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二人卸完妝,就在門口碰了面,高諺溫暖地笑,「我給你帶了禮物,走,跟我去房裡拿。」
都到這個地步了,溫軟也不願再磨磨嘰嘰囉囉嗦嗦的,就準備跟他走,可才剛邁出兩步,就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小軟小軟!軟泥怪!你等下!」聞譽用史上最快的速度卸完妝,還換了一件比較陽光的黃色t恤和卡其色大褲衩子跑了過來,「你把這幾個名兒簽了,都是我哥們的,他們喜歡你,又沒膽子過來。」
溫軟倒是很利索地將紙筆接過來簽了幾個鬼畫符,可嘴上還不饒人地說道:「做龍套也要有基本的自我修養,再讓我聽到奇怪的外號,我會讓劇務叫你滾蛋。」
「呵呵呵呵,瞧你這話生分的。」聞譽收好簽名,頓時就轉向高諺,語氣變化之快彷彿他本就是為問這個問題而來的,「你是溫軟的男朋友?好多久了?」
「很久了,」高諺禮貌地對這個死跑龍套的小痞子伸出手,「今後彼此多關照。」
「當然,當然。」聞譽狗腿子般地握住了他的手,但,沒松。
高諺想帶溫軟離開來著,可手卻被緊抓著,他有些好奇,就對著聞譽問道:「你還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覺得你很眼熟,哎,你看我這腦子,」聞譽拍了一下自己的天靈蓋,繼續噴道,「嘖,終於想起來了,你跟我一個剛過世的哥們兒長得可太像了嘿,你叫什麼來著?」
人家可是大明星!影帝!分分鐘能用錢砸死你的高富帥!這樣的挑釁簡直就好比是在調戲史前猛犸獸,找死。
但高諺的好脾氣根深蒂固,即使是面對出言不遜的群眾演員,他也能淡定自如看,「溫軟,你認識他嗎?」
「何止認識!我跟你說,想當年溫軟小時候那可是和我同寢同食,怎麼算我倆都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不信你問她,對吧小軟?」
……
當年,一個個能讓她猛然驚醒的夜裡,聞譽都在,壞人沒來。
徹夜打遊戲的少年聞譽用自己的方式安撫著她,「乖啦,別怕,再也沒有人能綁架你,我是不會閉眼的,貼身保鏢ing……啊!操!聯盟王八蛋啊,趁老子不注意敢搞偷襲!小軟你快睡,我要好好練練那幫兔崽子。」聞譽繼續打起遊戲,小軟闔眼睡得香甜。
想當年,已是當年,只是當年。
「你不要理他,他是我管家的兒子……」溫軟攙著高諺的胳膊,把他帶離現場。轉身後,她還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用動作示意高諺道,「腦殘。」
高諺雙眼明亮,笑容恰當,「哦?你現在的管家?」
「不是,是以前。」
這去高諺房間的路,雖短短,但注定不順,導演看到了他們挽手走著,忙喊道:「高諺啊,你跟女主角溝通一下明天新加的吻戲,這電影的精華一吻一定要表現好,這關係著票房,可以嗎?」
聲音……飄散在劇組上空,有人差點手一軟要把盒飯扔了。
溫軟剛想開口,手指就被高諺溫暖的大掌包住,「沒問題的,導演。」
他又看向她,似乎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單獨說。這樣的壓迫,讓一向冷艷的溫軟有些緊張,她似乎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他們是男女朋友,他們在同一張床上躺過一夜,他們拉過手,他們親口當著眾人的面承認過彼此的身份。這樣的話,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必要再矯情了。
對於《愛似百味》拍攝時連拉手都要用替身的龜毛來說,《帝王城》顯然與它不在一個位面上。如果人的壞脾氣都是慣出來的話,那人的底線,就是逼出來的。
溫軟刷新了自己的底線,這場吻戲,她可以拍。
龍套甲湊近聞譽,用胳膊肘撞撞他,「誒你聽見了嗎,說是明天有場吻戲。」
「又不是讓你吻,你操什麼閒心吶!」聞譽叼著根草,吊兒郎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