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打聽下來,仇先生並未住在比賽安排的下榻之處,他的行蹤沒有人知道,雷驀然很失望,第二天一早她帶著遺憾回到了雷府,一進門就被雷府的大管家李晟異常熱情的引至了一處精緻的大院子裡,雷驀然站在院子門口,挑高眉看著李晟,沒說話。
「五小姐,這是老爺給您安排的新院子,從今往後啊,您就住這裡了,放心進去吧,裡面自有下人接應。」李晟單手伸出低著頭道,「五小姐請。」
雷驀然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大跨步走了進去,一進這院子,便見柳梓一身上等軟綢裙褂,頭上左一支右一支的插了好些珠釵,臉上妝容濃淡適中,一臉傲氣,這模樣,比起衣衫又舊又皺的雷驀然,彷彿她才更像這府裡的五小姐,此時她正帶領著六名小丫鬟款款而來,對著雷驀然便低頭行了一禮:「柳梓恭迎小姐回府。」
身後的六名小丫鬟也一臉誠惶誠恐的跟著行禮,一個個眼睛低垂著,似乎面前的五小姐是吃人的怪物,不敢多看一眼。
見了這一幕的雷驀然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隨後淡淡應了一聲,便抬步往裡走去,本以為柳梓自會為她引路,卻不想柳梓竟帶著那六個欲言又止的丫鬟定定站在原處,半步也未動,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小姐,你要去哪?這新院子你可能還不熟悉,冒然走入小心迷路。」
此話一出,雷驀然立刻有些不快了,轉身看著一臉淡笑的柳梓,語氣卻是沒有透露半絲不滿,「帶路吧。」
「柳梓遵命。」柳梓微微一笑,率領著六名丫鬟走在雷驀然前面,步伐優雅緩慢的領先而行,頭仰的高高的,一頭珠釵晃啊晃,一行人徹底將雷驀然晾在了身後,不知道柳梓究竟是在玩什麼,但雷驀然又豈是省油的燈?她伸手一拍離她最近的那名丫鬟,丫鬟嚇了一跳後轉過身,低著頭便是一副聆聽訓話的樣子,雷驀然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叫畫兒。」小丫鬟話音帶著明顯的顫音,小聲答道。
雷驀然伸手抬起她的臉,笑道:「那好,畫兒,你來給我帶路,記得走快一些。」
雷驀然的命令那名喚畫兒的丫鬟不敢不尊,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柳梓,可雷驀然可不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催促道:「快走啊!愣著幹什麼?」
「……是!」畫兒再不敢耽擱,低著頭從柳梓一行人身邊穿過,快步走在了最前,雷驀然一臉愜意的跟上,經過柳梓身邊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獨留下一臉陰沉的柳梓帶著那剩下的五名丫鬟站在原地。
畫兒的步伐相當之快,火燒屁股版一股腦直衝到位於中庭的雷驀然的房間,這可愛的舉動讓雷驀然覺得很有些好笑,讓她在門口聽後吩咐,雷驀然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所有的窗子都被關的嚴嚴實實,雷驀然不喜的前去開窗,不料床上卻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好聽的男音響起:「你總算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霍仇?」雷驀然起先是驚訝,隨後便是一臉的無奈加無語,「你怎麼還在我這裡?」
霍仇起身,一身中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領口處敞開,露出紋理清晰的胸腹,雷驀然意外的看著他的身材,挑眉吹了聲口哨,道:「沒想到,你看上去牙籤似得,身上到還有點料。」
「牙籤?」霍仇微微一愣,隨後勾起一抹壞笑,緊接著一閃身便到了雷驀然的眼前,單手勾起她的下巴,語帶蠱惑道:「真正有料的地方你還沒看到呢,不然,我讓你細細體會一下?」
雷驀然臉色一冷,毫不猶豫的一掌拍開他的手,身形極快的後移動三步,輕而易舉脫離了他的掌控,冷道:「少給我來這套,我對你沒興趣。」
霍仇臉上笑容更深,氣息陡然一變,雙眼直直盯著雷驀然,緩步走近,那模樣就像一頭優雅的獵豹看著自己的獵物,不知為何,面對這樣的霍仇,雷驀然竟感到雙腿灌了鉛一般,無法移動半寸,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看著霍仇一步步走近,謫仙般的俊美容顏在她面前一點點擴大,直到……他的唇覆上她的。
雷驀然深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被無限放大的雙眼,他的眼底閃過戲虐的光,隨後,雷驀然感到雙唇一痛,緊接著霍仇大笑放開了她,那讓她無法移動的壓力也突然消失,雷驀然禁不住怒道:「你……你咬我!?」
「對於你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除了咬你,我還能怎麼樣?」霍仇勉強止住笑,對她眨眨眼,在雷驀然惱羞成怒的一掌襲來之前,泥鰍般的滑了出去,順道還不忘拿走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低沉的笑聲隨著他的人影漸行漸遠。
雷驀然一掌擊空後,很是鬱悶的坐在房裡的太師椅上,想來想去心裡不是滋味,對著門口喊道:「畫兒!你進來。」
細碎的腳步聲走近,畫兒低頭應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把柳梓給我叫來。」雷驀然冷冷道,她覺得她離開了這段時間,似乎她的住處都亂套了,柳梓也不知道是抽什麼風,一見她就一幅和她有仇的樣子,她雷驀然沒惹到她吧?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還有,霍仇怎麼說也是個外人吧?怎麼竟然能堂而皇之的住在她的臥室裡,而柳梓即便是趕不走他,為何事先也不對她說?
對於柳梓突然的變化,雷驀然百思不得其解,而在柳梓款款行來見了她說出第一句話後,雷驀然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
「小姐,你來是問我霍公子的事呢,還是想過問我『五味』的事?」柳梓屏退眾丫鬟,直直站在她面前,一個主僕禮都欠奉,不客氣的問道。
「哦?」雷驀然瞟了她一眼,什麼叫"過問"?她斂下心中的隱怒,耐著性子道:「看來你對我瞭解還挺深,那就請你說說,這兩件事我都想知道。」
「霍公子身份不凡,奴婢自是無法拿他怎麼樣,他是小姐的客人,奴婢又不好怠慢,於是便自作主張安排他住在小姐臥室,奴婢也好就近照看,以免讓小姐在人前失了禮數。」柳梓笑了笑,答的理所當然。