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沒想到,洛貴妃竟然是飄渺山的人,」
「她該不會是……以異術迷惑了皇上吧,天,幸好今日曲大人毅然仗義執言,如若不然……我饕國危矣,」
「這真是太可怕了啊,難怪太子殿下要對她下毒,真乃大義也,」
一時間,在座的眾大臣皆開始大膽的議論開,彷彿自從知道了洛貴妃來自飄渺山後,她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而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怪物,
「都給朕安靜,」行馭雲大聲呵斥道,「聽見沒有,都給朕安靜,誰再敢在朝堂上胡言亂語,朕立刻把他拖出去斬了,」
話音落地,大殿上果然安靜了,只是那些人的眼神卻帶著明顯的不滿,於恪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皇上,做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曲大人也是為了整個饕國百姓,才揭露了妖女的真面目,記得當年我給您當太傅的時候,您可是個清正儒雅,憂國憂民的好皇子,脾氣也沒這麼燥,怎麼我辭官後這才沒幾年,您就像變了個人似得,」
於恪的話劍鋒直指洛貴妃,洛貴妃自是不能坐以待斃,她冷哼一聲道:「於恪,本宮還沒來得及說說你的事,你倒好,倒打一耙,現在你說的起勁,等一下我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來人,把本宮的第二位證人帶上來,」
很快,雷于氏也被帶了上來,她一進來,雙眼就鎖定了於夢瑤,起先是緩步走到台前,忽然,她一個猛衝,跑到於夢瑤面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於夢瑤閃避不及,那金光閃閃的鳳冠上便掛上了一團黏黏的東西……緩緩滴落到夢瑤惡鬼般的怒容上……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吶,把這個潑婦給本宮拖下去,」於夢瑤惱羞成怒厲聲喊道,
「慢著,她是我的證人,即使要拖下去,也請皇后姐姐讓她把話說完,」洛貴妃毫不退讓的悍然道,雷于氏也在洩憤後第一時間躲到了洛貴妃的背後,站在雷驀然身邊,她有些尷尬的看了雷驀然一眼,笑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不理不睬又似乎也不太好,畢竟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大娘,別來無恙啊,」沒想到,反而是雷驀然先開了口,她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明顯瘦了一大圈的雷于氏,輕聲道,
雷于氏拾了台階便下,也回以一笑,睜眼說瞎話道:「是啊,反倒是你,自從到了洛貴妃這裡,明顯胖了不少,看來還是貴妃娘娘這兒的水土滋養人啊,」話裡話外,還不忘對著洛貴妃溜鬚拍馬,
「大娘說的是,確實,我在雷府從小住到大的地方風水不大好,」雷驀然冷笑回道,
雷于氏頓時不說話了,雷驀然從小住到大的地方,那可不就是她派人去選的那破屋嘛……
這裡兩人小聲對話剛告一段落,那裡於夢瑤卻開始發難了:「哼,洛懿,你一個飄渺山下來的妖女,有什麼資格在這個朝堂上呼三喝四,依本宮看,應該把你同那個潑婦一起拖下去,還有那個幫兇雷驀然,殺害當朝宰相的罪名皇上早就下了誅殺令,你窩藏重犯,還將她堂而皇之的帶來這裡,你的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皇上,」
洛貴妃狠狠瞪了於夢瑤一眼,不接她的話茬,轉頭深情的望向行馭雲,緩緩跪下,「皇上,臣妾雖是來自飄渺山,但臣妾對皇上的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鑒,今日既然身份被說破,臣妾死便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這之前,臣妾卻絕不容許那真正濫用邪術,心懷叵測之人逍遙法外,皇上,請容許臣妾帶來的證人把話說完,」
「愛妃何出此言,朕幾時說過要你死了,快快請起,你要和朕說什麼便說吧,朕聽著呢,」行馭雲在面對洛貴妃時,表情一下了溫和了下來,看得出,他對洛貴妃的感情是絕不摻假的,
「皇上……,」於夢瑤不甘心的再度開口,卻又遭行馭雲呵斥,「你閉嘴,」
雷于氏見此心裡偷笑不已,她遞給於夢瑤一個挑釁的眼神,哼,要殺她,沒門兒,以為她雷于氏是這麼好殺的,她現在可是投了明主,接下來,就等著瞧吧,
「民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雷于氏跪下山呼,行馭雲擺了擺手道:「別廢話了,說吧,你是誰,有何要說的,」
「民婦乃皇后娘娘的親妹,雷府的正房夫人于氏,」雷于氏嘴角含著冷笑,高聲回道,「民婦今日前來,便是要大義滅親,將於家的滔天惡行公諸於眾,」
隨即她轉身怒指於夢瑤道:「這個看似端莊的皇后娘娘,她的內心比蛇蠍還毒,因知道我即將出面揭發他們的罪行,便於昨晚派遣宮中暗衛企圖將我綁架暗殺,若不是洛貴妃娘娘的人救了我,我現在已經不知置身在怎樣的地獄中了,我說的地獄絕不是誇張,」她的手指又轉向一旁的行沐天,「這位太子殿下,你敢讓所有人看看你的牙齒嗎,」
行沐天一愣,轉而求助的看向母親和外公,於夢瑤搶先一步道:「大膽,堂堂太子,將來饕國的皇帝,豈能讓你這民婦如此當庭侮辱,」
雷于氏冷冷一笑,「那就是不敢了,」
「你說誰不敢,你這個……」於夢瑤已經徹底被激怒,一臉狼狽的她早已沒了一個皇后應有的威嚴,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市井民婦,大有要當堂和雷于氏吵架叫罵的趨勢,於恪見此忍無可忍的重重一咳,於夢瑤這才有所顧忌的停了下來,
「皇上請看,諸位大臣們請看,」雷于氏攤開手掌,將手中的東西大方的展示給所有人看,「這些雕了花兒的牙齒便是昭陽郡主從太子殿下口中弄出來的,這種雕花可不是為了好看,身為於家的女兒,我自然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說罷她將幾個牙齒並成一排,放在嘴裡,調整了幾次位置,片刻後,音調古怪的樂聲響起,行沐歌「啊,」的一聲大叫,從他的衣袖中緩緩爬出一隻紫紅色的圓形蟲子,於恪的眼神當即變了一變,
「啊……這是什麼,」一旁有眼尖的大臣當即指著那蟲子驚恐的問道,
雷于氏一臉傲然的看向那大臣道:「這便是太子的貼身寵物啊,於家的絕活,便是使用各種蟲毒,訓練各種你們見都沒見過的怪蟲,用以……殺人,」
「啊,」
「嘔……」
在場的臣子們反應各異,但幾乎都是一臉腸胃翻攪,幾欲作嘔的模樣,
「我和我那蛇蠍姐姐的婚事,可都是我們的爹爹做主的,你們難道不奇怪,我姐姐是皇后,我卻為什麼嫁到一個沒落了的廚藝世家嗎,今日我便告訴你們,這都是我們的爹爹早就策劃好了的,」雷于氏摸出一袋子秘藥,「這個東西,便是他讓我作為嫁妝帶到雷家的秘藥,人一旦服食了,久而久之便會不可自拔的上癮,他的目的,便是控制雷家的產業,雖然雷家已經沒落,但它旗下的萬象樓卻仍是饕國三大食肆巨頭之一,整個饕國,處處都有分館,我們的爹爹,正是要通過萬象樓,一步步的控制整個饕國的百姓,」
「什麼,」這下不止那些大臣了,就連龍椅上的行馭雲也變了顏色,心中不禁怵然,難道……這麼多年來他的讓步,不僅沒有滿足於家人的胃口,反而還讓他們的野心更加無所顧忌的膨脹,他開始反思,這些年來,他是不是做錯了……
「皇上,請恕臣管教不力,您千萬不要聽信這個孽女的胡言亂語,她其實早就已經因為貪圖小利被那個妖女收買了,方纔她所說的一切,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是別有用心的人杜撰的,目的就是剷除異己,讓皇上做下誤殺忠臣的錯事,」於恪狠狠怒瞪雷于氏一眼,轉而想著行馭雲誠懇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忠臣,爹爹,你說這話,自己難道不會覺得好笑嗎,」雷于氏誇張的大笑,「哼,你們棄了我,休想我會乖乖受死,皇上,民婦還有話要說,」
「你講,」行馭雲道,
「民婦的姐姐,也就是皇后娘娘,多年來她一直在偷偷對您下著毒,這種毒,是專門用來操控中毒之人的,」雷于氏大聲道,「若是不信,請皇上屏息重按膻中穴,看是不是會感覺心痛如絞,」
行馭雲立刻照做,片刻後,他臉上的痛苦神色證明了一切,
「天哪,皇上也中毒了,這……這是要謀逆呀,」大殿上的臣子們頓斯開始恐慌起來,這可是天大的事,饕國,說不定下一刻就要變天了呀,
「賤人,」行馭雲滿臉痛苦的指著於夢瑤大罵,「你這個該死的賤人,竟敢對朕下毒,朕要……啊,」
突來的疼痛侵襲了行馭雲,讓他頓時難受得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洛貴妃大驚失色,不顧大殿上除皇上任何人不得踏上龍椅的規矩,衝上前就緊緊抱住行馭雲,焦急的問道:「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哼,既然什麼都被你們戳穿了,那我也不必再掩飾了,不錯,我就是要改朝換代,我就是要……謀逆,」於恪大步走上前,看著已經痛到臉色發青雙眼瞳孔都沒了聚焦的行馭雲道,「只怪你愚蠢又懦弱,是你自己拱手將這江山送予我,皇上美意,我這個當臣子的,自然是要笑納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