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毒婦!」那岸守怒目而視,正要繼續開罵,卻被一旁的同僚給死拉活拽地拖到了一邊,雷驀然冷冷看了看這群見了她彷彿見了魔鬼般的岸守們,淡淡道:「我不吃東西,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們都不要來打擾我。」
入了營長,雷驀然臉色凝重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殺一人!這一次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感受,彷彿是在自己的大腦還沒有下達任何指令的時候,這具身體便自行做出了反應,她並不想濫殺無辜,但卻身不由己,怎麼辦?她該如何控制這種極端的衝動?
難道……繼續將宮裡突破到最高層?或許到達了第九層,這種情況便可迎刃而解?可是……若事實和她所料相反,一旦修到了這本秘籍的頂層,自己反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魔,那該怎麼辦?
再一次將內力運轉全身,這身體,毫無中毒的跡象,所以中毒這種可能性完全無需去考慮,既然如此,那她是否應該停止修煉,先將自己的情況寫信告訴曹老頭,隨後待到她將這裡的事情辦妥後,便啟程去饕國,有他在一旁,她才敢去修煉那未知結果的第九層。
春桃和黑子二人的效率很快,基本才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便把淮八一等人都帶了回來,眾人見到雷驀然儼然已經成為了岸守營地的新主子,頓時都放鬆下來,營地的食物是西城城主按例分配派專人運送過來的,現在一下子多了一百來號人,這食物自然是有些緊張的,不過好在雷驀然本就沒打算在這裡留多久,來岸守營地,不過是為了打聽清楚離這片海岸最近的西城裡,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這夜,雷驀然安排自己的人掌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菜很可口,酒也很香,可岸守們無人敢動筷子,一個個都帶著防備看著這些酒菜。
「怕什麼?要下毒,第一次便對你們下夠了,吃吧。」雷驀然淡淡道。
看著這毒婦的下屬們一個個吃的很歡,再加上他們也確實是餓了,於是漸漸的便有人開始動筷子,這一嘗試便停不下來了,不得不佩服的是,他們用的是這裡的食材,而這裡的食材多為海產品,腥味極重,卻在這個女人的方法之下,可以半點腥味也無,反而還鮮美無比,這真是十分厲害的。
酒菜搭配,不多久,那些防備心頗重的岸守們也開始放鬆下來,甚至有些還與雷驀然的手下攀談起來。
「你過來。」雷驀然朝著不遠處的一名岸守招了招手,那岸守既驚又怕的四下看了看,見雷驀然確實是在叫自己,於是半秒也不敢再耽擱的一溜小跑過來,一臉恭敬地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雷驀然拍拍身邊的座位,示意那岸守坐下,可對方猶豫了一下,沒有落座,雷驀然也不強求,隨口問道:「你是西城人?」
「不,我是中部戈藍城人,前些年招兵的時候入伍,去年被分配到了這裡。」那岸守答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還多久退伍呢?」雷驀然接著問道,態度隨意彷彿在與他聊家常。
那人見雷驀然並未問什麼自己難以回答的問題,便也稍稍鬆懈下來,答道:「再兩年就可以退伍了。」
男子臉上的嚮往之意沒有逃過雷驀然的眼睛,她隨即點了點頭道:「那也快要熬出頭了,家裡老母一直都掛念著你吧?」
「可不是?我排行老三,是家中最小的,我娘最是疼我,本來已經準備為我張羅媳婦的事,可我當年卻想著出來看看,這一看便是三年……」
「呵呵,年少輕狂,誰沒有呢?我不也是一人帶著手下闖到這裡來了?」雷驀然笑道。
「我哪能與小姐相提並論?」那岸守也笑道。
雷驀然見他已經徹底放鬆下來,於是不著痕跡地將話鋒一轉,問道:「你們營地這麼靠近西城,想必也有不少西城人吧?」
「是嗎?西城人不少,比如藍小子,便是西城一望族子弟,據說得罪了人,被送到這裡來了,那少爺脾氣啊,總也改不掉。」這岸守可呵呵地道。
「哦?哪個藍小子?」
「就是前些天頂撞過你的那個。」
雷驀然回想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那個罵他「毒婦」的年輕男子,於是道:「我記起來了,是個心直口快的,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少爺脾氣。」
「可不是嘛!」見雷驀然也認同自己的話,那岸守便似打開了話閘子一般開始滔滔不絕,「藍家可是西城排行第二的名門望族,藍家三小姐還是城主的側夫人,照理說藍小子這般的家世,是不可能被送到這種地方來的,可他就是個少爺的身子窮小子的命,他是藍家女子和外面的野男人所生的,野男人不知所蹤了,那藍家女子便為他改了姓帶回了藍家。」
「後來啊,也不知怎麼的,他娘親突然暴斃,當時這件事還是西城有名的懸案呢,娘都沒了,他自己就成了藍家人眼中的小野種,地位便每況愈下了,最後好像是得罪了城主大人的公子,藍家竟沒人願意為他出頭,於是便被送到這裡來了,說起來啊,還是你救了他,頭領在的時候,可沒少找他的麻煩,挨罰受訓餓肚子那是常有的事,那都是上面交待了的。」
雷驀然安靜地聽著,似笑非笑,見他說完了,雷驀然道:「看來,你也不太喜歡他?」
「嗨,何止是我?這裡的人很少有跟他合得來的,他那眼中可從未看得起我們過。」那岸守啐道。
「那之前他對我出言不遜的時候,為何卻有人救他?」雷驀然不解道。
「那不是……」那人搔搔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不是怕你真生氣了,牽連無辜嘛……」
「哦……」雷驀然點頭表示理解,「原來如此,這樣吧,我有些事要問他,麻煩你去把他給我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