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啊……爺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可我確實沒做這事啊……」
兩名侍妾的悄悄話挑起了晚玫的怒火,她冷聲呵斥道:「住嘴!你沒做,難道其他姐妹就做了嗎?這件事擺明了是那饕國女人蓄意陷害,你們都給我說話注意點!」
「是……晚玫姐。」雖然心有不服,但礙於晚玫高貴的家世,兩人只得住了嘴,不敢再亂說話了。
這時,林莫愁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打寫滿了字的宣紙,雷驀然一看便知,這就是他方才奮筆疾書的東西。
聞聲而來的下屬在他的示意下,將這打宣紙一一分發到那十六名侍妾的手中,未等她們反應過來,林莫愁已率先開口。
「我說了,若沒人認罪,我定不會再客氣,既然你們都不拿我說的話當真,那這樣的結果,便也怨不得我了。」說罷他對著身邊的下屬招了招手道:「福儈,送她們回去。」
送她們回去?雷驀然沒明白他的話,難道這就算完了?但是很快,那些女人們歇斯底里的呼喊震到了她……
「不要啊爺!妾身生是您的人,死了也是您的鬼,您這麼休了妾身的話,那妾身真的就沒活路了啊……」粉衣女子率先哭喊道。
「天……休書!」有人顫抖著雙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嗚嗚……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眾女皆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甚至有些已經跪伏在地,拚命地扯林莫愁的衣袍,歇斯底里的哀求他收回成命。
只有晚玫和之前救下她的白衣女子知秋二人一臉淡然,彷彿她們手中所拿的,並不是休書一般。
「晚玫姐姐,你說話呀,爺平時最寵愛你了,你說句話,讓爺收回成命,讓爺收回成命啊!」見林莫愁完全不為所動,粉衣女子又將希望寄托在看起來相當胸有成竹的晚玫身上。
可晚玫卻淡淡道:「爺的命令,你們也敢違抗?他既要你們走,你們……便毫無留下的必要了。」
什麼?粉衣女子愣住了,一向為她們出頭的晚玫這是怎麼了?難道她就甘心被這麼不明不白的休棄嗎?即使她出生顯赫,但就算是皇親國戚,嫁過人的女子,便也再無任何價值了,想要再次找到合適的如意郎君完全不可能,就算是給人當妾,大多也只能尋個年長貌醜的了。
雷驀然看著這些狼狽不堪的女人們,心裡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作為一個現代人,她無法理解一個女人必須依附著男人過活的生活方式,但作為一個女人,卻完全能體諒她們的心情,看到她們一張張涕淚交融的臉龐,原本的如花美貌此刻哪還有半點?這……都是因為她嗎?若她真愛了這個男人,便也罷了,但是,她本就不愛他,現在卻害這些無辜的女人被休棄,一時間,內疚感如潮水般向著她湧來,讓雷驀然感到如坐針氈。
「林莫愁,你不要衝動,別把事情做的這麼絕,說不定,做這事的另有其人,還是查清楚再處置吧。」雷驀然開口勸道。
「你不是告訴過我,不願意嫁給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嗎?如今這樣,難道不好嗎?」林莫愁轉過臉,看著雷驀然,傳音入密。
雷驀然微微一怔,也同樣以傳音入密回答道:「林莫愁,我從來都不愛你,即使你將這些女人都送走,也依然改變不了我不愛你的事實。」
「那你到底愛誰?你來餮國,苦苦尋找的人究竟是誰?昨夜刺殺你的人,你百般包庇,難道說……?」林莫愁微微一頓,看著雷驀然忽青忽白的臉色,不說話了。
「你知道……不是那些侍妾所為?」雷驀然猛地一愣,怔怔問道,她不明白,林莫愁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林莫愁很快答道:「她們的能耐,你以為我會不清楚,能傷了你的人,絕不可能是她們請得來的。」
「你……」她剛要說什麼,一旁的晚玫卻搶先一步開口了。
「你們兩個,當著我們的面眉來眼去是要做什麼呢?爺,我可告訴你,雖說當初嫁給你做妾是我自願的,但卻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地休棄我,你要趕她們走,我管不著,但要趕我走,沒那麼容易。」說罷晚玫微微一笑,不顧那些侍妾們難以置信的抽氣聲,接著道,「爺,我爹的手段,就算你沒見識過,但想必也是聽到過的,我想……在此我也不必多做解說了,要我走可以,但你的林家產業麼……哼!」威脅之意明目張膽。
雷驀然驚訝地看了晚玫一眼,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看來,她也是有了打算,因此才那麼淡定,想想也是,若是她有絕對的把握可以留下,那如今日這般可以送走其他侍妾的大好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棄?
林莫愁聽了晚玫的話,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只繼續對著雷驀然說了一句:「她們是否能留下,但憑你一念之間,即使你今日不說,用不了多久,我也能查出來,你不要以為我林府的侍衛是吃素的,只要來過我府裡的人,都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說罷他轉頭看向福儈,冷冷吩咐道:「怎麼還不動手,哪來的給我送回哪去!」
「是!」那名叫福儈的男子對著門外一揮手,很快,一群身著輕甲的侍衛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將這群吵吵嚷嚷的女人架了出去。
知秋冷冷瞥了朝著她走來的那名侍衛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用你費心,我自己會走。」
「林莫愁!你很好!你夠膽!你給老娘等著!」晚玫見林莫愁完全不受自己的威脅,一時之間氣地滿臉通紅,那些被她撇下的侍妾們雖已經絕望了,但在絕望的同時,能看到晚玫也遭遇了同樣的對待,不得不說,也是一件讓人解氣的事,於是個個一臉奚落地看著她。
「知秋!你這個蠢貨,還不快幫我把這幾個狗奴才殺了?」晚玫嬌俏的額頭上青筋爆出,一臉的猙獰。
知秋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玫夫人,請吧。」侍衛淡淡道。
「知秋!你這個賤人!罪臣之女!你不要忘了,正是因為有林府侍妾這層身份,你才能免去被送進窯子的命運,如今你被休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該去哪便給我去哪,哼!只要你現在敢罔顧我的命令,我保證,你一定會成為皇城裡最忙碌的妓女!」晚玫望著知秋清瘦挺拔的背影,兩眼通紅,瘋狂地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