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飄著鵝毛大雪的冬天,溫軟所在的飛圖娛樂決定簽下聞譽,這簽約的意義往小了說,代表著他將不用再去憑力氣謀生,也不用去演一些連台詞都沒幾句的龍套,
若是往大了說,就是聞譽在汪洋大海中,被有識之士撈上了豪華客船,
有人發現了他的閃光點,雖然他並不是長著一張像大眾情人那般精緻的臉孔,但綜合整體氣質來說,他有強健的身體脫衣有肉,有萬分討好的性格左右逢源,倒也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璞玉,
在人氣大漲的大好時機,飛圖娛樂正要自創一部軍旅題材的勵志連續劇,裡面沒有男女之情,只有各色不同性格不同品質的戰友揚灑熱血激情奮戰,
公司上層經商討之下,決定簽下聞譽,讓他出演男五號(==、),一個有點懦弱性格稍微有點文氣的知識型兵種(說白了還是看上他演過娘炮有挖掘潛力otz),角色若是憑此大紅大紫,也算肥水不不流外人田,
試鏡那天,男一男二都很大牌,遲到足足一個多小時,所以是換好服裝化好妝的聞譽先上了場,
還別說,男人只要穿上軍裝身姿標準地往那一站,都是個頂個的迷人,聞譽拍了幾張定妝照,又演了一段台詞很學術的戲,
以前沒台詞出鏡他都能用肢體語言狠勁搶戲,說明他的心裡有頭兇猛的雄獅,野心嗷嗷的,現在更是給了他大好的時機,他將那些繞口的台詞配合肢體演繹出來,並沒多大錯誤,總得來說,過關,
然後他就到一旁坐著,百無聊賴地玩起手機,
在他下一位出場的演員嚴時柳飾演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不聽話被老爸打包送去了軍營接受長官狠狠調教,嚴時柳也是新晉演員,長相可圈可點,細膩的皮膚令人過目不忘,看著就是一個好苗子,
可是,嚴時柳試演的時候卻出了點不大不小的狀況,,,他煙抽不好,
沒看錯,就是他抽不好煙,點火半天點不著不說,點著了叼著煙卻不會吸……把副導演都快氣成屁了,「你會不會演啊,一個男人連煙都不會抽,幹什麼吃的啊,」
原諒他脾氣暴躁,這年頭劇組裡總有個要脾氣暴躁的,這次的導演相當溫柔,所以黑臉就落到了副導身上了,
越被罵,人越慌,嚴時柳演了幾次都沒有感覺,甚至連台詞都說不到位,整場氣氛不佳,好多男演員都在一旁冷冷看笑話,最後,只能讓他休息一下,換別人先演,
聞譽把手機放進褲袋裡,抬頭看著嚴時柳沮喪地走過來,「喂,拿來,我教你,」
「啊,」嚴時柳愣住,
聞譽起身拿過他手裡的煙,打火機啪嗒一聲打著,然後就著火吸了一口煙,再慢慢把煙吐出來,「老子不去,誰愛去誰去,就算他們把我綁起來送到軍營裡,就不信還有人能治得了我~」
嚴時柳驚,呆,了,好,嗎,就連周圍都靜了三秒,聞譽說的詞正是那個角色要說的,聞譽教人抽煙的姿勢熟練萬分,特別是吐出煙圈的那一霎,那股渾身放鬆的流氓兵痞樣兒簡直讓所有人跌掉眼鏡,
「不如你來試一下這個角色吧,」副導演這個決定下得雖然突然,但完全合理,因為聞譽真的更適合演,
聞譽先是看了看嚴時柳,顯然對方還處於癡呆中,他只能抱歉的對其點點頭,然後就去演了,
一模一樣的裝束、煙、台詞,卻是不一樣的感覺,副導果斷拍板,「就你了,」
演痞子兮兮的角色那就是聞譽的本色出演,一下子從男五晉陞為男三,這簡直比打老怪還升的快,可是貌似還有一個問題,「那他怎麼辦,」
副導演猶豫了一下,指著嚴時柳問:「你演他的,會不會,,」
嚴時柳:「呃……那給我一分鐘,我記一下詞……」
完全沒能料到,真是人生處處是驚喜,嚴時柳換了台詞就真的立刻文氣起來,加上他細膩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別說,倒比聞譽強上不少,
可見這兩個人的角色都有點錯位,好在被及時搬回,只是聞譽從男五升為男三算喜事一樁,嚴時柳卻跟被貶一樣,
等結束後,聞譽快步走過去跟人陪不是,「哥們兒,可別生我氣,我請你吃飯行不,」
他客套一下,想讓對方好受點,畢竟他剛參演就開始樹敵的話,那以後的拍攝生活可就太苦逼了,
嚴時柳沉默了好一會兒,本以為那是代表不領情的意思,可稍後他就開口問:「吃什麼,」
「呃……」聞譽完全沒有準備,咬了咬牙決定下回血本,「過橋米線……」
「什麼,」
「那……要不灌湯包也是可以的,我家那邊的賈三灌湯包,皮薄大餡十八個褶,一口下去湯汁四濺,能爽死你,」
「……」
等和新朋友友好共餐後,聞譽回家,正要開門,發現屋裡傳來一聲輕咳,
昏暗發黃的樓道燈照出來一個手指顫抖面色激動的聞譽,家裡的鑰匙只有那個人有,難道是,,,她回來了,
這感受太獨特,溫軟回國首先來見他,對他來說就像是萬里長征終於看到了終點,努力果然沒有白費,也不枉費喜歡她這麼多年,
一進門,聞譽就看見溫軟站在窗邊,她的指尖夾著一根細細的煙,只是點燃,讓它靜靜散發,她剛才就是被煙味嗆得咳了一下,
「呦,有小白臉的模樣了,」轉過身的溫軟嘴角斜斜一揚,對聞譽上看下看,「我都聽張敏蔥說了,你很長臉啊現在,」
「你怎麼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瞭解溫軟的人,那一定是聞譽,她的每個笑每個動作,他都能參透一二,他看出溫軟情緒不對,按理說獲獎回國應該開心才是,怎麼她卻笑得如此苦澀,「出什麼事了,」
溫軟也沒打算瞞他,畢竟有些心事只有聞譽願意傾聽,她竟然真的沒有一個朋友,只有聞譽,「張敏蔥說,《帝王城》的劇組要重新開拍,把結局演完,」
豈不是要和高諺拍,聞譽垂頭喪氣,「哦,那就繼續,」
溫軟:「可我不想演,」
煙霧埋葬了她的臉,這件事對她來說一定萬分困擾,每個人面對不再對勁的愛情時,忍受和捨棄都同樣受罪,
聞譽堅守多年的「做事要有頭有尾」的高尚價值觀就他媽因為溫軟的一個苦笑,默默崩潰了,「看你紅了他們又來找,都是什麼人啊,勢利眼,呸,你不想演那就不演,違約金我們想辦法賠,我現在接戲了,我可以去找他們預支報酬,不要擔心,有我在,」
果然聞譽不管她的選擇是對是錯,都會站在她這邊,溫軟笑了下,「哈,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我獲獎也有獎金,」
她有了想法,特地來找他說,
是頭一次,聞譽覺得自己離她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兩人可以共同分擔一切,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