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大殿,韓公公率先小跑上前跪倒,尖細的嗓音高呼道:「啟稟吾皇,雷五小姐雷驀然到~」
一時間大殿兩邊眾人的目光如探照燈一般齊刷刷的掃向雷驀然,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行馭雲重重咳嗽幾聲,在已經落了座的仇先生似有若無的目光驅使下,僵硬地道:「傳朕的旨意,民女雷驀然廚藝蓋世,聰慧非常,乃我饕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今特賜予郡主頭銜,封號昭陽,賞金銀各五十萬兩,綾羅綢緞珠寶若干,欽此!」
「民女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突然之間麻雀變鳳凰的雷驀然在場上眾女眷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反應及時的謝了恩,行馭雲點了點頭,「免禮,昭陽郡主請入席吧。」
天知道,要不是那仇先生突然亮出那個東西,自己還真是不知不覺就惹來大禍了,想到這裡,行馭雲不禁一身冷汗,對這個神秘的仇先生也越來越忌憚,真不知他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竟然會有那個東西……
雷驀然回到了原先的座位,卻意外的發現那仇先生就坐在自己旁邊,這讓雷驀然很是驚喜,原本就有好多話想當面和他說,沒想到此刻自己想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而反觀仇先生,此刻見了雷驀然,他只是舉起酒杯對著她微微揚了揚,小酌一口後便沒再看她,就連他身旁的穆曜,也彷彿沒看見雷驀然這個人一般,目不斜視,只是從他微抿著的嘴可以看出,穆曜的心情不怎麼好。
雷驀然很想開口,可現在整個大殿都是相當安靜,何況還有不少人在看她,於是她只能暫時先忍著,蕭術見雷驀然有些神思不屬,細心的低下頭詢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一時有些適應不來。」雷驀然隨口扯了個謊言,蕭術瞭然地點了點頭,不疑有他,畢竟就連他,現在都還有些轉不過彎來,於是他站回了雷驀然的身後,盡職盡責的履行一名侍衛的職責。
雷驀然對這些其實很不習慣,她很想開口讓蕭術也坐下一起,但理智告訴她,這是等級森嚴的古代,自己若是按照現代人的方式邀請他入座,蕭術必然會想歪,為免多生事端,雷驀然終還是選擇了默許。
可她不知道,蕭術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其實已經十分親暱了,一個男侍衛,照理說是不可以與女主子湊太近說話的,而蕭術卻這麼做了,這讓一旁本裝作若無其事的仇先生心裡十分不爽,該死的侍衛,竟敢覬覦他看中的人,難道自己下午還是對他太客氣了?想到這裡,仇先生握緊了手裡的酒杯,片刻後,才緩緩放開。
就在這時,場上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舞姬們紛紛步入大殿中央,輕甩水袖,隨著音樂起舞,也把雷驀然從眾人的視線中暫時解救了出來,感到突然放鬆了的雷驀然臉微微側向仇先生,道:「我還沒當面謝過你。」
「謝我什麼?」仇先生目光直視著場中央,嘴裡卻極快的答道,彷彿他一直都在等著雷驀然開口一般。
「救命之恩。」雷驀然道。
「呵呵。」仇先生終於轉過頭,面具下的銳眼緊盯著雷驀然的臉,「那……你打算如何回報我呢?」
「我……」剛要開口,一名宮女恰巧前來斟酒,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雷驀然客氣地對著宮女點點頭,待宮女離開後,才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仇先生可以儘管開口。」
「你能做到的?」仇先生嗤笑道,「你能做到的事,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呢?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難道就為了成全你的報恩?」
這話說的雷驀然頓時啞口無言,也是,這個仇先生的底細實力深不可測,看來自己確實有些大言不慚了,囫圇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雷驀然一時沒有答話。
本以為仇先生也不會再主動搭理她,不料見她沒了下文,他竟開口催促起來:「怎麼?你還沒想好要如何答覆我嗎?」
正在思索的雷驀然一驚之下將剛含進口中的酒全數噴了出來,幸好她接的及時,酒水都噴在了自己的帕子上,要不然她可真是要出醜了,可也就是因為這樣,雷驀然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這帕子裡散發著的淡淡酒味,隱隱帶著一絲略有些熟悉的氣息……這酒有問題!剛才她一時不防盡沒察覺到!
雷驀然下意識的立刻轉頭看向仇先生,只見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因為身體前傾而微微低垂的領口,帶著笑意的嗓音低聲道:「呵,你又欠了我一次。」
他的目光中帶著毫不遮掩的曖昧,讓一旁的蕭術瞇起了眼,仇先生自是感受到了蕭術射來的眼刀,面具下的嘴角不屑地一扯,他徹底將蕭術當成了透明人。
「蕭術,這是什麼毒?」雷驀然沒有發現兩人的異常,她仔細聞了聞這帕子上的味道,雖然和「殘絕」有著七成相似,但卻不是「殘絕」,於是她轉向了對柳家毒術瞭解極深的蕭術,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蕭術也是一臉正色的接過帕子,湊到鼻子底下一聞,頓時疑惑地皺起了眉,在腦中思索了很久,卻還是一無所獲,只說了句和雷驀然的感受完全相同話:「這氣味很像『殘絕』但不是『殘絕』。」
雷驀然也跟著臉色凝重了起來,將帕子仔細收好交給了蕭術,心中卻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洛貴妃曾經說過,於家持有的「殘絕」是有瑕疵的,那這個……會不會才是真正的「殘絕」呢?可是若這個才是真的,那蕭術又怎麼會認不出呢?畢竟他們幾個人當年都是和柳老爺接觸最多的……看來,自己要盡快見一見自己的哥哥,或者是洛貴妃,於家人對自己下手的頻率是越來越快,她必須盡快反擊了。
雷驀然假意喝酒,其實將杯中酒都倒了個乾淨,但每當她的杯子一空,就會有人非常及時的將酒再次給她滿上,而這個人,一直都是那名宮女,雷驀然暗暗記住了她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