不大擔憂。」雁潭寨當家刑一同不無憂慮的說。
公良小天心情大好,絲毫不介意刑一同試探的語氣,雙眉斂起,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各家山寨與我普濟島表裡相存,如果沒有各位當家的,我們普濟島的勢力也不會這輕易就進入撫州境內。說不擔憂那是做給別人看的,刑當家與我不是外人,不妨告訴你,我已將百名精銳斥候遣入這一區域監視半月形區域內民寨的異動。」
民寨與山寨在清府內相爭數十年,歷來,山寨寇兵的戰力要遠勝於民寨,雖說徐汝愚從溧水河谷調來七百名精銳,但是放在撫州府內,未必能夠影響大局。流寇中不乏精明細思之輩,忙有一人將另一層擔憂支支吾吾的說出,「撫州民寨向來比山寨團結,現在又有徐汝愚媾和此事,只怕……」
公良小天哈哈笑道:「楊當家,你我之前還有什麼避諱的,直說吧。你是不是擔心十六位當家為了日後的清江之主勾心鬥角,讓徐汝愚有機可乘?」
摟河沿寨當家楊尚不置可否,儼然默認了這層擔擾。其他各人面色各異,有人訕訕避過公良小天的目光,有人目光陰毒的望向楊尚,刑一同「哈哈」兩聲,望向別外。
「我與趙將軍在撫南時也這層擔擾,所以讓我親自來主議此事。老人峰三面懸巖,只有西面的『老人背』可借山勢攀登,如果強攻老人峰,傷損慘重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徐汝愚。一時強攻不下,士氣低落,那時就會重演雍揚慘況……」一年前普濟海匪在麗陽門下強攻一日一夜,未能突破雍揚守軍的防線,軍士疲憊不堪、士氣低糜不振,才讓晨間趕來的五千宛陵精騎殺得落花流水。公良小天雖然未逢其事,但是其中種種知悉甚詳,眼中閃著噬人的寒光,輕蔑的說,「徐汝愚重施故計,可惜打錯了算盤。」
「依少帥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刑一同故作不知的問道。
「以此役中各家的功勞決定日後清江府的所屬,各位當家如果自認為能夠瞞過我的眼睛盡可以出工不出力。」
眾人忙說不敢,低頭時無不互相審視身邊人臉上的神情。
公良小天看了這種情形,心想:自己若不來主議此間的事務,怕是又讓徐汝愚得逞了。輕咳一聲,目光依次掃過眾人的臉龐,徐徐說道:「大家看這次情形是不是與去年春季雍揚城下的情形相仿?這老人峰就好比雍揚城,這撫州民寨中暗藏的一萬餘寨兵就像徐汝愚的奇兵,我們圍而不打,靜待撫州民寨的這支奇兵出洞。當然,各路人馬如能配合作戰,把握就更大了。」
刑一同原是撫州破落的世家子弟,在群寇中算是知兵之人,附議道:「少帥果真英明,圍之打援,只要將撫州民寨勢力消滅掉,還不怕徐汝愚不束手就擒。」
「如果徐汝愚意識我們圍之打援,強行突破封鎖線返回民寨勢力範圍怎麼辦?」
公良小天望了楊尚一眼,心想:摟河沿寨只有四百名軍士,這寨主卻不簡單,沉聲道:「楊寨主以為徐汝愚能突得了圍去?」
楊尚暗中搖搖頭,知道公良小天最後一句話乃是要整合各家兵力,為了他空頭允許的清江之主,公良小天怕是奔著這一萬四五千名山寨勢力來,能留下徐汝愚固然是好,留不下他,普濟島憑空得了一萬四五千名的戰力。心想:徐汝愚怎麼只有這兩把刷子。若不是寨子正挨著雁潭的地界,我有何苦涉這趟渾水。信步走下緩坡,望著刑一同獻媚的嘴臉,心神忽的一動:樊家。隨即搖搖頭,將這個想法驅逐腦海:普濟軍已從溫嶺邑同時向金華與樂清方向動攻勢,並且撫州南部聚集一萬二千餘普濟軍開始拔除樂清邑北面的塢堡,樊會怎會有餘力干涉撫州局勢。何況樊家向來忌諱民寨勢力的擴大,自然樂得看撫州民寨與山寨兩敗俱傷。
「怎會兩敗俱傷?看看公良小天在山下從容不迫整合各路流匪,看來我們要敗也是一敗塗地啊。」徐汝愚卻是用異常輕鬆的口氣說出這句話來。
顧明山未曾修武,但在朗朗青天之下,看著遠處流寇的操演,心有所感的說道:「流寇掠奪鄉野,殺人越貨,戰力勝過僅僅是守寨衛民的民寨寨丁,尚加整飭,竟如正規軍隊一般有著幾許威風。」
「陣列之間密實卻不嚴謹,彷彿先生說『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那般,這種沒有完全將各家編製打散強行整合在一處的軍隊,清江騎營可以有信心殺個來回,並且保證傷亡不大。公良小天太過自負,在普濟島中沒有誰能被他放在眼中,即使親爹老子也不行。」難得尉潦說話不帶粗口,徐汝愚看了子陽雅蘭一眼,心想:莫非是她的緣故,微微一笑,翹望向東北方向。
數十日來,老人峰沒什麼動靜,但是撫州民寨屢屢出兵搔擾流寇通往雁潭山的糧道。民寨兵士野戰能力有限,糧道之爭持續了幾日,民寨非但沒有劫下糧草,反損了百多名兵士。
八月十二日,五千民寨將士在半月形區域的中心聚集,那裡離老人峰只有九十里,步卒倍道兼程晝夜就能抵達老人峰。
尉潦領著清江騎營的數十名高手潛出老人峰去散在半月形區域內,深入該區域刺探情報,即使普濟島的斥候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老人峰緊挨半月形區域的外緣,距最近的民寨燕岵寨只有八里路程。公良小天又怎能容許自己不清楚這一區域內的動向。
八月十六日,民寨五千將士準備衝出半月形區域,遭到流寇的阻截,雙方如有損傷。燕岵寨的民眾都散到其他寨子中,現在成了純軍事駐寨,撫州民寨五千軍士無法接近老人峰,就駐在燕岵寨中。
經過幾次交鋒,民寨將士暴露出許多不足,實力不及僅整合訓練了半個月的流寇軍隊。只得緊守寨子,不再出戰。
八月十九日,老人峰上的青焰軍試探性的向外突圍。
老人峰三面懸巖,易守難攻,卻也好封鎖山下道路。公良小天在老人峰唯一下山的西面設置各種路障,不惜損耗人力引來河水在山下形成一片沼澤,沼澤雖然只有百步寬,但是在沼澤外緣佈置長弓,會給只能緩慢通過沼澤區域的青焰軍造成極大的傷亡。
青焰軍與流寇每日隔著這片人工沼澤互射,流寇箭羽比青焰軍遠為密集,藏在高盾下的青焰軍每次都是廖廖數十支箭羽射出。但是流寇在付出三百人傷亡之後,才意識到對方高盾下藏著的多是箭術高手。
楊尚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青焰軍最初的試探性突破正好選取在他的防線上,楊尚用箭陣將三百名青焰軍逼回就算,旁邊其他山寨的軍士貪功一齊衝出防線,卻在二百步外被青焰軍纏住,等自己領人去救,地上已經躺了百餘具山寨軍士的屍體。以青焰軍的戰力,似乎不用損傷多少就能突出圍去,真是另有企圖啊。
八月二十四日,梁寶率領宿衛營兩千將士突然襲擊高棠寨,在依然付出兩百人的代價後攻佔只有五百流寇的高棠寨。溧水河谷北岸有一條羊腸小道,入口由高棠寨控制,出口則由台山東麓的泯寨控制。梁寶馬不停蹄地領著宿衛營向泯寨靠近,有著不攻下泯寨勢不罷休的勢頭。
二十六日,青焰軍突圍的力度加大,撫州民寨在燕岵寨的將士同日向老人峰靠近。公良小天知道傾其全力未必能將徐汝愚留下,但是此時怎敢縱虎歸山。如果泯寨失守,溧水河谷與撫州就不是完全隔絕的,撫州民寨可以源源不斷的從溧水河谷獲得物用糧草,徐汝愚可以從容的整合民寨的勢力,鹿死誰手就不得而知。公良小天一面派遣二百名精銳支援泯寨,一面加緊對老人峰的包圍。
徐汝愚浴血返回山中,來不及血袍換下,讓人將顧明山喚來,攤開手露出掌心疊成小快的帛書,問道:「十九日輕流率眾突圍,遇到的那個紅臉矮個漢子,那人謹守箭陣,顧先生還記得?」
「他是東北二十里外摟河沿寨的當家,叫楊尚,樓河沿寨有四百流寇,專門洗掠金華、餘杭等地的高門商旅,對平民卻無侵襲,說什麼平民身無油水可刮。名聲不惡,在撫州各路流寇中頗具才幹。」
「那摟河沿寨為何只有四百人?」
「楊尚擇人剔除嗜殺濫殺姦淫者,寨中規矩又重,自然沒有流寇跟隨他,撫州民寨曾向他示好,他也未曾領情,卻不為難撫州的民寨。」
「看來他是被迫裹入其間,既然顧先生這麼評價他,那我們就看看這帛書裡寫著什麼,哦,這是剛剛下山時,他悄悄塞到輕流手中的,讓他帶給我的。看情形,他的修為比輕流要高上一籌。」
徐汝愚匆匆讀完,遞給顧明山看,問道:「顧先生覺得可不可信?」
「我們的借刀之計他能猜出三四分來,果真頗具才幹,不如讓他事後逃回雁潭山去作為內應?」
「那就依先生的計。再過三日,金華再無動作,我們真的要突圍出去了,這幾日雖是假裝突圍,我也摸清流寇部署,以備不時之需。」說罷,輕歎了一聲,說道:「公良小天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分屬十六家的流寇整合成這般模樣,殊為不易,以他的才具未必想不到我的計謀,只是他太貪圖這一萬五千餘人的兵力了。」
顧明山亦有所感的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但是他未必想到此策後的重大影響,此策若是得成,樊家將放棄對撫州民寨的封鎖政策。」
次日深夜,閉目休息的徐汝愚內識一閃,微微露出笑意,過了片刻,東北方向響起漫天蓋地的廝殺聲。徐汝愚披起青衫走出帳外,顧明山、尉潦、子陽雅蘭、張續、輕流等人聚在帳前的平地,看著雁潭山方向燃起的火光。
徐汝愚凝神望著火光起處,不到一刻,就將雁潭山北坡映紅了,火光中數千人馬在廝殺。
「樊家能從金華抽調出這麼多兵力,真是難為他們。輕流,出信號,讓燕岵山的將士向南阻伏擊潰逃的流寇,尉潦、張續你們各率所部衝擊山下包圍圈,將敵陣擊潰就好,現在不是剿滅他們的時候,尉潦,你不要學魏禺。」
魏禺因在烏倫河畔屠殺潰逃的流寇,被閒置起來,最初的一百多名清江水營護軍亦被抽離出來,被限足在本寨不得輕離,等待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親自處理。尉潦現在只是暫領清江騎營,對徐汝愚最後一句警告語雖有意見,卻不敢表露出來,悶聲應是,拔出馬刀,見徐汝愚目光落在遠處,忙向張續比劃兩下,眼中意思十分明顯。
徐汝愚側過頭來,尉潦知道沒能瞞過他的眼睛,未能他斥責出口,率先衝將下去,下到山腰,才讓輕流領著清江騎營的人馬跟上。
子陽雅蘭正欲下山,卻聽見徐汝愚說道:「雅蘭,麻煩保護顧先生。」
顧明山正想說自己呆在山上不會有事,看到子陽雅蘭一臉不豫,才想到徐汝愚是不願她涉險。
公良小天在雁潭山北坡駐有三千人馬,預防金華方向的突然難。但是公良小天沒有想到樊家會從大敵壓境的金華府抽出五千精銳來。晝夜潛至的樊家精兵一時間將五千兵力一齊投入北坡戰場。接觸戰開始沒有半個時辰,北坡的流寇就抵不住強大的壓力,徐徐向後撤退。圍困老人峰的流寇看到這種情形,沒有聽從公良小天的調遣,紛紛保存實力向後方撤離。
尉潦與張續領著各自的軍隊在老人峰中沒有遭遇多大阻力,就將多日來看似嚴密得很的包圍衝擊得千瘡百孔。
一個時辰未到,圍在老人峰周圍的流寇撤得一乾二淨。
尉潦揮著馬刀,看著行動如風的流寇往著各自的山寨方向撤離,想起徐汝愚有關他們「稍遇阻力,勢必分崩離析」的評價,恨恨向張續那邊靠攏。那邊還有一小股流寇在與張續率領的撫州輕甲步營纏戰。
雁潭山北坡的流寇了一個時辰未見有增援,而眼前的攻勢絲毫不見減弱,均生出不妙的感覺。
公良小天看著初步整合的各路流寇一時間給樊族的五千精銳殺得潰不成軍,心中疼痛難忍,特別是駐在北坡的三千流寇是普濟島十數年不遺餘力扶持的勢力。
公良小天欲返回雁潭堡重整兵力,刑一同與左右精衛擁住他,勸道:「少帥若被困在雁潭山,我等萬死難抵其疚啊。」
「可恨,為何又讓這豎子得手。」公良小天頹然坐回馬鞍,心有不甘的擰頭望向火光撩天的雁潭山,那裡的廝殺聲漸漸減弱。
「少帥不用憂心,樊家的精兵不敢再此逗留多久,如果不是像烏倫河那次事先封鎖,各寨逃命的本事應當不會比別人弱。」
公良小天又怎能不知這是刑一同的安慰之語。除了雁潭山北坡的流寇是被樊家精兵擊潰,其他各路流寇都是主動撤離戰場,但是普濟島再無整合撫州崇義兩地流寇的機會,似非大敗,實則大敗,從今往後,這兩處的流寇各自為陣,如何對抗因徐汝愚而變得更加緊密的撫州民寨勢力?
樊文龍望著獨自向這邊徐徐走來的青衫男子,想起關於他的傳聞,極快的呼了一口氣,稍稍振作因半夜廝殺略顯疲倦的神情,擺擺手,讓護在身的精衛散開,高高安坐在火駿上居高臨下望著馬下的青年男子。
徐汝愚不語不言,也沒抬頭去看這個名震越郡的才俊樊族一個次宗的嫡子樊文龍。
片晌過後,樊文龍跳下馬,拱了拱手,說道:「父親讓我向你問好。雁潭山中有一路流寇說是你青鳳將軍的下屬,我讓人將他們封在石堡,這來向你求證。」
「若是摟河沿寨楊尚的人馬,那的確是我事先安排好。可惜公良小天識機跑得快,不然讓公良友琴退出溫嶺都有可能啊。」
樊文龍自然不信眼前這人不盡不實的話,心裡還是十分敬慕此人。
徐汝愚率眾出現在老人峰時,樊家眾人就有諸多猜測,當看到群寇因為普濟島的空頭允諾在老人峰前大肆聚集,最關心撫州動向的樊族眾率先猜透徐汝愚的用意,借樊族手中刀殺撫州、崇義的寇。樊家本欲不理,但是公良小天在雁潭山下整合各路流寇的勢力,使得樊族無法脫身。若是讓公良小天得逞,普濟島無疑在撫州又添一萬五千餘精兵。樊家萬萬接受不得這個結果,出兵就成了必然。但是出兵時機選在何時,眾人頗有爭議。若是太早豈不是便宜了徐汝愚,若是太晚,又怕撫州流寇成了氣候。
最後還是家主樊徹力排眾議,說道:「樊氏亡族在際,眾位還在這裡斤斤計較,堂堂一個外人看得比你們透徹。撫州民寨成不了氣候,就沒有力量為我們在撫州牽制普濟海匪。文龍,你領五千精兵前去雁潭山,三日內必須領兵返回,否則金華城擋不了太久。你去雁潭,先取雁潭堡,然後與徐汝愚結盟。若是雁潭堡給徐汝愚取了,也就算了。」
樊徹另一層意思雖未說明,但是樊文龍心中卻能明白。普濟這半年來對金華、樂清兩地的攻勢突然加強,特別是這一個月來,普濟島一萬精兵借助武陵山水道迂迴到樂清的背腹,此來種種並未引起越郡民眾的恐慌,就是因為徐汝愚與他的青焰軍出現在越郡清江府內。徐汝愚在東海郡大破公良友琴與許伯當的聯軍的事情才過去一年,所有人都相信徐汝愚這次也會相助越郡徹底擊潰普濟海匪。
雖然時事變異,青焰軍尚沒有影響越郡全局的勢力,但是徐汝愚此時遭受慘敗,對越郡未必是福。樊文龍想到這裡,收起冷漠的神情,哈哈笑起,說道:「父親讓我委託徐將軍治理雁潭堡,看來不用那麼麻煩了。父親在金華脫不開身,卻想與徐將軍一會,不知徐將軍能否屈尊?」
徐汝愚坦然回道:「不瞞樊將軍,溧水河谷局勢千鈞一,張續將率領一千五百名將士駐守雁潭寨,直到將普濟島的勢力從撫州趕出去。顧明山可以代表我處理青焰軍與樊家的事務,你看這麼安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