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天才濛濛亮,溫軟就聽見有人在門口嘰嘰喳喳,不知道是在和誰聊天,聒噪的比半夜打鳴的雞還煩。
她神色不佳的起床,扶著門框朝外看,一看,腹中就一痛。
「好男兒就是能屈又能伸,演壯士能唬人,演娘炮能發嗲,我這造型如何?」
已經被造型師蹂躪過的一個超大號花枝招展男靠近溫軟,睫毛捲翹,至少刷了三層睫毛膏,一拋媚眼就想讓人呼他一掌。
幾乎所有的色彩都穿在聞譽身上了,就差在屁股後面插個尾巴,頭頂插個牌,寫上「爺是孔雀」。
溫軟手裡捏著最佳力道,將貼近她的聞譽一推,嫌髒似的拍拍手,「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聞譽頓時興奮,「啊咧,是說哥顏色搭配得很洋氣嗎?」
溫軟:「又一村。」
聞譽:「切,你懂什麼,你的審美向來有很大的問題。」
溫軟整理好戲妝,把門一關,朝拍攝場地走去,邊走還邊解釋,「真慶幸我的審美不佳,不然我都會嫌棄死自己。」
太陽初露,綠樹掩映,鄉下的清晨格外的美好,到處都是泥土的芬芳。
聞譽跟在溫軟屁股後頭得啵得啵,「唉,我現在知道陶淵明那個沒電腦的宅男為什麼喜歡隱居山林了,這裡太爽了,空氣新鮮,鳥啼蟲鳴,嘖嘖……在大樹底下支個躺椅睡個午覺,睡醒了再有一麻流的三點式美女給我喂松露喂蟹膏,鮑魚魚翅就免了,忒腥膩,影響我下凡的氣質,待我口腹之慾滿足後美女又爭先恐後地給我做馬殺雞,老天啊,我覺得我簡直都可以爽到羽化登仙了。」
溫軟:「意淫是你活下去的動力,我不會不識趣地打斷你的。」
「小美女,」聞譽對一個背著竹簍的村姑打了個響指,「給哥哥上一個三杯雞。」
小村姑一愣,怯懦又好奇地看著這個五顏六色的城裡人,「什麼是三杯雞?」
聞譽的眼尾微微彎起,「呃,就是拿你家大瓷杯裝上三個雞腿,給哥哥呈上來。我在前面那個劇組,過來說找聞哥的就行,好了,哥哥要忙去了,麼~」
小村姑才不理會他的飛吻有沒有殺傷力呢,直接就非常認真的搖頭拒絕,「那可不行,俺家的雞還留著下蛋呢。」
看著聞譽這種民工階級的男子暴露出資產階級享樂主義的本性,溫軟實在又無奈又心酸,她對村姑擺擺手,浮起了一個非常淡然的笑,「不好意思,他是來鄉下體驗生活的不算是正經演員,你完全可以對他視而不見。」
小村姑:「俺知道,俺早看出來了。」
聞譽表情一垮,「什麼?你看出來我不是演員?你那到底是什麼眼神啊。」
小村姑:「俺看出來你不正經。」
溫軟在前面走著,真是不想笑都笑了。
聞譽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面,一面抱怨那小村姑見識短,一面憧憬中午能吃什麼飯。
可能是「想要跟溫軟顯擺」這個動力,聞譽的一套出場動作,不慌不忙,行雲流水,騷到骨子裡。
他心想:什麼叫演技?老子這就叫演技!實力派,妥妥的!
等導演一喊「卡」他就閃到溫軟那兒呲牙咧嘴,「啊,我怎麼能帥成這樣,跟你說實話啊,有時候照鏡子我都想給自己磕個頭,太帥,必須要膜拜。」
溫軟白了他一眼,就上場,「有病,腦科醫院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