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紅光一閃,雷驀然正要下手,不料卻被一人拉住,已經回過神來的行沐歌將洛貴妃的遺體交到了行馭雲的手中,此刻他正滿眼仇恨的瞪著於恪的背影道:「讓我來,我要親手為我娘報仇,」
雷驀然眉頭一緊,心中不好的預感更甚,想要推開這明顯已經沒了理智的行沐歌,卻為時已晚,於恪的身影突然一飄,他的輕功本就是極好,轉眼間人已經站在了大殿之外,他的身旁多出了一倆馬車,小小的車箱被木板釘的死死的,只有半人高,看不出裡面有什麼東西,
行沐歌還要再衝過去,卻被雷驀然一把拉住,她低聲道:「別衝動,你不是他的對手,況且,你娘也一定不會希望你為了她白白送死,」
然而行沐歌卻不領情,他用力掙扎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給我放開,」
這一下雷驀然徹底火了,反手一甩將他猛地甩到了百步開外的龍椅邊上,對著一臉哀痛欲絕的行馭雲道:「看好你的兒子,別老婆沒了兒子也跟著沒,」
不去理會行馭雲是怎樣的表情,雷驀然已經回頭緊緊盯著於恪,只見他如同撫摸一個絕世珍寶一般撫摸著這全封閉的車廂,嘴裡不停的念叨:「我的寶貝兒啊,我的寶貝兒,」
「於恪,你又耍什麼花招,」雷驀然沒有輕舉妄動,她心裡十分清楚,由於行沐歌的衝動阻撓,她已經錯過了殺於恪的最好機會,此刻那詭異的馬車雖然沒有被打開,但已經領教過一次於家那些邪門東西的她,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這裡面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於恪聞言冷冷一笑,又溫柔的將車廂再度撫摸了一遍,這才十指用力往木板的縫隙處「卡擦」一聲摳了進去,緊接著,一塊半人高的木板被掀開,雷驀然用力看去,卻只能看到裡面一片漆黑,正猜想著,一聲細細的慘叫聲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這……這不是燕嬪的聲音嗎,難道這裡面關的,是燕嬪,可是,若只是燕嬪,於恪把她帶來又有何用,
很快,她的疑問便有了答案,隨著一片片木板落地,一個黑沉沉的玄鐵籠子暴露在了陽光底下,裡面身體蜷縮著的一個人……不,確切的說,這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不正是那燕嬪嗎,遠遠見過燕嬪一次的雷驀然也是依著她的身形、聲音才勉強確認了她的身份,但一波又一波的噁心感讓卻她恨不得從沒看見過這個「東西」,
眼前的燕嬪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慘白,這是一種血液被抽盡了的白,她的表情寫滿了痛苦,但卻已經沒有力氣痛呼出聲,偶爾發出的呻吟也是細如蚊吶,她全身**,從背後看,她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人形的蟲子,整片背脊佈滿了塊狀的紅色硬殼,細密的黑色絨毛遍佈其上,從背部延伸下來的,還有一條長長的蟲尾,尾巴的盡頭有個球狀突起,此刻正一張一縮的蠕動著,不停地從裡面排出噁心的不知名液體……
「雷驀然,你看,她美嗎,」於恪的神色已經徹底瘋狂了,他近乎狂熱的將手伸進鐵籠裡愛撫著燕嬪的身子道:「她是我最得意的寶貝,是我於恪畢生心血的凝聚,有了她……那些不成器的子女算什麼,」
微微一頓後,於恪的神色突然變得猙獰無比,「火系內力又算得了什麼,雷驀然,今日我看你還怎麼活命,哈哈哈哈哈,」
猛的將鐵籠拍開,於恪速度飛快的退到後面,他指著眼前的大殿道:「我的寶貝,餓壞了吧,去吧,盡情的殺戮吧,把這裡面的人全都給我殺了,今天,爹爹就讓你好好的享受一場血肉盛宴,哈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燕嬪的身體突然開始詭異的從這具蟲體上被剝落下來,隨著最後一聲淒厲的喊叫聲傳來,下一刻,燕嬪那被撕扯了一半的皮囊便毫無生氣的躺倒在地上,她的一雙本應該美麗無比的大眼空洞的睜著,嘴巴大張,帶著無比痛苦的表情結束了她生不如此的恐怖生活,
紅色的蟲子半蜷縮著它的腦袋,如蒼蠅一般帶著碩大吸盤的口器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吮著,將燕嬪遺留在它身上的血肉吸食了個乾淨,隨後又湊近燕嬪的半具屍體,「卡擦卡擦」的飛快將她連皮帶骨吃了下去……
「嘔……」雷驀然終於忍無可忍的吐了出來,那蟲子聽到聲音竟抬起了頭,相比起它成人一般大小的身體,它的腦袋要小的多,但卻恐怖的長了一對尖利無比的螯齒,此刻看到雷驀然,那一雙佈滿密齒的螯齒興奮的抖動了起來,「嗡」的一聲,它張開了背後的大翅膀,朝著雷驀然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去,
「啊,」雷驀然倉惶後退,倒不是她真覺得這東西一定會比自己厲害,而是身為女人的天性,見了太過噁心的東西總是下意識的想要避開,於恪見了不由更是囂張,「哈哈哈哈哈,她怕你呢寶貝,快,立刻給我殺了她,」
那東西彷彿能聽懂於恪的話,「嗡」的一聲又一次張開翅膀,這一次,連它長長的尾巴也立了起來,迅速飛高後,它瞅準了雷驀然所在的位置,猛的俯衝下,長長的尾巴伸地筆直,「噗」的一聲,一股白色的黏液擊中了雷驀然來不及撤離的右足,下一秒,她竟驚怒的發現,自己的腳被那東西粘住了,怎麼也拔不出來,頓時,雷驀然有些緊張了,她趕緊運起內力去燒,可沒想到,這東西果真對她的火系內力反應不大,雖然的確會被融化,但那速度,就跟在寒冷的冬天裡吃冰品一般,一滴一滴化的緩慢無比,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怪蟲那兩隻猙獰的螯齒已經近在眼前,雷驀然幾乎都聽到了它嚥口水的聲音,頓時她不敢怠慢,將腳的問題先放到一邊,轉而全力對付這可怕的怪蟲,「轟」一個大火球推了過去,那大蟲似心有所覺,猛地一轉頭,火球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它身後的硬殼上,只聽到「滋」的一聲,那火紅的硬殼只是微微變黑,卻沒有傷到它分毫,轉眼間,一對螯齒再度對準了雷驀然,
「徒兒,快給我接著,」是誰在說話,雷驀然心神一動,猛地轉過頭,
只見一個長長的布包從遠處旋轉著飛來,雷驀然一見便覺得無比眼熟,這……這難道是……曹老頭給她打造的巨斧,那把她一直一來都嫌太過笨重而束之高閣的隕鐵大斧,
斧頭夾帶這深厚的內力猛地擊在巨蟲的頭上,將它的腦袋打偏了些許,雷驀然乘機將巨斧抓到手中,迅速拆了那外層的布包,橫斧而立,
「嘩」衣袂落下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來人猛地用雙手抵住那巨蟲的腦袋,大聲呵道:「愣著做什麼,快劈開你腳下的東西,」
雷驀然聞言速動,揮舞著斧頭便對著包裹住自己一隻腳的白色坨狀物劈去,一聲悶響過後,雷驀然頓時覺得那東西似乎鬆動了些,毫不猶豫的再劈,那東西終於裂開,右腳解放的同時,那人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一秒也沒耽誤的迅速收手,抓著雷驀然的手便往旁邊的空曠地飛掠而去,
「師父,你怎麼來了,」望著來人,雷驀然有些感動,沒想到,在危難時刻,曹老頭會現身救她,
「哼,有個這麼笨的徒兒,我如何能不來,」曹老頭將雷驀然放下,吹鬍子瞪眼道,「上次交待你辦的事,你辦了嗎,看你這樣子,似乎是什麼也沒發生啊,」
雷驀然一愣,隨後立刻想到了他所指的事,頓時也有些來氣了,「你還好意思說,那天你趕我下九重監,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和那關無塵交合,」
「沒錯啊,我正是此意,怎麼,是你瞧不上他,還是他瞧不上你,這麼爽快的事你們竟然都沒有做,真是氣死我了,」曹老頭答的是一臉理所當然,彷彿這種事就跟吃頓飯喝個酒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雷驀然再要和他理論,卻聽他急喊:「小心,它又來了,」
雷驀然立時回頭,果然那蟲子又飛了過來,雷驀然有些緊張的握緊手中的斧子,下意識的問曹老頭道:「師父,怎麼辦?這東西似乎不怕火,」
「怎麼辦,你還敢問,要不是你沒取到那關無塵的內力,此刻你又何須被這種齷齪東西逼得走頭無路,」曹老頭想到這裡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雷驀然頓時不說話了,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也不知都該說什麼,如果讓她重新再選擇一次,她也還是不會選擇去奪關無塵的內力,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沒有誰天生應該為誰付出和奉獻,自然她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拿他的內力,況且,關無塵一直躲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想必也是為了逃避這種讓他打心眼裡感到不服氣的命運,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的晚了,7月工作相對空閒,但每到雙休天還是特別忙啊,在這裡和大家說一下哦,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