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便更名為皇甫無慾,入住本貴妃的重華殿,你的一切飲食起居都由本貴妃負責,希望你能感念你父皇對你的不殺之恩,修身養性,時刻記得你母妃是怎麼死的,時刻提醒自己要做到無慾無求,萬不可,走你那不入流母妃的老路,不然,只會和她一個下場!你……聽懂了嗎?」
這是長公主六歲那年發生的事,她的母妃吳貴妃在那一年因爭風吃醋,設計使得當時皇上的新晉寵妃淳妃小產,之後更因小產後的血崩而導致一屍兩命,吳貴妃罪證確鑿,被盛怒之下的前皇當場杖斃,年僅六歲的長公主在滿貴妃的強烈要求下被劃入了她的名下,成為了一個徹底被人遺忘的皇族。
滿貴妃本就育有一子,因此有沒有這個皇室孤女對她來講根本無所謂,但她卻執意要來了長公主,為的,便是報復當初吳貴妃在世時曾讓她體會到的種種不快,女人的報復心,實在是太可怕,對手死了,便連她的**都不放過。
鍾嬤嬤看著敞開的大門,內心酸楚無比,她可憐的月兒啊……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那都是被逼的,月兒曾經是那麼的純真可愛,一切都是自吳貴妃死後才變了的……
運來客棧
二十名身著便衣的魁梧男子抬著一架華麗的步輦,緩緩停在了運來客棧門口,布輦被層層淺紫色的紗幔層層圍起,讓人只能隱約看出裡面端坐之人的大致輪廓,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去,把不相干的人清理乾淨。」隨著清冷的女音響起,十名便衣男子便很快衝進了運來客棧,不消幾個眨眼的時間,裡面的客人便被陸陸續續趕了出來,這些人雖然面帶不忿,卻沒有一人敢說半個字。
待十名便衣男子回到步輦旁,女子緩緩道:「進去吧。」
運來客棧門面相當大,一台步輦抬進去綽綽有餘,但卻從沒有人做過這種事,而客棧掌櫃也沒有阻攔之意,讓路邊好事的路人不禁紛紛猜測,這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真真是好大的架子!
步輦被抬到了樓梯口,終於因為過道偏窄了些,進不去了,不少人都在門外扒著門框看熱鬧,都想看看這女子究竟是何模樣,可沒想到,那二十名魁梧男子竟然一個個俯下身子跪伏在了一格格的階梯上,二十人一個疊一個,佈滿了整條木質樓梯。
下一刻,只見紗幔中一道藍色影子閃過,以極快地速度踏著這二十名男子的背脊步上了客棧二層。
「好俊的功夫!真是厲害的輕功啊……」有人驚歎道。
「是啊……這女子什麼來路?難道是廚門中哪個隱宗的千金?」
「我看不像,說不定不是我們餮國的人!」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但已經快要上到三層的女子確沒空管那些路人的想法,因為……她竟然被攔住了,就擋在了三樓的樓梯口。
擋住她的,不是人,不是物,而是一道看不見摸不著,唯靠近了便能感覺到滾滾熱浪的內力。
這是……火系內力!?
女子震驚了,傳說中的火系內力,竟然在這裡出現了!若她能拉攏此人,往後餮國豈不是就徹底掌握在她的手中了?想到這裡,女子興奮了。
「何人擋我?」女子脆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
女子面色一寒,又等了一會,見依舊沒人理她,於是她轉身指著身後的二十名魁梧男子,淡淡道:「你們,給我撞開這道氣牆。」
「是!」二十名男子低頭應是,毫不猶豫地站成了一團,二十人的內力集合在一起,將他們的肉身包裹其中,下一刻,只見他們一聲嘶吼,便齊齊朝著那氣牆衝了過去。
「滋~」空氣中瞬間瀰漫起的烤肉味讓整條街的人都能隱約聞到,沒有人想到,這烤肉味並不是來自某個廚房,而是來自運來客棧的三樓,只是因為一名女子輕飄飄的一道命令,二十個正值壯年的男子在此殞命。
一路避開地上橫七豎八的焦黑屍體,女子終於步上了三層,她仰起臉,那張雅致秀氣的臉上永遠掛著毫不相配的冷笑,此女子,不是那離了宮的皇甫無慾又是誰?
天字一號房的大門敞開著,彷彿是房間的主人正在等待著誰。
皇甫無慾微微一笑,隨即一閃身到了門口,朝裡一望,便見一名身材修長的白衣男子正和衣躺在榻上歇息,他的臉上罩著一張詭異的圖騰面具,皇甫無慾試探性地踏進一步,白衣男子一動不動的反應在她眼中便成為了默許,於是她放心了心,大步走到了榻前,毫不客氣地打量起這男子來。
皇甫無慾很想揭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真面目,但她不是衝動之人,儘管手癢難耐,卻還是克制了下來,開口問道:「你……是仇先生?」
男子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皇甫無慾皺起了眉頭,她不禁低下頭看向了面具裡的那雙眼睛,不料,就在她湊近的那一瞬間,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瞬間掐上了她的脖子,好不憐香惜玉地收緊,再收緊。
突遭襲擊的皇甫無慾邊大張著嘴巴拚命呼吸,邊盡量保持冷靜地道:「你……放開我……若你把我殺了,再想要接手皇家的產業,便沒那麼容易了!」
「是嗎?你怎麼就知道,我沒辦法逼皇甫無極就範呢?」一道懶懶的男音自面具後響起,白衣男子手上的力道不減,掐著皇甫無慾彷彿就像掐著一隻小貓小狗,眼神除了一片冰冷,還是一片冰冷。
「咳咳……」皇甫無慾白皙的臉龐已經變成了絳紫色,她飛快地搶白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拿捏得住皇甫無極,但是你不知道……那些產業……其實早就被我轉移了大半,想要真正得到,必須還要我的長公主印!」
「呯」的一聲,白衣男子將皇甫無慾甩開,在他的力道下,她被以相當狼狽的姿勢甩跌在門邊,止不住的一通猛咳。
「既然如此……」白衣男子沒給她喘息的時間,直接將桌上的卷軸甩到她面前,冷冷道,「那你現在便蓋印。」
皇甫無慾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她突然抬起頭,詭異一笑,隨後五指一張一收,瞬間,白衣男子臉上的面具便以飛快的速度被撥開,面具下,是霍仇那張滿含怒氣的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